《竹马攻略》丹青回黄

37、漆黑的游泳馆

　　学校游泳馆，苏略只来过一次，刷校园卡就能进入不限时间。晚上九点准时闭馆。

　　坐在正面看台前排位置，水里面零星地有几个游泳的人，远远看上去，像是鱼儿在畅快玩耍翻腾出不小的水花，苏略突然有一个想法，哪天可以约温成一起过来。不过，人多时不太方便，可以等爸妈不在时把他叫到家里。

　　“在想什么，那么开心的样子？”白梦媛身着蓝色刺绣的连衣裙，像是一条身姿曼妙的美人鱼，和游泳馆蓝色水面很相称。

　　“想你喽，前女友。”苏略自然地打招呼。

　　“嘴这么甜，我是不是不该和你分手啊？”白梦媛坐在苏略身边。

　　“那复合吧，我们俩在一起，温成的鼻子能气歪了。”苏略想想那个画面，还有点激动。

　　“所以，你和他是在一起了？”白梦媛笑容消失。

　　“你应该知道吧，赵详的视频、音频不是在你那里吗？”苏略开门见山。

　　“苏略，你是聪明人，我知道瞒不过你。”说着白梦媛从手包里拿出一个U盘，正是当天赵详交给景妮的源文件。

　　“所以假装被赵祥哄骗去公园，都在你的计划里。”苏略接过，将U盘攥在手里确认问。

　　“那个人太讨厌了，不给他点教训，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女生被骚扰。可惜，让他躲过一劫。”白梦媛一脸惋惜。

　　“也不算没有收获，姓赵的被开除学籍，警察局也有了档案，下次再犯事肯定要三思。而且北海全校都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想要再骗人，很难有女生会相信他。”苏略觉得还算一个满意的结果。

　　“对，没必要为人渣费神。应该把时间用在对的人身上，例如……”白梦媛看向苏略，希望他说出答案。

　　“例如温成。”苏略脱口而出。

　　“我们两个其实很合拍，可惜喜欢上同一个人。”白梦媛得到了想听到名字。

　　“如果不是温成，我想我不会和你争。”苏略发自肺腑。

　　“可惜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喜欢。最开始他只是一个有点名气的学生，慢慢得我们俩的名字总是在一起被提及，那天晚上他找我要联系方式，鬼使神差的我们亲近一次。本来以为是我们关系的开始，但他像没事人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知道是不甘心还是不舍得，我加入了他所在的篮球队拉拉队。他在社团里很严肃球技却很强，意外地对我们拉拉队员都很温柔。但我不是特别的。你知道，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忽视我。所以当我看到他在你面前罕见的露出笑容，我承认我嫉妒了。”白梦媛低声呢喃。

　　“所以，我就变成你的工具人。方便男友。”苏略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拿到手，不会轻易放弃，苏略，你要小心了。”白梦媛声音很轻，却像是在发表宣言。

　　白梦媛前脚刚走，游泳馆的灯突然熄灭暗了下来。水面上反射着从天窗照射进来的月光。不算完全黑暗，但也看不清阴影里的情况。

　　苏略对游泳馆的路线并不熟悉，按着来时的记忆路径，寻找出口。

　　突然一个海洋球落地的声音，砰砰地滚到了苏略的脚下。

　　“那里有人吗？”苏略试探问。

　　眼前的深不可测的长廊场景让苏略恍惚，和记忆中幼年时所见医院的长廊重叠。就像一个张开大嘴的怪物等着苏略上钩。

　　苏略吓得退后几步，碰倒了一边的救生杆。

　　苏略低头将救生杆扶起，突然腰上被猛的一推，像是山坡滚落的石块，苏略头脚颠倒的落入水中。

　　这里是深水区，苏略脚沾不到地，静静的沉没。突然睁眼，开始奋力向上游，刚冒出水面，头被救生杆重重一击。

　　疼是次要的，苏略感觉越来越冷，周身像是在冷库里，凉到刺骨。突然想吃温成做的瘦肉粥。不对，不是温成，这味道是妈妈做的鸡汤……

　　“我要一碗……”苏略大喊着从一片白色的房间中醒来。

　　对上的是李妍欣喜不已的脸：“儿子。”

　　“什么一碗？”苏乃荣从医院沙发上起身，来到苏略的病床前询问道。

　　“鸡汤，妈做的。”苏略说起更馋嘴了。

　　“好，妈这就回去给你做，你等着。”李妍拿起皮包就要走。

　　苏略一把拉住李妍的手：“妈，我说梦话呢。”

　　“是啊，儿子瞎说的，医生说醒了就没事了，我去办出院手续，晚上回家再做鸡汤。”苏乃荣抚着老婆的背。

　　“爸说的对，出院，回家。”苏略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

　　傍晚时分，苏略在房间躺了一会，李妍上来叫他吃饭。

　　苏略看着衣柜，一边脱去被汗打湿的衬衫一边问：“妈，我那件深灰渐变色Luck短袖怎么找不到？”

　　“我看看。”李妍在柜子里翻了翻，突然想起：“那天阿成穿走了。”

　　“这小子，居然偷穿我衣服，是不是暗恋我。”苏略一脸嫌弃，随手拿了一件白色的套上。

　　“下来吃饭，晚上你爸送你回学校。”李妍拍着苏略的背。

　　“假期怎么就过得这么快。”苏略一脸痛苦。

　　苏乃荣从后视镜看儿子，已经困的点头了：“你回学校还是回住的地方？”

　　苏略困的打呵欠：“学校不就是住的地方嘛。当然回学校。”

　　推开寝室的门，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周尧瞬间把电脑屏幕合上。

　　“你，你怎么回来了！”

　　电脑里面传出哼哼呀呀的叫声，周尧的脸烧得通红。就快要低到桌子底下了。

　　“单身狗，少看点，伤身体。”苏略忍住不笑。

　　周尧赶紧关机，寝室才恢复平静：“我这刚振作起来，找点乐子，你就在我伤口上撒盐。”

　　“好，是我错。你继续，我不打扰你。”苏略背着包往里面走。

　　原本属于自己的床位上空无一物：“我的行李呢？”苏略看向周尧。

　　“你自己搬出去了。”周尧顺口答。

　　“搬哪里去了？”苏略没什么印象。

　　“你的公寓啊，你这泡了一次水，不会又得那个失忆症了吧。那你还记不记得温成啊？”周尧此刻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主角失忆忘记爱人的桥段。

　　“我倒是想不记得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非我忘记自己是谁。”苏略叹气道。

　　周尧闻言放心了：“天还早，你是要在寝室对付一晚，还是回公寓啊？”

　　“不急，我先约个会。”反正苏略不知道回哪儿，但几天不见，有一个人他想念得紧一定要看一眼才安心。

　　“臭情侣，又来秀。”周尧嘀嘀咕咕。

　　打开手机聊天工具的通讯录，最近的消息是三天前发的。

　　“遭了，她约我我没看见。”苏略挠头。

　　“怕什么，以他对你的容忍程度，你随便撒个娇就能混过去。”周尧完全没放在心上。

　　“能行吗，我们才交往不久。”苏略将信将疑。

　　“你怎么这么患得患失。不像你平时的样子，你不是吃定他了嘛。”周尧调侃道。

　　“这是纯爱，你不懂。”苏略从背包里拿出外套，起身出门。

　　“去哪？”周尧忙问。

　　“去找她解释。”苏略脚步轻快，恨不得背上长出翅膀飞到她身边。

　　就在苏略的消息发过去半个小时后，在女生寝室的楼底，白梦媛穿着驼色长马甲出现在眼前。

　　“苏略，你没事吧？”白梦媛关切道。

　　“我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好的很，不过是溺水，小事情睡一觉就好了。”苏略尽量说的若无其事。

　　“那就好，我还担心了好久。要是那天我和你在一起，可能就没事了。”白梦媛有些自责。

　　“要是在你面前溺水，那我羞都要羞死了。”苏略不敢想。

　　白梦媛嫣然一笑，像是一束光洒进苏略的心里。温暖和煦。

　　“要一起去吃个饭吗？”苏略试探提问。

　　“也好。”

　　两个人并肩走在杨树林小径中，傍晚夕阳余晖穿梭在茂密的枝叶间，像个在捉迷藏的小朋友，跳跃着，充满活力。

　　苏略的手垂在裤缝不敢动，女孩的纤纤玉手近在咫尺，稍稍往右迈一步，就能碰到她的手背。

　　无意间的触碰，女孩没有躲，于是苏略壮着胆子，一把握住，就像是在酷夏握住寒月的冰凌，心头的燥热瞬间得到缓解。

　　白梦媛眼中的震惊像是被开水烫到。

　　“不能牵手吗？”苏略确认道。

　　白梦媛转头看向前方思考着什么没有回答。

　　这是默认吗？起码苏略是这样认为的。

　　苏略本想去外面餐馆吃，白梦媛说林琳有约一会还要回寝室不能远走。最后两人在食堂选了一家馄炖。

　　“新开的吗，怎么没什么印象。”苏略把餐碗放在白梦媛的面前。

　　“对，才半年。”白梦媛答。

　　“我没来吃过，味道怎么样？”苏略夹了一个吞掉。

　　“挺好的，我和林琳常来。”

　　“好，等你以后想吃了，可以让我帮你买。”苏略看着眼前的人满是温柔。

　　“好……”白梦媛手捏紧勺子，察觉一丝异样。

　　回到寝室门口，天已经暗下来，门口的路灯下有飞虫环绕。

　　苏略看着灯光里丰润的唇瓣开合着，吐出的话一个字也没进入耳朵。忍不住倾身吻了上去。

　　身前的女孩儿立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苏略鼻尖的那股栀子花香气飘远。

　　“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白梦媛像是一个受惊吓的小兔子，呆呆地晃晃头，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