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51、双子和大众脸

　　连续的三招一瞬间打倒了六个人，下巴和两腮三角处有清晰的指痕，位置力道一模一样，这得是千百次实践经验才能做出如此准确打击。

　　雷子申靠在床头，手脚脱力，像是从火堆里爬出来，全身烧红，顺着敞开的腿看过去散落一地的保镖。潘朵拉咳嗽不止，单膝跪地才勉强支撑身体，她的唇若不是被自己吐出的血染红，可以说是一点气色都没有。

　　伤这么重，还能打吗？

　　赵双向右侧试探步，突然一脚抽射踢在女人的肩头。不出所料，刚那一下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潘朵拉仰面摔倒，仍用手肘支撑身体，再一下就能干掉眼前这个人。

　　女人刚坐起，赵双趁势追击，踢在女人的脸颊旁，一口血像是从碗里倾倒泼洒在雷子申的脸上。

　　温热的血像是岩浆灼烧腐蚀着雷子申的心，重新唤醒他身体的力量，他支撑着床板奋力一跃扑倒男人。

　　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赵双疼的直咬牙痛击骑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的背后。一拳重过一拳，他就是不撒口。

　　无奈之下，赵双掐住男人的脖子，看着他早已充血的脸变紫，利齿最终松了劲，像摆脱吸血虫一样将那人甩下去。

　　“真他么难缠！”赵双上前踩住男人的咽喉，给以致命一击。

　　雷子申手抱住男人的小腿，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就在他视线范围变窄的危难之时，赵双身体一抖，倒地不起。

　　潘朵拉将方才被他刺入的那一刀原样奉还。

　　在他的头上补了一拳，确定他失去意识，潘朵拉才放心跪坐在雷子申身边。

　　“咳……你还能走吗？”雷子申平复了一下。

　　潘朵拉摇摇头，此刻才在破碎的镜子中看见自己的脸，得有四五道伤痕，血像是山水画成多股流下，若当年的她是这个模样，也不会招惹上这么多事。

　　“别怕，美容祛疤的药我要多少有多少，一辈子管够。再不济还有化妆P图，你这么大岁数也该学着画点妆了。”

　　这小子安慰人的话还不如不说。

　　“真想给你脸上也来几下！”

　　雷子申吓得捂住：“你别乱来啊。猫眼他们就在附近，我已经呼了他们，等会过来接我们。”

　　过了不到十分钟，二楼的走廊传来脚步声。

　　“这么快？”

　　雷子申起身走到门口迎人，突然胸口被一记重击，向后摔倒在潘朵拉的脚边，看到门口出现的男人，潘朵拉惊讶地看向地毯上已经昏死的人。

　　“你是谁？”

　　面前的人和躺在地上的赵双眉眼长得一模一样。

　　“我这个孪生哥哥真是废物，带这么多人还捉不到两只老鼠。”

　　原来赵双一直都是两个人，他们共用一个身份，这样他们便可以用时间差和信息差制造不在场证据。以达到混淆视听地目的。

　　赵双双提着潘朵拉的衣领，将她举起。女人纤细的腰身上大块的血迹，皮肉外翻。男人全力一拳打在伤口处，潘朵拉原本挣扎的手垂了下来，陷入短暂的昏迷。

　　情急之下，雷子申从口袋里又掏出两颗赤牙：“潘朵拉，我可是为了你连子孙后代都不要了，别忘了帮我跟我未来的老婆解释！”

　　视死如归仰头吞下，一股火气从下身窜到头顶，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沸腾，雷子申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扑向赵双双。男人握住他的手顽强抵抗，两人滚在地上角力。

　　赵双双奋力挣脱一条腿，侧踢在雷子申的头部，将人摆脱。夺过了凶器。就在他举起刀砍向男人时，突然背上一股寒气。

　　身后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还未等他分辨对方的长相时，眼前一黑。

　　直到看见门口处猫眼等人的身影，雷子申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周围是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像是天堂研究所的实验室，该不会是自己已经死了，等着被同事解剖吧，雷子申快速回想了这一生，不愁衣食又从事自己热爱的行业，没什么遗憾，除了还没娶到老婆。不知道潘朵拉死没死，要不和她商量一下，两人凑合在阴间作伴得了。

　　不行，打不过她，都已经死了不能再这么委屈自己。

　　雷子申摇着头睁开了眼睛，右手边是潘朵拉，她身后是一脸喜悦的小九。

　　“雷哥，你终于醒了。”

　　“你也死了？”

　　雷子申转头看到窗口站着一身病服的丁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丁善不会死，即便是下地狱他也不会穿这么一身不得体的衣服。

　　脑海中突然一个闪念，那赤牙的作用巨大，孟寿服用过量的半成品直接死亡，自己一口气吃了三颗，居然还活着，雷子申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这下身怎么凉凉的，像冒风一样。该不会是？”

　　“割了，保命要紧。”潘朵拉一脸的遗憾。

　　“啊……”雷子申痛苦的嚎叫声响彻医院走廊，一头钻到被子里。

　　颜色变了一点，不过还在，放心地抬头出来对上三张嬉笑的脸，小九被逗得前仰后合。潘朵拉也强忍着笑意捂着腹部，怕抻到伤口。

　　“这次，谢了！”潘朵拉轻拍他的腿。

　　“你也帮我挡了一刀，两清了。而且这些事是阿善的吩咐我做的，最后的赵双也不是我打倒的。我吃了药也打不过他。”雷子申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

　　“救我们的人长什么样子？”女人追问。

　　雷子申明明和他打过照面，但是就是说不上来：“没看清。”

　　“小善良，他是谁？”

　　不用问，这应该是丁善的后手。

　　“陈非。”

　　丁善走到床前，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两人。手轻触潘朵拉的脸颊，隔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想到失去这两人的可能性心中一悸。

　　“陈非是不是那个在百人竞技场比潘姐胜率还高的人，号称后街最强杀手。”小九瞪大着眼睛，十分好奇。

　　雷子申点头：“他是我弟弟的亲信，按理说我应该见过几次，但总是记不起他的样子。”

　　“会不会是做了乔装？”潘朵拉猜想，雷子申化名雷神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行动时躲在暗处，不得已露面时乔装。

　　雷子申认为不是，如果见到的是一张假脸一定瞒不了他的眼睛。

　　“大众脸，也算是他隐秘行事得天独厚的优势。”丁善提出一种可能。

　　“那要是小狼崽就坏了，他那张脸太突出了。”

　　雷神无心得一句玩笑，房间气氛凝结，再看潘朵拉眉头皱紧，直给他使眼色。明知道丁善身体状况不好，心中记挂着他安危。

　　“小善良，别担心，虽然有些小意外，但事情都按你的计划进行，很快便有消息了。”

　　潘朵拉说话时，抽动伤口，疼得嘴唇苍白。

　　秦昭按照她们提供的线索，果然在密室中发现了高恬的尸体，经检验系窒息导致的死亡，赵敬礼有重大嫌疑，警方依法对其提起诉讼，赵敬礼涉嫌故意伤人、挪用公款、非法盗卖毒品等罪名。

　　孟德辉作为他的下线，也将受到警方传唤。

　　很快晚上八点，三人病房内，丁善手机亮起，猫眼传来消息孟德辉预定订了一架私人飞机，明天清晨起飞。

　　潘朵拉刚输完液，立马起身穿衣服。雷子申拦住了她。

　　“我陪阿善去，这次你就算了吧。”

　　“不行，我信不过你。”潘朵拉光是坐起都费了好大的力。

　　丁善穿了一套深色的西装，已经推开了门。

　　“不用你们跟着，好好休息。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从前这样冲锋陷阵的事哪轮得到丁善亲自出动，可她的身体状况潘朵拉清楚。去了也只是添麻烦。死死盯住对床的男人。躺的姿势还挺舒适。

　　“你真的放心小善良一个人？”

　　雷子申侧身拄着头：“孟德辉再怎么恶，阿善也有办法对付他，我担心的是那小狼崽。万一他已经被抹了脖子怎么办？”

　　“乌鸦嘴！”潘朵拉一把拉上两人之间的帘子隔绝视线，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七上八下。

　　“不是你找我聊天的嘛！”

　　雷子申委屈，这女人情绪真是捉摸不透。

　　孟德辉的车从离开辉光的大门，就在猫眼的掌握之中，路上的每一道监控和他们的行车记录仪都是他的眼睛，丁善带人守在他们的必经之处，那是一条胡同口，路的两旁是一排白杨树林，风一吹枯叶飘散，带着一丝荒凉。

　　视频画面切入车内，孟德辉坐在副驾驶，车厢内没有家眷，后座上是四个保镖，最后一排上有一个麻袋，如果没有猜错，里面捆着的人就是江册。

　　“来了！”猫眼带着耳机倒数三声。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进入众人的视线。

　　驾驶位置的小九踩着油门直接横车将面包拦住。身后尾随的一辆截住目标车的退路。

　　十人训练有素列队将黑色面包车团团围住。丁善下车，借着灯光敲响了副驾驶的玻璃。

　　孟德辉看着数不清的枪口对准自己，命手下将车窗摇下。

　　“丁大判官，这是什么意思？”

　　丁善从衣服兜里，掏出十枚金色的娱乐币，一个个放在孟德辉的手心。

　　“孟老板盛情难却，我是来消费的，我点的狼人呢？”

　　姓孟的不敢轻举妄动，小九带人打开了车厢门，将后座的麻袋抬了出来放在地上，丁善弯腰将系在上面麻绳撤掉，眼前是一个俊美的男孩，却不是江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