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拯救计划》木星系

24、何彧的记忆（一）

　　“亲爱的妈妈 ，我很想照顾一个人，可我怕一旦开始了，会忍不住去控制他，想你对我那样。”
　　“那样的话，他一定很不开心，还可能生病，像我一样。”
　　“我不想让他想我这样。”
　　何彧的少年时期，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他叫江晧阳。
　　何彧第一次见江晧阳，是在一个补习班放学之后。
　　那段时间，他有个科目的压轴题怎么也算不完，每次都会丢好几分。
　　妈妈要求请家教老师。
　　在何彧的再三央求下，何彧去了自己在外面找到的一个机构。
　　其实他自己知道，这些人根本教不了他什么。
　　他也没奢求能在这些地方学到什么。
　　只是在假期的时间里，能有一些时间能不用呆在让人窒息的房间里，翻开书能不用胆战心惊地坐着，这个地方就比那个叫做家的地方好上千万倍。
　　可是何彧也没想到自己找了个地方补习，上了一周发现自己快成为这里的老师了。
　　那天晚上，何彧一如往常走得很晚，原因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女生，理科基础很强，但家里认为高中和初中不一样，害怕她上高中后跟不上，便让她提前学习高中知识。
　　这孩子一来把整个补习机构的老师杀了个彻底。
　　接受能力强，反应速度快。
　　有老师带了几个学生，实在招架不住，就扔给了何彧。
　　老板告诉何彧，只要带她一个假期，就可以免除何彧的学费。
　　何彧答应了。
　　等女生的到妈妈打电话催回家的时候，何彧才终于从小教室回家。
　　他一下楼就听见了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下楼以后，何彧看见了四五个大男人，围在一堵墙面前，手里提着像是棍棒一样的东西。
　　棍子而已，反正打不死人。
　　何彧瞥了一眼，便准备绕过这帮人离开，他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也根本不想管这些事情。
　　那帮人只顾着骂，完全没意识到在旁边走过的何彧。
　　直到何彧走进近，看见背靠在墙上人身上穿着熟悉的校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墙上的人不知道被谁猛拽一下，整个人就飞到了昏黄的路灯下。
　　“不是，你整这么大劲儿干嘛？”
　　“不是大哥，你看这小子狂得，我给他点颜色看看……”
　　“叫你别吓到路过的学生！”
　　何彧觉得他们说的是自己，一抬头，果然看见了几双清澈的眼睛。
　　“小孩别怕哈，叔叔们不是坏人，你走你的路，啊。”
　　“……”
　　何彧看了一眼躺着路灯下正擦嘴角的人。
　　路上躺着的人抓了一把头发，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额头的碎发上，露出的侧脸的轮廓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他的皮肤像是透着光。
　　“操……”
　　正当何彧因为这人恼羞成怒，马上要跳起来和这帮比他壮一倍的人打起来时，地上的人骂了一句。
　　然后把四肢和抬起的头都贴在了地上。
　　………
　　“不是，大哥，他怎么就躺下了？”
　　“喂？怎么回事江晧阳？你不是挺狂吗？躺着干嘛？给老子起来。”
　　何彧看着地上对着他们的后脑勺，心里觉得很好笑。
　　他第一次见有人打群架打成这样的。
　　现在的氛围，好像各方都需要一个台阶。
　　于是何彧说自己报了警。
　　这帮站着的人便很识趣地走了，留下了一个在地上躺得很安心的人。
　　“同学，拉我一把呗。”
　　原本他躺着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的路口，何彧准备从他旁边侧过身走开时，一双手突然出现在眼前。
　　沿着这双手，何彧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
　　“嘶……”
　　在何彧的无动于衷中，这张脸因为嘴角的伤口抽动了一下。
　　何彧淡淡瞥了他一眼，大步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过几天，何彧来到了新的班级。
　　这里的校长告诉妈妈，何彧的成绩完全可以拿下年纪第一名。
　　其实对何彧而言，在哪个学校都一样，只是这个学校离家的距离，又近了。
　　何彧知道身上无形的藤蔓越缠越紧，可他却无可奈何。
　　“大家好，我叫何彧。”
　　在台下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何彧简单地做完了自我介绍。
　　他淡漠地扫视了一圈，心里毫无波澜。
　　不出意外的话，剩下的几年里，他与下面的任何人都建立不上任何关系。
　　“没了吗？”
　　一阵沉默后，班主任发出了声音。
　　“好吧。位置……嗯……”
　　班主任扫视了一圈，何彧随着他的视线，将眼神定格在了最后的一个空位置上。
　　那是一个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旁边坐着一个个不高的女生，女生后面，有一张单独的课桌。
　　课桌上趴着的脑袋，何彧瞧着有点眼熟。
　　在一片寂静中，后排趴着的男生猛地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一眼讲台。
　　“极个别同学哈，不用我提醒这么多。已经上课五分钟了哈，还趴在那儿睡。”
　　班主任的声音响起来 ，所有目光都十分默契地，齐刷刷地朝最后一排看去。
　　何彧看着空位置旁边的女生拿出笔，暗暗地戳了戳后面男生的手。
　　毫无反应。
　　“江晧阳！！！说你呢！”
　　如石破天惊一般的声音猛然响起，在何彧放大的瞳孔里，最后一排的男生先举起了手，然后缓慢抬起了头。
　　“在呢老师……”
　　全班大笑。
　　“老师，我旁边有空位置！”
　　何彧看着空课桌旁边的女生举手示意道。
　　“唉！怎么忘了把那个空课桌移一下子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何彧还是听见了旁边老师的哀怨。
　　“行，那你就先去那边坐下，之后我找个机会给你调一下位置。”
　　老师指着何彧一开始就看见的位置，朝他说道。
　　“嗯。”
　　江晧阳？
　　何彧心里反复重复着这个名字。
　　“你好，新同学，我叫宋亚。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
　　旁边的女生在下课后率先开口道。
　　“嗯”
　　江晧阳极为简短地回答道。
　　“我是不是班里你第一个认识的人啊？”
　　宋亚趁着下课时间，急忙和这位新来的同学搭上了话。
　　虽然他看起来话很少的样子。
　　但是他长得帅啊。
　　宋亚心里想着。
　　可是新同桌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
　　何彧在宋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抬起头，余光不自主地往斜对面看去。
　　第一个认识的人吗？
　　“何彧同学，以后我们就是同学啦！我的冠亚军的亚。”
　　“对了，还有我身后这个叫江晧阳。”
　　“唉，阳哥 ，醒醒，咱们班来了个帅哥。”
　　何彧自顾准备着上课的工具，头也不回地看着前面黑板。
　　可是他知道，后面的人在那个课间头也没抬过一次。
　　……
　　“你好，我叫江晧阳。”
　　第二天，刚到达位置坐下的何彧，在宋亚的位置上，看见了一脸笑意的江晧阳。
　　他笑起来睫毛弯弯的，露出一个很浅的酒窝，额头上的碎发并不像初见时那样凌乱，刚好能看见光洁的额头。
　　何彧怔愣着站在自己旁边看着他。
　　“哦，宋亚刚出去，我借她位置靠一下，你应该不介意吧！”
　　江晧阳依旧带着似乎能温暖所有人的笑意，无所谓地坐在何彧的旁边。
　　何彧嗯了一声，把自己的凳子移开了一段距离，不说话就坐下了。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会儿，何彧本以为江晧阳找上来是因为记起来两人前几天见过面，或者直接来警告自己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直到快上课，宋亚从门口走了过来。
　　“阳哥，你这么又跑我位置上坐着了”　　
　　宋亚坐在江晧阳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无奈道。
　　“我们不是经常换着坐吗？这次我又想换了。”
　　江晧阳回答她。
　　“不，以后不一样了。我以后是有同桌的人，不能和你换位置了。就这一次哈，下不为例！”
　　“哈？就因为他？”
　　江晧阳侧过身，对着何彧问道，
　　“我们俩之间一年多建立的革命友谊就这么脆弱不堪吗？”
　　说完假装掩面哭泣的样子。
　　“哎呀，那不一样，我的同桌是我的男神，我是决不能让任何觊觎他的人接近他的。”
　　宋亚撑着头，看着何彧的后脑勺，眼里全是崇拜。
　　“小亚子，你不要你阳哥了吗？”
　　“怎么会，阳哥，你永远是我的阳哥……”
　　两人一唱一和，声音还不小，立刻引来了对面课桌上正在写作业的人一个白眼。
　　“阳哥，我男神可爱学习了。今天你坐我的位置，可千万不要打扰他。”
　　面对宋亚的叮嘱，江晧阳咬着牙笑着答应了。
　　“对了，他叫何彧，是很厉害的那所中学转过来的。”
　　宋亚向江晧阳介绍着。
　　“听说那所学校的学生成绩都超级厉害，我想我男神肯定也很厉害！”
　　“哦，是吗？”江晧阳翻过课桌，拉过在何彧面前的空位置上的凳子，和何彧面对面坐着。
　　何彧抬起头，脸上出现几分疑惑。
　　还没等他开口，就看见江晧阳朝着自己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早就烟消云散了，回到了那天晚上，阴暗的光线下，一闪而过的狠厉。
　　“初次见面，你好啊，何彧同学。”
　　何彧一抬眸，看着这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如玻璃般闪烁着夏日里的阳光，灼烧着自己的双眼。
　　在心里莫名一阵紧张后，他躲闪着这个眼神，视线停留在眼前骨节分明的光滑的手上。
　　何彧再一次心里一紧。
　　还好他是一个控制能力比较强大的人，在其他人眼里，何彧不过是低下头不理人而已。
　　“你挡住我了。”
　　在心里想过无数句话之后，何彧庆幸自己说话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紧张。
　　可能是害怕江晧阳认出自己后，会责怪自己没有拉他一把？或者江晧阳会从此讨厌他？
　　他一向是不想让别人失望的。
　　可是，眼前的人，他们之间不过只见过两次面而已。
　　为什么自己就开始在乎他的情绪了呢？
　　何彧低下头，不敢再看江晧阳。
　　后来证明何彧一个人想太多了，江晧阳压根儿就没记得那天晚上的遇到的人是何彧。
　　江晧阳真的是一个记性很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