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给魔法世界的情书》阿润润

40、来访戈德里克山谷

　　凌晨三点多钟，谢莉尔走入了漆黑的禁林。她在自己浑身上下，用遍了幻身咒、息声咒、无味咒等等……现在，她比一只夜行的猫狸子还要悄无声息。
　　暗夜里，禁林中的魔力之光逐渐变得熟悉。谢莉尔绕过魔力混杂的那些危险地带，一路来到禁林的中心，很快，找到了那个曾让她吃尽苦头的小丘。
　　那头尖刺疣猪已经弃巢而去。但是虫穴里，仍然满满的，都是魔力光点。
　　谢莉尔打开了那瓶魔法药酒，用魔力直接操控得酒液挥洒而出。
　　比利威格虫瞬间倾巢而出，几乎全被赶了出来。
　　它们虽然恐惧厌恶酒液，但很舍不得离开巢穴，只在附近徘徊不去。
　　谢莉尔操纵蕴含魔力的酒液，捕捉了大半数的比利威格虫，把它们困在一团凌空的魔力液体球之中。比利威格虫们身上的小光点迅速黯淡下来。
　　谢莉尔撤去酒液，将它们移入袋中。
　　谢莉尔算了算时间，很满意：这一手捞完再赶回去，还能在早饭前睡个回笼觉呢。
　　谢莉尔往家走去，眼看再有二十分钟就能走出禁林，她忽然有所察觉、猛地回头——却为时已晚：她被瞬间扑倒。
　　成年男人体型的吸血鬼将谢莉尔重重撞倒在地，呲出的腥臭獠牙朝她脖子而来，只是在谢莉尔下意识的魔力抵御之下、竟没能一下扎透她的皮肤。
　　谢莉尔拼命挣扎，被对方血腥、腐臭味的口水喷了满脸。
　　洁癖爆发的谢莉尔心里陡然发狠，魔力灌注、一把捏爆了吸血鬼体内的魔力内核——吸血鬼发出凄厉惨叫，重重倒在她身上、全身骨骼数出碎裂。
　　谢莉尔操控吸血鬼体内魔力，一把将它从自己身上掀开来。
　　谢莉尔一颗心怦怦乱跳、大脑高速恢复运转：她发现，吸血鬼周身魔力光芒极为浅淡，直逼霍格沃茨的鬼魂魔力。以至于它靠得十分近，谢莉尔才后知后觉……
　　吸血鬼趴在地上，一双红色的眼珠子死死瞪着谢莉尔，他浑身咯吱咯吱作响，竟是断裂的骨头在自行复原。甚至，谢莉尔感知到对面有雾气一般的魔力朝自己袭来，联想到自己在霍格沃茨图书馆里翻到过的记载——吸血鬼的双眼拥有幻觉魔法攻击能力！
　　谢莉尔一把将吸血鬼往上抛去，让它飞出树木之上、脱离自己的视线。
　　“别、别，求求你——啊啊！！”吸血鬼惨叫声透过枝叶传下来。
　　感受到彼端的魔力在迅速消融、削弱，谢莉尔迟疑了下，松开控制——吸血鬼径直掉落。
　　隔着一道盔甲咒，谢莉尔被眼前所吓得倒吸冷气：吸血鬼只剩下了半边身体，而剩余身体化为灰烬的进度也并没有停止。
　　它微弱地哀嚎两声，很快彻底化作了一搓灰烬。
　　谢莉尔肺腑翻腾，她踉跄着倒退两步，抽出魔杖、从中甩出一道绳索，将另一头捆住了枝头，再收缩绳索，迅速爬上枝头：
　　原来，云层中的晨光尚未冲破厚厚的枝叶照射到地面，但已经笼罩了这片寂静的森林之顶。
　　谢莉尔只觉头重脚轻，摇晃了下，便天旋地转从枝头滚落下来。只是在摔在地上时，身体又一次自动支起了魔力防御。
　　谢莉尔狼狈地爬了起来，用魔杖释放到了半空中一团火焰。然后，她一抖魔杖，那堆吸血鬼灰烬之上的衣服以及其它零碎玩意，逐一漂浮起来，前赴后继扑进了那火焰之中。
　　最后飘起了那些吸血鬼灰烬，火焰却无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谢莉尔用颤抖的手摸索出刚清空的威士忌酒瓶，将那堆灰烬尽数装入、封口，再将酒瓶投入了袋中。
　　做完这一切，谢莉尔重新回到枝头高处、躲在厚厚的枝叶后——她要确认，这头吸血鬼没有同伴来找。她不想把麻烦带给身后的红顶房子，或是霍格莫德村任何一家人。
　　她明明使用了各种隐身隐形的咒语，但显然，她被那头吸血鬼跟踪了……她怀疑，吸血鬼是根据魔法生物的血肉或魔力，自有其特殊的、未必被巫师所知晓的追踪方式。
　　真实的吸血鬼和传说很不一样：这种魔法生物，本身魔力不强，主要是通过吸食其它魔法生物的血液来获取生命力。不同于满月时不可控伤人并传染开狼毒的狼人，吸血鬼往往是主观伤人，觊觎着巫师血液中的魔力。
　　谢莉尔告诉自己，任何一头吸血鬼都是死不足惜。
　　但是，吸血鬼临死前的惨叫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
　　她在那里等了很久，直到晨光足以穿透枝叶，一缕缕照彻禁林。
　　谢莉尔隐在枝叶阴影之间，看着下方草地上的光芒跃动，一个念头自心底不可自抑地涌出：魔法，究竟带给了她什么？
　　是赐福与财富，还是诅咒更多些……
　　她的心头，感到一阵迷失。
　　谢莉尔终于离开了禁林，翻山回去。一路上，她必须拼命想着帮哈利抵挡下了黑烟与獠牙的盔甲咒，才能让自己如那个结实的魔咒一样，暂时不迷失，也不消散。
　　谢莉尔上楼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卢平刚好从二楼的盥洗室中出来。
　　“谢莉尔，你一早出门了吗？”卢平惊讶道。
　　“嗯，溜达了下。”
　　谢莉尔没有停，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打哈欠的样子上楼去。
　　卢平一眼注意到她身上的草屑和鞋底的泥。但他不轻易刨根问底，当下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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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谢莉尔用了更多的时间埋首于书本。这样一来，她突如其来的沉默也就不会太过鲜明。
　　哈利的生日那天，他收到了不少礼物。谢莉尔送他的是一双合脚的皮鞋，正好配他的新袍子。
　　韦斯莱先生中了《预言家日报》的头奖，一家人去埃及玩，罗恩让他的新宠物猫头鹰从埃及送来了给哈利的生日礼物——一个窥镜。赫敏一家去了法国度假，也不忘给哈利寄来一套飞天扫帚工具箱。海格给哈利和谢莉尔都准备了《怪物们的妖怪书》——两本书被拆开后，立刻噼里啪啦撕咬起来，被小天狼星眼疾手快地用咒语弹到了两边。
　　当晚，哈利对着生日蛋糕许愿时，轻声说，他想去戈德里克山谷。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
　　小天狼星可以为哈利上刀山、下火海，但此刻，却没有力量……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哈利，但有好一会儿，他的双眼好像失去了焦点。
　　“戈德里克山谷在英国的西南部。”卢平踌躇后，开口道。他不确定带哈利回到他父母被害的地方是否合适，也不知道小天狼星到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哈利也开始意识到，去到那里，对于小天狼星而言会非常痛苦。他变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谢莉尔求援。
　　谢莉尔心里想的是去年冬天，自己和哈利并肩站在格兰芬多灯塔上的那个雪夜——
　　“我们可以坐火车。”谢莉尔静静地说。
　　他们没有乘坐火车，而是在一个大清早，谢莉尔和哈利紧紧抓着卢平和小天狼星的胳膊，由他们带着幻影移形、来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谢莉尔和哈利都是第一次幻影移形，很不适应。哈利的平衡感还要好一些。谢莉尔感知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几乎全被搅乱了，不得不蹲在石板路上缓了好一会、等待其平息。
　　等到谢莉尔和哈利有所缓和后，小天狼星走在前面带路，卢平殿后，四人朝着小镇中心走去。
　　他们来得还早，这座小镇尚未醒来。
　　拐了个弯，一排房子尽头的废墟映入了眼帘。
　　哈利加快了脚步，很快超过了小天狼星，朝那边加速跑去。
　　最后，哈利瘦小的身影，停在了那座废弃的房子前——那栋房子的大部分还立在那里，完全覆在盘绕的常春藤之下，但顶层房间的右侧被完全炸毁了。
　　在海格把哈利从这个废墟中抱走后的十六年中，树篱横生、长得乱七八糟，瓦砾也都埋藏在齐腰深的荒草间。
　　看着死咒留下的可怖痕迹，谢莉尔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哈利伸出手，抓住了锈得厉害的铁门把手，仿佛想要握住这个房子的一部分。
　　下一刻，一块木牌从杂乱的荨麻和野草中钻出，就像某种奇异的、迅速长大的花朵。
　　牌子上的金字写道：
　　“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儿子哈利是惟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边，写满了各种题字。一些明显是最近留下的、十分新鲜的魔法涂鸦在闪闪发亮，新旧涂鸦内容倒是大致相同：
　　祝你好运，哈利，无论你在哪里
　　希望你能读到，哈利，我们都支持你！
　　哈利·波特万岁
　　……
　　卢平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不该写在纪念牌上……”
　　但哈利回头说：“很好啊，我很高兴他们这么做——”
　　然后哈利就看到，谢莉尔已经不出声地咬着牙泪流满面了。
　　哈利有点无奈地笑了，自己眼圈也红了。她赶紧用袖子囫囵擦脸。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
　　“七点了。”一直一言不发地小天狼星开口了，声音暗哑。
　　十年多的岁月，水一样地流逝而去。属于他们劫道者几人的故事，已经全然物是人非。而这个小镇，除了眼前的废墟，似乎一切如旧，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穿过了小广场，打算前去教堂后的墓地拜祭哈利的父母。
　　广场中央的方尖石碑在他们经过时悄然扭曲，变成了一组高大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发的美丽女人，还有一个是坐在妈妈怀中的男婴。
　　哈利走到近前，举目凝望。谢莉尔慢慢来到他的身边。而小天狼星和卢平站在几步之外，望着他们两人……
　　一排排墓碑伫立在晨雾中。
　　他们通过一扇窄门绕到教堂后的墓地，哈利开始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就像是不堪承受这凉薄的晨雾所侵蚀。
　　小天狼星拉起了他的手，目不斜视地带着他径直往前走。
　　显然，小天狼星出狱后，已然自己来过了这里。
　　白色大理石的坟墓前，墓碑上的文字仍然在发亮。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哈利困惑地念出了铭文。
　　“生命超越死亡，虽死犹生。”卢平柔声解释道。
　　可他们就是不在了。哈利这样想着，泪水涌了出来。
　　小天狼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哈利埋头在自己教父的胸口，无声地哭泣。
　　卢平举起魔杖，一个百合花环凭空盛开。哈利接住了它，放在父母的墓碑前。
　　哈利在父母墓前逗留的时间，比在废墟房子和组合雕像前的时间加起来都要长。但无人出声。
　　等到他站起身，不禁有点打晃，被小天狼星稳稳揽住了肩膀。
　　卢平轻声唤谢莉尔：“我们走吧。”
　　谢莉尔站在不远处一块青苔斑驳的黑色碑石前，垂眸看着邓布利多母亲和妹妹的墓碑铭文：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听到卢平叫她，谢莉尔抬起头，对他们说：“邓布利多会在家吗，我们不如……顺道拜访一下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