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腹黑天蝎座报复了！》乌地

21、第 21 章

　　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老板就宣布了庄程为公司的新设计总监，整个办公室都为他的晋升感到高兴，以他的能力早就该晋升了。

　　庄程升为总监的第一个设计方案，就是重新设计自己的办公室。他能根据客户的需求设计出符合他们预期的方案，但是对于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办公室，却难以抉择。

　　他设计了两个方案，让明桀给参考意见，明桀看了他的方案，沉思一会儿说，“这都不像你，太沉闷，你要更加活泼有趣一些。”

　　“活泼？”庄程没想到这样的词会用到自己身上。

　　“你就按第一眼冷静理性，实际一看闷骚火热的感觉来设计。”明桀玩味地笑道。

　　最后庄程定了一个冷静与激情相撞的设计方案。

　　浅蓝灰色磨砂墙面，正中悬挂一幅背面亮灯的红与黑抽象画，隐约可辨两人舞动的身影交错。暗红色人体工学椅，极简碳灰色直线型办公桌，桌面为磨砂金属质感，桌上放置一个抽象舞者雕塑，造型流动优雅。

　　黑色金属边框的书架，错落有致摆着设计相关书籍，书籍的封面是天然的装饰画，两个拉丁比赛的奖杯增加了线条的丰富性。会客区一张线条流畅的红色真皮弧形沙发，与灰色调形成强烈对比，也与另一边的红色椅子呼应。

　　明桀送了棵琴叶榕和几盆小绿植，增添了办公室的生机。

　　两周后办公室焕然一新，每个参观的人都赞不绝口，说很有他的风格，冷静不冷酷，细看之下很多有趣的小设计。

　　在新的办公室里，庄程接手了公司最具挑战性的项目——与科技公司合作，将人工智能和家具设计相结合，创造更智能的家居环境。

　　这个项目是将人工智能嵌入家具设计的前沿探索。客户希望开发一套能根据居住者生活习惯自动调节的智能家居。这不仅需要庄程深入理解人体工程学，还要与AI工程师团队密切合作，将复杂的技术概念转化为优雅的设计语言。

　　对庄程来说，这意味着要跨越设计师的传统边界。他需要思考传感器的布局、材料选择、用户界面交互，以及如何在保持美学简约的同时融入高科技。

　　经过一个多月的加班，终于迎来第一次项目汇报。

　　庄程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过去，他只需要将所有想法用设计方案来表达，现在他必须当众讲演自己的设计理念，说服客户相信自己，这是他不擅长的。

　　明桀看他似乎缺乏信心，半开玩笑地鼓励他说，“你身上流着让人容易信服你的血液，即使你是个骗子，也会让人乐意掏钱。”

　　结果实际行动时，他发现自己确实擅长这种沟通。他冷静可靠的外表，简洁而精准的语言，配合流畅的设计逻辑，让客户不时报以赞许的微笑。

　　庄程感觉自己终于完全适应了新身份，老板也赞赏有加，“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托工作的福，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和明桀的关系问题。而且因为他经常加班，即使是住在一起，他也感觉似乎很久没能和明桀一起好好聊天。

　　他隐约感觉，自从五一之后，明桀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语气轻佻地撩他了，言语间正常了很多。

　　他是在玩欲擒故纵吗？

　　明桀不主动进攻，庄程又有点按耐不住了。他让自己在同事面前出柜了就晾着？幸好Shirley没有大嘴巴地到处说，不然新总监是个gay这种传言肯定会影响他对新身份的适应。

　　等到工作慢慢步入正轨，不再需要经常加班，庄程开始尝试各种方式吸引明桀的注意：有时是不经意的肢体接触，有时是餐桌上暧昧的眼神交流，甚至尝试趁明桀洗澡时开门，或者自己洗澡时不锁门。

　　但明桀似乎总是游刃有余，温和地接招，又适时地保持距离，两人至今没有出现不小心碰到对方洗澡的脸红心跳画面。

　　另一方面，明桀又没有任何保留地跟他聊兴趣，聊人生。一天晚饭时，明桀突然说，“我最近在入手一些户外装备，过两周跟我一起去露营吧。”

　　“露营？”庄程没想到这个词会突然出现在对话里。

　　庄程从小到大都有一种隐隐约约被抛弃在野外的恐惧感，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露营对他来说是几乎不会考虑的度假方式。

　　“嗯，我看这边天气暖得早，这种天气已经很适合露营。”明桀谈起露营时，眼神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情。

　　他察觉到明桀声音里的兴奋，不由好奇，“你为什么喜欢露营？”

　　明桀陷入沉思，回忆起某个遥远而珍贵的瞬间。

　　明桀仍然记得刚到Henry家时，内心强烈的孤独和疏离感，又处于叛逆期，厌恶一切，觉得整个世界都与自己作对。Henry却没有任何责怪和抱怨，反而带他去露营。

　　白天带他去爬山、划船、骑车、钓鱼，在湖中游泳，在山林间徒步。晚上回营地教他劈材生火，在篝火旁烤牛排和棉花糖，躺在不封顶的帐篷里看满天星辰入睡。

　　“我继父Henry说，不管一个人在人群中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在野外都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明桀说起Henry，有一种亦父亦友的亲近感。

　　庄程意识到，明桀对露营的执着或许不仅仅是对户外的热爱，更是对自由的追求。在那广阔的自然中，他或许找到了某种解脱束缚的方式。

　　露营的话题一开，明桀就化身为户外生活传播大使。

　　大学毕业那年的夏天，明桀和几个朋友驾车穿越卡纳达，从西部一路向东，沿途被多彩枫叶和碧蓝湖泊簇拥。两个多月的旅程，几乎每个夜晚都在野外露营。

　　篝火旁，啤酒冒着泡，吉他声时断时续。有时是骑哈雷的老头老太加入他们的篝火圈，分享着漫长岁月里积淀的故事；有时是野生动物悄然探访，共创一曲人与自然的和谐乐章。

　　庄程不由得想，如果和明桀一起去露营，是不是就能克服自己内心那种隐秘的对野外的恐惧感？

　　明桀说卡纳达的夏天很短，能去露营的只有三个月时间。而冬天很长，可以去冰钓、滑冰、滑雪。他刚开始学滑雪的时候经常摔，慢慢掌握之后，从山上滑下来就像在飞驰。

　　他形容滑雪的感觉，“专注的时候，你会感觉自己和大自然完全融为一体，它接受你，引导你，不管你是谁。你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自由的，纯粹无暇的，安静不被打扰的原始的世界。仿佛你的所有欲望都能得到满足。”

　　庄程作为一个南方人，连雪都没实际看过，听明桀的描述却像身临其境，仿佛自己也曾经滑过雪一样。

　　明桀形容那些美景，庄程听得入迷，也想亲眼去看看那蓝得深邃、剔透的各种大小湖泊。想去看看大草原，以及漫无边际的油菜花和小麦。

　　“有机会，带你回卡纳达去亲身体验一下。”明桀说起露营，一是自己确实喜欢，二是，他要在庄程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为带庄程回卡纳达而做准备。

　　庄程听出这句话暗含的意思，但不敢细想，“你就光说，也没有相片可以看看。”庄程故意撅起嘴，用一种半撒娇半挑衅的语气。

　　明桀失笑，“小猫还挺会撒娇。”他将手机解锁，“看吧，去年七月到九月拍了很多，不过别期待我的颜值能惊艳到你。”

　　庄程愣了一下，犹豫地接过手机，“直接给我看手机？不怕有什么秘密给我发现吗？”

　　“我手机里没什么秘密。”明桀坦诚无比的眼神暗含挑衅，仿佛在说：你敢给我看你的手机吗？

　　庄程不敢，他手机里确实有秘密。他是非著名黄君的事，可绝对不能让明桀发现。

　　庄程无视他的挑衅，一脸贼笑地拿过明桀手机，窝在沙发上开始翻他的相片。明桀也紧靠着坐在他身边，宠溺地看着他。

　　明桀的手机相片大都是各种美景，也有各种和朋友或家人在一起的相片，明桀毫无保留都给他一一介绍。看着明桀和他卡纳达的朋友在一起，做鬼脸，大笑，耍帅，让人感觉他的人生似乎没有什么忧愁。

　　他的那些表情，庄程全都无法做出来，那需要发自内心的笑，硬做的话会很尴尬。

　　庄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明桀给他的感觉和一般人不一样。明桀身上有种西方的气质，简单真诚，情绪表达更加直接。庄程早期却误会他的笑为假惺惺。

　　庄程微笑地滑着相片，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明桀被一个男人抱着脸狂亲的相片。相片中的男子是个有亚洲血统的混血儿，中长头发，阳刚中又有几分女性的阴柔，有种独特的美。

　　庄程不由感到一阵刺痛，看拍摄日期也就去年下半年，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冷了下来，有男朋友也算没有秘密？他是不是忘了手机里还有这张相片？

　　明桀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毫不在意地说，“我前男友，已经分手了。”

　　“长得挺漂亮的。混血儿？”庄程阴阳怪气地说，“你的审美真不错。”

　　“美日混血，你在吃醋吗？”明桀玩味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我忘了删，你可以帮我把相片删了。”

　　其实明桀是特意从已删除相册里恢复了这一张，故意让庄程发现。

　　“你舍不得删的相片我哪敢删？”庄程把手机扔给他，冷嘲热讽。

　　“不是舍不得，只是忘了删。”明桀拿过手机，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删除，并清空已删除相册。

　　看着明桀删除相片的那一瞬，庄程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起。他不确定自己是该为明桀的果断感到安心，还是该为那抹即将消逝的痕迹感到一丝隐秘的悲凉。

　　他出现在明桀生命中的痕迹，也最终会被删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