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前CP在选秀综艺营业了[ABO]》吞风吻月

23、谈判

　　第三天的时候，我拿到手机，登录，我们的社交帐号已经改了ID，认证了FLEX组合成员。
　　下一条就是舞台直播被截出来的画面。
　　有个帖子标题写，星耀回锅肉出道夜晕倒！全员出道无淘汰再就业！
　　公司开会时特意让我们看了，方秦读着评论，颇有些阴阳：“史无前例的百分百出道选秀。”
　　程浔眯着狐狸一般的笑眼，毫不客气地怼他，“不然7个淘汰几个？去solo吗。”
　　我惊异于他竟然直接怼了方总监，却见裴斯年也带着一贯温柔的语气，十分阴阳怪气，“阿程，公司没有solo艺人，除非是去演员部。”
　　柳照月和苏白对视一眼，难掩惊讶。
　　可见虽然他们四个私下关系更亲近，但也没料到程浔和裴斯年发难，比方总监刻薄尖酸。
　　方秦放下手机，想起出道前夜这两个人宁愿鱼死网破说出的事情，没想到顾总还真的采纳了，“行，我不跟你俩计较，翅膀硬了，我不管了，不过既然出道了，合约签了，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从前哪样，我们不是一直都听公司安排么？”
　　程浔语气颇重，还想说什么，被裴斯年拦住，“好了阿程，听方总监说吧。”
　　方秦摸了摸鼻子，哂然，“行啦，接下来一周有两场的打歌行程，还有一次签售。还有两次网媒采访，Andy会给你们安排的。”
　　“生活助理给你们配两个，保镖还是原来的四个，你们都很熟了。又增加了三个，保证你们的安全。”
　　开完会，方秦把我单独留了下来。程浔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被裴斯年拉走了，贺言西半天没动，抱着臂直愣愣站在那里。
　　我给他使眼色，我有好好贴着隔离贴，所以信息素应该不会泄露，方秦看不出来什么的。
　　但他还是不动。
　　我又只好暗示齐思明去拉他，“小齐哥，你不是说和贺言西有事要说。”
　　齐思明听懂了，他搭着贺言西道，“小西，给我看看那首新歌rap部分，我们去楼下等周影。”
　　生拉硬拽，我再推了他一下，“你们下楼等我。”
　　关上门后，方秦问我，“贺言西现在跟你关系倒是修复了。之前不是闹的不开心。”
　　“以前小孩子脾气，现在出道了，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我听着方秦的话中之意，不敢让他知道我和贺言西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只得装作平淡。
　　不过方秦应该是没看出什么，毕竟这件事放到哪都是炸裂的，他只问，“你可知道隐瞒性别视为合同违约？你的性别是Omega？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没有隐瞒，我就是beta.”
　　“beta会对信息素有这么强的感应？”
　　他是个alpha，如果现在直接用信息素试探我，我只会表现得和Omega一样狼狈，但我赌，赌方秦不会用这种侵犯的方式来试探从小养到大的练习生。
　　“我只是在分化时生病了，信息素紊乱症虽罕见，但并不是治不好。”
　　“Jessie和你瞒得好哇，我看她保密工作做的挺有天赋的，当助理可惜了。”
　　“不关楠姐的事，我也是前不久才告诉她，之前她不知道。”我的手心沁出了汗，绝不能连累楠姐，于是又大着胆子说，“这怪不得楠姐，前两年我落榜，跑剧组，楠姐又带着其他练习生，哪有人管我呢。”
　　“好哇，跟程浔学坏了是吧，出道了就是硬气，合约还没签，公司如果让你退团，你也是没办法的知道吗。”
　　“不会的，顾总既然已经宣布了七人团就不会再出尔反尔，粉丝会闹的。”
　　我也赌不准公司对我的处理方式，正如方秦所言，合约还没签，随时可能生变，我唯一的筹码就是出道夜直播结束，对外宣告Flex已经成团，不可能再言而无信了。
　　“哈，周影，还是太天真了，是，你说得对，公司不会现在要你退团，可是成团后，资源分配不均是常有的事，你本就番位靠后，再没有曝光，这和没出道也没有区别。”
　　方秦的目光如利剑般划过我，如果是两年前，不，几个月前我都不可能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与方秦对视。
　　可惜我十三岁进公司，四年训练，对方秦的服从已经成了习惯，否则两年前，贺言西毁约出走，我就一定会懂，说不定也跟他走了。
　　但如今，或许是程浔和裴斯年的勇于争取和不顾一切为了二期训练生出道所做的努力给了我对抗的勇气，我迎向方秦紧逼的追问。
　　“那就看我能不能给组合，给公司带来收益，那时候公司自会把资源偏向人气高，有流量的那一个。”
　　“好，周影，看来顾总没看错人。”僵持片刻，方秦笑了，收起了那种看小孩、看训练生的目光，他终于把我当个能放进眼里的艺人，“我听Jessie说你可以做手术，现在公司有权知道你的病情。”
　　“不会耽误太久的，一个腺体的微创手术，最多恢复十天。”我没说谎，如果是做beta，割掉我发育得成熟趋近于Omega的腺体，配合激素治疗就行。
　　如果是做Omega，则需要置入人造生殖腔，恢复期更长一些，我不选这个，自然不必告诉公司。
　　“10天，可是这段时间如果去做，刚出道需要曝光，工作已经给你们接满了。”方秦眉头皱得很紧，“但是如果你不立刻做手术，风险太大，出道夜直播好歹是公司自己的团队，但以后要是在其他平台因为犯病了再出现这种事，公司很难做。”
　　我当然明白，于是主动问，“方总监，你直说公司的安排吧。”
　　“顾总本来不打算承担这个风险，但是有人帮你做说客，所以，重新签一份风险协议吧，周影，公司会保护你的隐私，但是你也要保证不能毁了FLEX。”
　　“可以。”
　　星耀不是什么好公司，但我对它始终有感情，从当年莫名其妙在fiveplus的出道中被抛弃，再到现在这个前期可以说几乎看起来就是陪跑的出道战,属实没能给我一条什么容易的路。
　　可是国内除了星耀这样的模式，不会再有哪个公司愿意用一个beta，我没有选择。
　　新的合同拿到我面前，Jessie不在，我始终心慌，汗水沾湿手掌。
　　“方总，合同我找律师看看，明天回复您。”
　　“可以，不要让我们等太久，顾总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好。
　　从会议室出来，贺言西和齐思明一人一边围上来，问我方总监是不是提到了我信息素的事情。
　　他们是团里唯二知晓我身体状况的人，是共同的秘密。
　　“嗯，跟我说了那个晕倒的新闻怎么处理，让我后续一定要注意。”
　　“就这么简单？你......”齐思明欲言又止，到星耀这么多年，他深知公司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性别问题。
　　星耀性别管理严格，只出全A团和全O团，第一性别和第二性别必须一致，只是对全A男团放松限制，如果特别优秀，男性beta亦可。
　　这一条规定无疑是双刃剑，有些极端的粉丝认为全A团里的beta长相不出挑，能力跟不上，舞台划水严重，坚持抵制的。
　　但如果存在一个beta进入全A团，公司认为是逆袭剧本，最好的性别平等宣传点。
　　在如今社会平权运动的笼罩下，全A团里的beta就是底线，他存在即是立场。
　　因此星耀在很多平权人士眼里，又算有好感度，粉丝的想法要照顾，路人盘也要守住，公司哪怕是为了这一点，也会留下我。
　　“这有什么，我只是生病，公司哪至于虐待生病的艺人？而且我那一晕，热搜上全是星耀新男团，黑红也是红嘛，难道说小齐哥你在乎我们形象？”
　　我自嘲道，齐思明也是经历过两年前雪藏事件的人，我知他不会在意。
　　果然，齐思明说，“我巴不得出圈呢。”
　　沉默许久的贺言西说，“回去休息吧，明天有打歌舞台要录。”
　　不知道齐思明私下又和贺言西说了什么，除了在会议室那时候想要陪我去和方秦谈，收起剑拔弩张，沉默了不少。
　　那个方总所说的说客到底是谁，病房外面的争吵让我清楚知道公司的想法，没有哪个娱乐公司会承担性别暴露的风险。
　　我能保证我不是Omega，可是却不能把病历甩到任何一个造谣者眼前。
　　疲倦如同潮水涌上来，我躺在宿舍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失去意识前有双微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然后流连到侧脸。
　　药物让我暂时闻不到任何味道，但是那双手的温度，却让我如同被贺言西的信息素裹挟着，一夜无梦。
　　电视平台的打歌节目，一般早上5点就要起来。
　　迷迷糊糊被架上车送到电视台化妆间，除了还未成年的柳照月，我们都被塞了一杯冰美式消肿。
　　我非常讨厌这个苦的要命的饮料，喝了两口便不想喝了，Andy今天没有跟着，Jessie今天有事，也没有跟着我，因此没人盯着我喝，我便偷偷把它放在了妆台旁边。
　　公司派了个PD来跟拍打歌一日vlog，不知何时镜头对准了我，他问，“你讨厌喝咖啡吗？”
　　“太苦了，我觉得我已经消肿了吧？”
　　“是的，不肿，昨天应该是休息的挺好的。今天的舞台准备得怎么样？”
　　“我有信心，就是怕忘词，唱了很多遍了，但是怕紧张唱错。”
　　“不会的，加油啊。”
　　柳照月已经画完了妆，好奇地凑过来,“我觉得我比较肿吧，我能喝吗？”
　　他年纪虽小，但是alpha天生骨架大，站在我后面探身过来拿咖啡，整个人都把我挡住了。
　　“不行，你还没18岁呢。”
　　苏白眼疾手快按下了他的手，柳照月见苏白过来，也顾不上跟我说话，呛声道，“就还有几个月!刚才化妆师姐姐说我脸肿，拿着那个海绵使劲拍我！那个劲儿大的，我都害怕！”
　　说着，他搞怪地发出拍打的拟声，苏白笑得直不起腰，俩人又说笑打闹了一会儿，苏白才说，“等下班去买星冰乐吧，这个真的太苦了。”
　　在此间隙，我的妆也差不多了，便一起去往后台。
　　后台的走廊里已经等了不少人，都是来打歌的艺人，互相打了招呼后，我们便都安静了。
　　这种场景有些尴尬，都是不同公司的，聚集在电视台小小的走廊里，有A有O，信息素倒是收敛得很好，只是脂粉味道很重，脸上妆也浓。我看着觉得挺新奇的，于是悄悄观察着来打歌的艺人。
　　齐思明悄悄问我，“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
　　“我以前出过一首歌，来这里过，可惜公司不肯再多花钱，舞美和伴舞都简单极了。”
　　“现在都好啦。”我笑了笑。
　　舞台表演结束后，我们等待最终的打歌成绩，贺言西站在苏白旁边，按照出道站成绩番位的站位，我们两个分居两端，中间隔了五个人。
　　贺言西眼角贴钻石，是妆造的一部分，他皮肤冷白，那几颗钻石像是眼泪，诚然这样的美貌具有攻击性，我听到他的part总是很多欢呼声。
　　从电视台出来，已经又不少粉丝在外面等着，我们又暂时停了一会儿跟他们打招呼，营业，我还有点生疏，但跟着程浔和裴斯年，也没出错。
　　这几天的行程除了打歌舞台，程浔和裴斯年都有单人的外务，柳照月已经放弃了今年的艺考，专注于组合活动。
　　FLEX经历了重组出道战，话题度都上来了，再加上选秀节目受创，市场新出道的男团，除了限定团，竟然只有这一个。
　　一时风头无两。
　　许久不联系的同学，以前试镜认识的演员，还有同一批进公司后来却没有出道的练习生，手机联系人一下子热络起来。
　　有关心我身体的，有旁敲侧击问我公司资源的，看到几天前向雪音给我发的消息，我刻意忽略过，她给我打的电话，我也没有接。
　　——小影，你怎么会晕倒？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小影，你的身体是不是受到你队友影响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让医生尽快给你安排手术，小影，不能再拖了。
　　——小影，接电话，否则我会告诉你们老板所有的情况。
　　实际上，我的母亲向雪音这些年不知道我在努力什么，只是我的身体还没有到达做手术的条件，才容许我在公司里混着日子。
　　我未能如愿分化成她所想的样子，平凡的beta身份让她放弃了我，当知道我还能做Omega的时候，她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老天保佑！我就知道我和你爸爸是AO结合不会生出来beta的！我把你生的这样好看，我知道不可能只是beta的！”
　　我听了很多次这样的话。
　　我给她打了电话，“妈，公司已经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了，我出道了，现在很关键，如果你擅自曝光，公司会以违约为由让我们赔钱的，你不想赔钱吧。”
　　“你别来找我，别来公司，我们现在粉丝还是挺多的，如果我的性别问题暴露，或许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个变性者。”
　　“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
　　毕竟向雪音还指望着我做个干净的omega，和她满意的alpha结婚生子呢。
　　我好不容易出道，这是我唯一逃离她控制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让她破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