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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你的糖是什么味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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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发出有节奏的声音。顾铎一边微微调整了一下手中的钓竿,一边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宁静。
“没想到Viotti竟然是你珠宝设计方面的老师,他当年的‘文艺复兴之光’可是拍到了天价,还是材质跨界融合的开创者。”
沈知言自得地笑了笑,“在拜师这方面我确实很幸运,画画跟了老师,珠宝设计跟了Viotti……如今钓鱼还得到了顾总的真传。”
顾铎爽朗地笑了起来,身子微微向后靠去,显得格外放松,“那今天为师能不能吃到徒儿孝敬的晚餐,就靠沈总了。”
“那你还真靠对人了,从小到大,我就没让我老师们失望过。”
海风轻拂,带来了一丝凉意,顾铎见沈知言又将手缩回了袖子里,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鸢尾月的营销做得很漂亮,沈知言,我想……我得为之前对你的揣测道个歉,虽然我的本意并不是看轻你,但我当时的表达不是很恰当,应该还是对你造成一些伤害。”
顾铎的声音不大,随着海风轻轻地飘入了沈知言的耳中。
沈知言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顾铎,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
其实关于之前的争吵沈知言早已经自洽好了,不过顾铎如今天竟然特意对此进行了道歉,还是让沈知言心里那处自洽好的地方痒了一下。
“顾总对我造成的最大的伤害应该是害我拐着上了一天的班,结果导致公司里谣言四起,平白加长了我员工们的工作摸鱼时间,虽然这个时间他们大多用来在网上骂你了。”
“你员工骂我?”对于AG内部的事情顾铎自然不会知道,如今得知后不由大为惊讶,本着爱屋及乌的原则,顾铎是不太希望自己在AG员工内部恶评太多的,于是试探着将心思隐藏在了玩笑里。
“……沈总,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我现在在你们AG员工心里是个什么形象?”
沈知言想了想之前梁凝她们的种种抱怨,如实回答道:“合作意向书杀手,搞不定的龟毛甲方,谋害他们总裁的刽子手……还有他们总裁莫须有的绯闻对象。”
顾铎:……
虽然不想承认,但顾铎觉得人家描述地还挺对。稍作停顿后,他说:“那你觉得我请你们员工喝一周的奶茶的话,能不能稍稍挽回一点岌岌可危的形象?”
沈知言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要这形象有什么用,但是也知道这点钱对于顾铎来说不算什么,因此坑起他来也没有手软,笑道:“这我哪能预判,不如你先请了再说,我替我的员工们先谢谢顾总的慷慨了。”
顾铎轻笑出声,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沈知言,看了半晌,忽然问道:“鸢尾月的故事里,乔瓦尼和孟许宁真的余生未见吗?”
顾铎的话题跳跃幅度有点大,沈知言闻言先是微微一怔,但随即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是Viotti告诉我的,故事中的乔瓦尼就是Viotti的兄长。”
顾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紧接着问道:“沈知言,如果你是故事中的主人公,你会怎么做?当梦想与挚爱不可兼得时,你会义无反顾地奔赴梦想,然后用余生祭奠所爱吗?”
沈知言果断地摇了摇头,“我的梦想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也不会用余生去祭奠任何一个活人。如果我是孟许宁,又与乔瓦尼足够相爱,我会帮他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然后带他离开。离开后的我也未必会坚持自己的梦想,但我一定会赚很多钱,然后把他养得很好。”
顾铎有些不解,“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干脆和乔瓦尼留在卢卡家族呢?”
沈知言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大海,语气幽幽但又十分坚定地说道:“那不一样,他们既傲慢又不尊重我。如果乔瓦尼爱我,又怎么会把我困在那样的地方被人轻视呢?”
顾铎愕然地看了沈知言良久,最终轻轻笑了笑,“可是反过来,如果你足够爱乔瓦尼,又怎么不肯为他忍受那些无足轻重的目光呢?”
“好问题,如果爱乔瓦尼就意味着要抛去尊严忍受傲慢,那我会选择不爱他。”
说着沈知言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其实……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让我在二选一中做抉择,我选择的永远会是我自己。”
沈知言本以为自己这种剖析自身卑劣品性的自毁,会让顾铎无法接受,却没想到顾铎听后却嗤笑了一声,旋即问道:“是吗?那我问你,如果你和孟教授同时中了毒,又只有一瓶解药,你把解药给谁?”
沈知言:?
沈知言怔了怔,没有说话。
顾铎没放过他,继续问道:“再设想一个场景,绝境中有两条路,一条是当下便可以脱离困境的生路,一条是九死一生的死路,每条路只能选择一次,你和Viotti被困在其中,你把生路给谁走。”
沈知言抿了抿嘴,依然没有说话。
顾铎带着一丝戏谑看着沈知言,“所以,沈总,别说大话。你所谓的‘选自己’,只是对爱情的不屑一顾而已,因为你不信。换个场景你就傲慢不起来了,因为孟教授和Viotti对你有实实在在的恩情。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之所以认为自己在爱情中可以如此潇洒,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那个特别的人而已?”
沈知言不太满意顾铎对自己的拿捏,更不想让自己陷在这个问题中,于是开始战术性吃糖。
他若无其事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夹心糖,撕开糖纸,将糖含在嘴里,自作主张地揭过了刚才的话题,转而反问道:“那顾总你呢?如果你是故事中的主人公,你又会怎么做?”
顾铎傲然一笑,毫不迟疑的说道:“我都做家主了,当然会废除不合时宜的族规。当然,我也可以换个家族继承人,只要孟许宁足够爱我,她自然会陪我东山再起,我也会把他养得很好。”
顾铎的话里有话,让沈知言心中蓦然一紧。当他循声看过去时,恰好与顾铎的目光交汇。
二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遇,不知不觉间滋生出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嗡————”
忽然,沈知言手中的鱼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颤动,鱼竿上的夜钓灯也跟着闪烁了几下,有鱼上钩了!
沈知言神情一振,神思迅速回笼,兴奋地握紧了鱼竿。顾铎也回过了神来,先他一步关掉了夜钓灯,以免惊扰到即将上钩的游鱼。
沈知言屏住了呼吸,开始缓缓收线。
随着鱼线的收紧,水下传来的力道逐渐加剧,鱼竿被拉扯得剧烈晃动了起来。
沈知言正在和水下挣扎的力道博弈,忽然觉得身体一暖,顾铎已经附身过来,整个人从身后将他环住。
顾铎一手握着鱼竿,手臂肌肉紧绷,青筋隐现,另一手则放在沈知言正在收线的手上,带动着他的手,控制着鱼线的收放。
沈知言身体一僵,不敢有半点回头,生怕再次对上顾铎的视线。
感受到了怀中之人的僵硬,顾铎眸光暗了暗,蓦然收紧了手臂肌肉,借着收杆的由头,肆无忌惮地将人裹在怀中。
沈知言整个人撞在了顾铎结实有力的胸肌上,呼吸一促,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早晨在浴室中看到的场景,连忙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沈知言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在了顾铎眼中,他无声地笑了笑。
正在这时,一条体型修长、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光的海鳗破水而出,身体在空中剧烈扭动着,试图摆脱钓钩。
顾铎顺着海鳗的力道身体前倾,顺势放肆地在沈知言的头顶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沈知言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状若无事发生一般,只是手臂猛然用力,迅速将鱼竿往后一拉,利用鱼竿的弹性将海鳗甩上了甲板。
随着海鳗在甲板上不停翻滚,沈知言从顾铎的怀中滑了出去,眼疾手快地拿起旁边的抄网,将海鳗稳稳地网住。
“网住了!”沈知言调整好了情绪,回头看向顾铎,一下子就撞进了顾铎深沉如墨的双眸之中,幽深晦暗,浓烈的欲望不加掩饰地在其中翻滚。
许是因为压迫感太强了,沈知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铎,一时之间怔愣住了。
沈知言就这样仰着头看着顾铎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视线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缓缓地蹲下了身。沈知言不由脊背一僵,轻轻蜷了蜷手指。
顾铎看到了沈知言眼中的戒备,但他没有理会,只是将手轻柔地移到他的后脑,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动作缓慢却无比强势。
大船的海钓区是不对外开放的,周遭十分安静,只有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轻轻拍打着船舷的声音。
暖黄的灯光把沈知言的面容映衬得格外圣洁,光晕浸染着他的双眸,他的眸中照映着顾铎。
从沈知言的眼睛中看到自己这件事,对于此时的顾铎来说是一份额外的刺激,他缓缓凑近,想看得更清。
见状,沈知言不禁想要后退,可是他的退路早已被顾铎抚在他脑后的手截断。
顾铎只是微微发力,沈知言便退无可退。
顾铎将视线一寸寸下移,用侵略性地目光舔舐着沈知言的嘴唇。
“知言,你的糖是什么味道的。”
顾铎的声音低沉又极具蛊惑,这句话的暗示意味也太过明显,沈知言的心头猛然一跳。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感到一股充满掠夺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铎蛮横地含住了沈知言的唇瓣,啃噬了几下,便撬开了他的唇齿,粗粝的长舌长驱直入。
等沈知言反应过来时,顾铎的舌头已经在他的口腔中搅动了一翻,将他嘴中的糖块卷走了。
眨了眨眼睛,沈知言脑中一热,骨子里的倨傲在这种节骨眼上被莫名其妙地释放了出来,他随即便不甘示弱地反击了回去,将舌头反探回顾铎口中,去夺回那块被掠夺走的糖块。
顾铎惊讶于沈知言的反应,心中顿时泛起了滔天巨浪,只想现在就将人压在身下,将在梦中上演过无处次的场景尽数在他身上实践一翻。
只是就在他心神荡漾之时,将糖抢回来的沈知言却微微偏了偏头,竟然想就此抽身离开!
他撩拨了自己,还想全身而退,顾铎暗笑这人真是不知死活。
眸色一按,顾铎加重了手下的力气,重新附身而下,将对方的唇齿重新牢牢裹住。
沈知言一时不防,被猛烈的冲击撞得坐到了地上,顾铎顺势岔开了双腿,直接跪坐在他的身上,另一条手臂从后面环住了沈知言,紧紧禁锢着他的身体。
“唔……”
顾铎的力道太霸道了,他兀自在沈知言的口腔中搅动了一会儿后,就含住了对方的舌头向着自己口中吸来。
沈知言一时吃痛,闷哼一声就想将人推开,可是眼前的人身体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块炽热的铁疙瘩,根本纹丝未动。
随着二人呼吸声逐渐加重,口水搅动声也越来越大,一道银丝顺着二人的嘴角蜿蜒流下。
沈知言蓦然瞪大双眼,头脑瞬间清醒!
沈知言此人极为重视形象,更是死要面子,流口水这种狼狈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件莫大的冲击,就像是当头一棒一般迅速将他从欲望的沉沦中敲醒。
沈知言的挣扎越发剧烈起来。
可这种时候的挣扎对顾铎来说无疑是一种助兴,他镇压着身下之人的反应,呼吸声更重,某一处甚至昂然地抬起了头。
艹!
沈知言顿时被吓麻了,用出了跟人打架斗狠时的气势将自己从顾铎身下连滚带爬地薅了出来。
沈知言向来色泽浅淡的双唇此时已经有些红肿,甚至还泛着水光,头发也在顾铎和海风的双重蹂躏中显得有些凌乱。
他动了动嘴唇,但终究未发一言,只是在顾铎欲望未消又十分不解的眼神中,仓皇转身,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
那东西璀璨之夜那天他其实感受过,但没有今天这样清晰。
雄伟成那样儿,太他妈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