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看到死去哥哥的鬼魂这件事》玫瑰罐头

39、第 39 章

　　“你怎么来了？”
　　姬清接了个满怀，低头，牵住他的手：“接你回家。”
　　季尾：“说实话。”
　　姬清带着一条卡其色的围巾，他回道：“回去再说。”
　　雪下了一会，季尾就想起他俩分手那天，也是这样的景色，小雪，对影成双人。
　　“我要去一趟挪威，那里有白卿的踪迹。”
　　季尾：“一起去。”
　　姬清给他倒了杯热水：“不了，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你还要上学，我们保持通讯。”
　　季尾：…
　　姬清把外套脱掉，围巾挂在了衣架上，摸摸季尾的头：“你乖乖等我回来。”
　　季尾有些不开心。
　　姬清弯腰，看着闷闷抱着杯子发愣的季尾，笑了一下：“不开心了？”
　　季尾：“我想去。”
　　姬清：“只是一件小事，我很快就能处理好。”
　　季尾：“…你一个人去吗？”
　　姬清：“宋远和我一起。”
　　姬清坐在他旁边，气氛意外的凝固。
　　季尾：“什么时候出发？”
　　姬清：“明天。”
　　季尾：“说实话，你们怎么找到了白卿？”
　　姬清的眼睛像是漩涡一样，引着他坠入，此时含着莫名的意味：“别说这些了，明天我就要走了，能不能来一个离别礼物？”
　　姬清打定了心思不想让他去。
　　季尾推远了那张凑过来的脸，不让他亲，认真问：“那边是不是出了事？”
　　季尾坐在沙发上，姬清就蹲下来，声音像是要柔成水：“白卿的踪迹是异能力管理局查到的，他们有一个异能力者，能力是【线】，有很强的侦查能力，网线、道路线…查找一个人对他来说简简单单。”
　　“不会出事的，阿尾，你好好等我，我杀了白卿，我们就不管这些事了，我们好好生活，好不好？”
　　姬清笑眯眯的，蹲下来，每一句话都简单而朴实，眼睛带着最诚挚的感情。
　　姬清：“我不会骗你的。”
　　姬清描述的生活确实是季尾喜欢的。
　　他垂眼，与姬清的眼睛对视。
　　他努力想找到其中心虚的虚假的部分，没有发现。
　　“好。”
　　季尾张唇。
　　姬清笑了，抬头吻上来，把季尾压在沙发上亲。
　　“真乖。”
　　姬清扣着季尾的后脑勺，头发从指缝里蹦出来，笑着。
　　季尾：“你要是敢骗我，我就一直讨厌你。”
　　姬清：“嗯嗯。”
　　也就止步于亲亲了。
　　季尾还有些生气，总觉得姬清有东西瞒着他。
　　姬清抱着他睡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安眠药了，最近睡得都很好。
　　凌晨不知道几点的时候。
　　旁边传来很轻的窸窣的声音，季尾睁眼，看到的是灰色的天空和黑暗中的一道剪影。
　　姬清垂头亲了他的脸颊，然后轻轻揉了他的头发：“还早，再睡一会。”
　　姬清：“少吃药知道吗？睡不着给我发消息。”
　　“可能有时候会信号不好，断联，不要担心，我会回来的。”
　　季尾迷迷糊糊点头，然后懒散地埋进了被子里。
　　啪一声，门关上了。
　　最近几天都在熬夜复习，季尾一下睡到了中午。
　　他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
　　他捡了一只狗。
　　他没有亲人，一整个寒假都是自己过的。
　　他给狗拍了照片，给姬清发过去。
　　季尾：[照片]
　　姬清：可爱！
　　季尾其实每天没有什么要说的，但他就是想看到姬清的回复。
　　他每天都要给姬清发个小狗照片。
　　白色的小狗，看起来丑丑的，有些调皮，到处拉屎，爬上爬下，但是很亲季尾，整日在季尾怀里乱拱。
　　季尾：[照片]
　　姬清：我也想在你的怀里。
　　季尾：…
　　姬清：我想听你的声音。
　　青年裹着厚厚的衣服，头上顶着一个头灯，风雪刮的人脸发疼，他低头，僵硬的手指发着消息。
　　“姬先生！小心，请看路！”旁边络腮胡子的大叔与他一样的打扮，提醒姬清。
　　姬清笑眯眯的，英语格外标准：“抱歉，请稍等片刻，我的爱人很担心我，我想给他发一些消息。”
　　姬清自拍了一张，给季尾发了一张。
　　季尾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就说这只狗怎么怎么调皮。
　　“它很笨，到处拉屎，我要给他处理，打碎了两个杯子、一个花瓶，踩碎了我的笔记本，我每天都要给他喂食。”
　　“我捡它的时候，它要冻死了。”
　　“雪又下了两天，他当时就在一辆车底下，冷的瑟瑟发抖。”
　　“你那边是不是到处都是雪？白卿找到了吗？我…”
　　“为什么大学还有这么多作业？我不想写。”
　　季尾安静了一会，想再说些什么，手却已经把语音发过去了。
　　“我其实很闲。”
　　“我想去找你。”
　　季尾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就看到手机上跳出的照片。
　　星星点点的白雪，因为风大，划出了一小道的影子，能看出来那边是黑暗中，季尾只能看到姬清的眼睛，弯弯的，似乎在笑，头发从帽子泄出来一点，黑发在白色曝光灯下格外显眼。
　　姬清：[照片]
　　姬清：[语音]
　　风雪夹杂着声音传过来，风的声音刮的他听不大清。
　　他调大声音。
　　就听到姬清拖长了音调的暧昧的声音，即便在风雪里，也清晰传入耳中。
　　“阿尾，我好想你啊。”
　　季尾几乎能想到姬清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
　　像是伸展肚皮的猫咪，猫爪踩在他的手上，发出一声延长的柔软的“喵”，眯着眼在他的怀里打滚。
　　季尾觉得脸有些烫。
　　这些天时不时会断联。
　　但过个几天，姬清都会给他回答。
　　季尾这几天只吃了一次药。
　　就是姬清一天都没有回消息，他瞪着眼看手机，到了凌晨五六点，才发觉眼睛的酸涩，才吃了药，才睡着。
　　他马上又要开学了。
　　还有十天。
　　他去了一趟别墅，看见了自己照顾自己的许鹿。
　　小姑娘自己洗了米，然后熟练地煮了粥，然后又踩在凳子上自己炒了菜。
　　别墅里很温暖，许鹿穿着红色的毛衣，很有气色：“好久不见。”
　　许鹿的眼睛平静落到季尾身上：“你要一起吃吗？”
　　季尾：“不了。”
　　许鹿：“哦，反正我也没做你的份。”
　　季尾：“姬清去了挪威的哪个城市？”
　　“朗伊尔城。世界最北的城市。”许鹿脸上没什么表情，坐在凳子上，慢吞吞吃着饭。
　　姬清已经三天没有回他的消息了。
　　对面的许鹿抬头，看了一眼季尾眼下的青黑。
　　许鹿：“那边信号不好，与他交流不上很正常。”
　　手机动了动。
　　三天前的消息终于得到了回复。
　　姬清：进了一次冰洞，手机发不出去消息。
　　姬清：不用担心。
　　姬清：我的精神力很强，没人能杀我。
　　季尾垂眼看了一会，姬清才发过来下来的话。
　　姬清：我也想你。
　　季尾手指有些僵硬，他打了几个字。
　　季尾：发照片。
　　姬清：这边不方便，我一会给你发。
　　季尾：发语音。
　　姬清不回了，接近一分钟的沉默。
　　季尾只觉得心渐渐沉下去。
　　季尾：宋远，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