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5、村里第五章

　　换新一天，阳光明媚不忧伤，可是炎热光芒照射窗边，暴热气息围绕身旁。

　　许季西再一次被天气烤热醒，纯黑色T恤紧紧贴着上身，肩膀微微往后扬了扬，勾起饱满线条。

　　背后全是汗水，黏腻的汗渍似乎湿透了上衣，扯都扯不松。

　　她生无可恋从行李箱掏出衣服去冲凉，十分钟后出浴室。

　　一身短浅蓝上衣，没有一点图案花纹，下边为牛仔直筒裤。

　　踏回房间，一股冲进鼻子的淡淡汗味扑面而来，直通脑袋。

　　顿了顿，她向前迈大步打开窗户透风，树叶恰巧飘荡，一股自然风吹入屋内，驱散臭味。

　　许季西靠近床，居高临下望着被汗水浸.湿了凉席，做一番垂死挣扎。

　　最终，把席子折叠准备拿出去清洗，余光扫过窗外，看见对面不知站了多久的人。

　　二人目光相撞，即便距离有些遥远，许季西没戴眼镜但感觉挺奇怪。

　　有种莫名熟悉感。

　　心跳不知为何加速，或者是异性原因，在怦怦作响。

　　她回想俩人搭讪场景，不自然挪开眼，拎着凉席离开房间。

　　人已离开，时任檐淡定收回视线，离开窗户懒散坐沙发。

　　手抬起，漫不经心挽着长袖卷到手肘边，骨节分明又修长，瓷白的皮肤下隐约藏着蓬勃有力的青筋。

　　完成一系列动作，他暼一眼墙壁上正方形闹钟

　　［9：08］

　　还早。

　　改变姿势，他整个人躺平，手背抵在额头，闭眼想刚才的对视。

　　少女微眯着眼，表情呆滞，长相清冷却一副不可说的懦弱模样。

　　让人担心。

　　楼梯间，许季西刚抱着凉席出现在楼梯口，遇见正在上楼梯的陆幸然。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陆幸然端详打量对方，后者平静，毫无时任檐波澜，似乎再记恨昨日的事。

　　她把她的脸认真记了记，才挪开目光，抬起步伐要准备走——

　　“等等”

　　此时，许季西声音漠然地道，“那顿面包要转回钱给你吗”

　　“什么？”陆幸然皱眉说。

　　许季西言简意赅：“昨天的面包”，脸撇在一边，不再望她。

　　陆幸然了然，又露出惊讶的样子，仔细琢磨着许季西这个人。

　　她好像不太...有活气。

　　不似寻常青春少女的朝气蓬勃。

　　更像没有一点生机勃勃——

　　她扬起假笑一字一句：“不、需、要”

　　一想到母亲让她与许季西打好关系时，嘴角扯了扯：“抱歉啊”

　　许季西歪头不解，皱眉说“你没做错，为什么道歉？”
　　尤其跟她讲。

　　陆幸然深吸一口气，想起母亲所言，闭上眼道“时任檐”

　　言简意赅，让人瞬间想起昨日的事。

　　许季西顿了顿，盯着对方那杏仁眼沉默，垂下眼眸，微卷长睫毛颤了颤，片刻开口：“我早忘了”

　　“……”

　　陆幸然不露声色挪开目光，明知对方说谎，却也不戳破，微笑道“那我们正式认识一下”

　　“我叫陆幸然，你可以叫我幸然，或者叫...姐姐”

　　拉长尾音，像是占便宜似的。

　　许季西“……”沉默。

　　陆幸然眯着眼，嘴角上扬，眼底闪过挑衅。

　　“怎么，不愿意”

　　她这是在占我便宜吗？许季西心想，下一秒面不改色回答：“我叫许季西，你可以叫我…小西”

　　她以前老是告诉别人她的小名，只是除了许愁养以外没有人愿意这么喊。

　　其实许季西挺愿意别人唤她小西，这样能拉近关系，不至于太陌生。

　　感觉席子越抱越重，她丢下一句，越过对方往楼下去。

　　“下次见”

　　“小西”陆幸然望着许季西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眼球转了转，猜想名字是否有别的含义。

　　中午十二点，陆乐外出工作刚回来，洗了把手开始做菜做饭。

　　在切菜的过程中发现没有酱油，往客厅望了望，刚好许季西路过沙发，她扯着嗓子吼：“许季西！帮舅母去买酱油”

　　女生被吓一跳，内心高度跳动，短时间停不下，张开嘴回了句“好。”

　　小道路，四周林间密集，空气弥漫着湿润泥土的气息，似乎上午刚下起小雨。

　　一直持续的哒哒声止停，许季西在分岔路左看右望，前方有两路，都通往未知方向。

　　许久没回来不识路，村里变化又大，让人不知该如何走，内心焦虑着。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最终走左边，只希望能通往小卖部。

　　一段时间，在远处看见拔草奶奶，她弯着腰，慢慢拔起野草，又往旁边走去，再次重复动作。

　　许季西瞧见深吸口气又放松，手微微握紧，直筒黑裤皱了皱，径直向对方大步而去。

　　“奶奶，您好”

　　许季西小心翼翼地开口，时刻关注老奶奶的情绪，她应该有七十多岁，短发却长满白头发，一脸和蔼可亲，看起来很舒服。

　　相处起来应该不差。

　　奶奶手上握着斧头，另一只手握着草，用锋利的刀刃把草割断，听到声音抬头：“小女娃，有什么事吗”

　　带着家乡正宗口音。

　　“有”许季西温声细语：“我想问一下，小卖部怎么走？”

　　过了一秒对方没答话，她觉得这句话有歧义，连忙补充：“我前天刚来，不太认识路”

　　奶奶哦了声，一手扶着腰缓慢起身，指着东南方向说“哪里。”

　　那个方向有三个分叉路，而指的方向是最中间，那代表直行。

　　许季西非常感谢，恭恭敬敬道“谢谢奶奶，祝你万事安康。打扰了”

　　朝奶奶手指指的方向去。

　　豪华别墅三楼内，有一道黑影刚站窗户边，时任檐一手揣兜，另手握着手机。

　　黑屏幕里倒映出少年的下颌线，一脸困意，目光却坚定。

　　季西！一定是你——

　　他目睹全过程，小时候季西会用‘万事安康’这个没到过节或过年才会用到得词语。

　　没走多久路程，终于走出泥巴小路，这一段路都是泥地，沾染了白鞋。

　　许季西毫不在意，径直朝前。

　　风轻轻吹过少女清冷的面孔，大自然的风忍不住散去，差点吹掉头顶上得棒球帽。

　　她扯了扯，把帽子扶正，再次抬眼，经过拐弯处，看见小巷子里有几人。

　　他们跟许季西差不多大，但唯一不同是他们像非主流。

　　头发五彩斑斓，蓝色、白色、绿色皆有，尤其是厚厚一层的歪刘海遮住一只眼，像极了人们嘴里所形容之人。

　　倒也正常，年少青春，做什么事都可以。

　　她挪开目光越过巷子，根本没注意他们眼神狂热，其他路人皱了皱眉心，下意识走远，离那些混子远点。

　　许季西不知道，她所认为的非主流竟是常年混打架圈里的有名混混，村里面除了外地人都知道。

　　走近［爱家小卖店］，周围环境小，看起来老旧，倒不拥挤，人没多少。

　　因为要走十分钟路，位置又偏僻，所以店内只有一二人那样。

　　她扫视一眼摆放的东西，零食整整齐齐，大多是辣条，看不见酱油便问了句“有没有酱油？”

　　“有，大的小的”老板盯着监控大屏幕随口说。

　　他约有四十来岁，头上有黑发也有白发，身子偏瘦，似乎是骨架小了点，在寻常男士特别显小。

　　“大”

　　“要几瓶”

　　“一瓶”许季西说完站在抽屉旁边，等待老板拿酱油，忽然想起以前邻居，就是梦里那个男孩。

　　她试探说“老板，您知不知道以前青里村有没有外人搬来这里”

　　可能对方不知道，也不会把小事放心上，但终究要问上一句，总比没有问好。

　　老板皱眉，眼神分散，似乎在回忆，青里村常年确实有人搬进或搬出，但他没兴趣八卦，想了想说“确实有。”

　　“不过，你这是要找人？”

　　许季西顿了顿，抿嘴摇头：“我只是好奇。”似乎忘记给钱又道“多少钱”

　　“二十”老板把大瓶酱油放在桌上。

　　许季西从裤兜掏出手机，扫了扫桌上微信二维码，付款完，对他说了句“谢谢”

　　拿上东西，离开小卖部。

　　返回路程，她记忆正常，不差也不好，只是有点不熟悉，很不认路。

　　毕竟前方分岔路口不多，一共有三个一模一样的泥路。

　　“……”

　　怎么会有那么多路？

　　算了，随便走吧，听天由命。

　　她乱走一段路，似乎觉得不对劲，跟之前不一样，又返回从头，再次换条路。

　　终于回归正途，返回来之前的路程。

　　少女再次回到熟悉道路，下意识望了望小巷子，非主流还在。

　　他们坐在地上互相对视，蓝毛挑了挑眉起身，对其他兄弟道“看我的”

　　话此，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前。

　　许季西预感不妙，快速走了走，结果手臂被止住，她眼神不善盯着他，似乎在问‘你有什么事吗’，努力甩开他的手。

　　蓝毛向后扬起发型，自信道“美女，加个微信呗”

　　许季西“……”无语。

　　用衣服擦了擦被他触碰过的手臂。

　　什么世纪了？二零二四年。

　　这么老套的搭讪，居然还会出现，他们是不是消息落后啊？

　　不可能。

　　她打量一眼周围环境，房子不多，上方有电路，怎么可能不通电。

　　每家每户晚上不要灯？

　　怎么可能。她以前住在青里村，即便再穷，也不可能不上网，除非没手机。

　　蓝毛没等到回答，忍不住皱眉：“我的话你听了没有？”

　　眼神不爽盯着她。

　　许季西没感觉害怕，只是垂着眼轻颤了颤，推了推眼镜，语气冷漠：“没有微信。”

　　“这年头有手机，怎么可能没微信？”蓝毛开始厌烦说。

　　“即使再没有，你拖这么久干嘛？”

　　他目光瞥一眼少女口袋边有凸起得长方形，似乎是手机。

　　蓝毛扯着嘴角，眼角微眯，眼底仿佛流转着邪恶光芒，摸着下巴随口道“你裤兜有啥”

　　许季西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抱有不好目的，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没联网的手机”

　　是手机，确实没骗人。

　　这里确实没网，根本连不上WIFI。

　　“哦？是吗”蓝毛藏不住怀疑，往前迈一步，靠近女生。

　　许季西慌张后退，紧咬着唇，抬眸看见蓝毛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眼神里藏不住贪婪和计谋。

　　少女实在忍受不了对方藏不住的恶意，拎着酱油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