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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祁纤尘的死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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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温呈宣被手机铃声吵醒：“喂？”
燕修竺：“靠！温呈宣！你收到消息没有？祁纤尘和他家里人一起出去游玩的那艘轮船沉了！”
什么？
温呈宣迟钝几秒，像是忽然听不懂燕修竺的意思，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谁？”
“祁纤尘啊！你不能忘了吧？他们的船出了意外，祁纤尘到现在还没找到……”
燕修竺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温呈宣都没听进去，他大脑像宕机了一般，过了好久，他才控制住握着手机抖的厉害的手，却觉得心脏像被钻入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样疼得厉害。
温呈宣表情迷茫，还是不确定，问：“祁纤尘？”
“是啊。”燕修竺听出温呈宣情绪不对，犹豫着问：“你…你咋了？”
失事？轮船？祁纤尘？
温呈宣手里的手机滑落。
——祁纤尘出事了？
*
码头已经聚集了很多记者和医护人员。
温呈宣身还穿着睡衣，他头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狼狈，直至走到警戒线，他想要进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先生，你不能过去。”
燕修竺火急火燎地赶来，他察觉到温呈宣情绪不对，但亲眼看见温呈宣的样子却还是不由得一愣。
他万万想不到，面前这个眼球中布满红血丝，走路失魂落魄，眼神没有聚焦，仿佛灵魂被吸走了的人会是温呈宣。
会是在他记忆里无所畏惧的温呈宣。
“呈宣……你怎么了？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就出来了？你……”燕修竺欲言又止，“你……没事吧？”
温呈宣不答反问：“祁纤尘……”
“祁……祁纤尘，哦，你担心祁纤尘是吧？我去问问，你在这等……”
没说完燕修竺又被温呈宣拉住，温呈宣：“一起去。”
燕修竺晃了神，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感觉，温呈宣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沉默寡言的温呈宣。
“哎你好，我是燕修竺，我想问一下，这次沉船人都找到了吗？”
听到燕修竺的名字，工作人员停下手头的工作，“这次沉船由于救援来得不及时，被救援队带上来的只有祁力士先生和祁方藤先生还有一两个工作人员，其他人还在找，也有一部分已经找到了尸体……”
“祁纤尘呢？”温呈宣死死盯着工作人员，“找到他了吗？”
“嗯……”工作人员翻了翻手里的表，“暂时没有。不过救援队已经再去搜查，新一批伤员应该快被带回来了，可能有你们要找的人。”
温呈宣二话不说就转头回去。
“哎……”燕修竺无奈，冲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追上去。
“不是。温呈宣，你到底是在急什么？你这么担心祁纤尘？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你们原本很快就要知道的……”温呈宣看着海面喃喃自语。
“什么？”燕修竺问，但没得到回复。
海风很大，温呈宣摸了摸自己一直带着的红绳玉坠，他本来是打算，看日落的时候向祁纤尘表白的。
只要祁纤尘答应，他就立即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他们再也不用在公共场合假装不熟。
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出事？
为什么我没有阻止他登上这座船？
温呈宣想不通，内疚和自责席卷他，他本来应该和祁纤尘在今天一起去看日落的。
温呈宣以为，他和祁纤尘只差这一步了。但这一步在一夜之间变了样，从一条白线变成了万丈深渊，而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看着一批批伤者被救护车架走。
“这是最后三个人了。”刚刚那位工作人员走过来：“我们已经尽力搜查，但只发现了这三个人，而且……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呼吸。”
燕修竺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第一次面临身边人离世，还是那么近的一个人，明明前阵子才见，再得到消息却是死讯。
想到这，燕修竺目光担忧看向温呈宣。
温呈宣面无表情，只是脸色十分苍白，他轻声问：“能把白布掀开吗？”
工作人员点头：“把白布掀开方让家属认领。”
第一个人的白布被掀开，温呈宣在掀开前就知道这人不是祁纤尘，体格不一样。
如他所想，第一个人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
第二个人也不是祁纤尘，而是钟筱言。
“这不是……祁夫人吗？”燕修竺讶异：“祁董好像没让特意派人找过祁夫人……”
第三个人，身高，体态，都和祁纤尘像极了。
温呈宣攥着衣角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忽然不敢看了。
如果是祁纤尘，那温呈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祁纤尘死亡的噩耗；如果不是祁纤尘，那他到底是生是死？
白布被掀开。
温呈宣转过了头摘了眼镜紧紧闭上双眼，他还是不敢面对。
“……呈宣，呈宣你看，不是祁纤尘，不是他……”燕修竺也有些紧张，看到那个人不是祁纤尘后松了口气，赶紧提醒温呈宣。
“不是他？”温呈宣怔怔地问。
“不是……”燕修竺苦笑，但旋即更加担忧，那祁纤尘，到底去哪了呢？
“不是……不是……”温呈宣屏住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终于闻到了海边的晚风中夹杂的腥味，恐惧，担忧，痛苦，以及一些未知名的情绪侵占土地身体，温呈宣脱了力蹲到地上。
原来死亡是如此让人恐惧的存在。
温呈宣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感受，他怕祁纤尘的死亡，怕到宁愿闭上眼欺骗自己，坚信只要不见到祁纤尘的尸体那他就一定还活着。
可如今他确实没见到祁纤尘的尸体，内心的惊惧却并未消散，那茫茫大海，找到一个人就是大海捞针，祁纤尘，又去哪了呢？
*
“目前最新作息，还有三名男子未找到……出行注意好个人安全……”
祁方藤关了新闻，把托盘放在床头柜边：“爸，该喝药了。”
祁力士自从上次轮船出事后，着了风寒，这几天更是虚弱。他慢慢坐起身：“祁纤尘还没找到吗？”
“找不到，我也没打算找，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就算逃出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祁方藤对于这件事的结果倒是心满意足。
“再装模作样找几天，就可以办死亡证明了。”
祁力士嘘叹一声：“你何必把事做的这么绝？”
“爸，祁纤尘该死，他又不是什么坐阵法宝，换一个人顶替他不就好了，你年纪大了就别操心了。”祁方藤说着把晾得没那么烫的药端给祁力士。
祁力士喝了一口，蹙眉：“这药味道怎么不对？”
祁方藤：“是换了个医生，徐医生回老家了。”
祁力士顿了顿，还是将那药喝完了。
*
夏允城在电脑前游览了一遍最近的新闻，最后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
祁纤尘失踪？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祁纤尘啊，这人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说出事就出事？
但祁纤尘确实事先没有告诉过他会有今天。那……祁纤尘……是真的出事了……？
“靠！”夏允城拍了一把键盘，页面跳动几下。
“叮咚——欢迎光临～”
夏允城骂骂咧咧走出来：“没看到不营业三个字吗？我今天……”
“天”字音没落下，夏允城就说不出话了。
温呈宣换了一身衣服，但衣服凌乱还皱巴巴的，衬衫扣子也没扣好，整个人看上去都有气无力，还硬撑着要挺直腰板。
“夏允城。”温呈宣的声音暗哑，“祁纤尘在哪？”
“不是……”夏允城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啊，我正想找你帮忙找找呢。”
“不可能。”温呈宣忽然凑到夏允城面前，速度之快让夏允城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揪住了衣领，“你一定知道！他什么事都会和你说，你肯定知道他在哪……你告诉我，你说，说啊！”
两个成年男人，一番动静下来碰掉了好几个家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夏允城脑子还有些懵，他也是才知道祁纤尘出事啊！他自己都还来不及消化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刚知道小尘出事了，我……”
温呈宣却压根不听解释，只一个劲认为夏允城骗自己，“你撒谎，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你会不知道他在哪？！”
夏允城：“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我真不知道啊……”
“哎呈宣，呈宣呈宣，别冲动啊……”燕修竺停好车就找不到温呈宣人了，他心知温呈宣状态不对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听到动静就赶紧跑了过来：“你先放开人家，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温呈宣被燕修竺劝着松了手，渐渐冷静下来，对夏允城道：“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夏允城扯了扯衣服，知道现在不是跟温呈宣计较的时候，问：“小尘和他家里人出去玩的事你知道吧？”
温呈宣点点头：“知道。”
夏允城：“我猜测是他爸或者他哥要杀他。”
“你想到的这些我早就想到了，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温呈宣不耐烦。
燕修竺安抚着温呈宣的情绪，又一边打量这个地方，真是乱的有特色，要不是温呈宣报了地名，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发现犄角旮旯里还有一间纹身店。
更令燕修竺匪夷所思的是温呈宣和祁纤尘的关系，他这个好哥们原来瞒了这么多事，现在真是信息量大的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夏允城拧着眉，口吻内疚：“这事太突然了，小尘自己也不一定能料到。”
温呈宣语气听不出波澜：“我继续找他。”
“呃……可是，呈宣啊，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祁纤尘他死……”
燕修竺话未说完，就被温呈宣一记眼刀逼吞回去。
温呈宣断然：“他一定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