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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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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昱哲是被一阵震动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从枕头底下摸过手机，摁了接听：“喂。”
“昱哲吗？”电话里头传来干枯嘶哑的声音。
孙昱哲猛地睁开眼，从耳边拿开手机看了眼，是张桂容。
“是我，找易扬啊，”孙昱哲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墙上，“他上学去了。”
“你们还好吗？扬扬有没有惹你生气啊？”张桂容说。
“挺好的，”孙昱哲跟她没有话说，但也知道她是想易扬了，不过要是以后因为易扬经常给他打电话，他又不是很乐意，“你周末打过来吧，我让他接电话。”
“不……”张桂容说，“我不找他，我找你。”
“找我？”孙昱哲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张桂容单独找他这说法还挺新鲜的，“找我干嘛？”
“你知道……”张桂容迟疑地说，“扬扬在学校和同学们处的怎么样吗？他之前在长青这边挨欺负。”
“我不知道，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孙昱哲皱起了眉，“你要找易扬就找，我又不会拦着你们联系。”
“我不找他，”张桂容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扬扬生日要到了，你能不能……”
张桂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孙昱哲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你让我给他过生日？”
“你也知道，扬扬没有爸妈，生日总要有人惦记一下的。”张桂容说。
孙昱哲哼笑一声：“我跟他说一声行了吧，几号？”
“四月十九，”张桂容得寸进尺，“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带他出去玩玩，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出去玩的。”
“四月十九？”孙昱哲想了下，好像就几天了，“他要上学我要上班，我哪有时间带他出去？”
“我看了日历，扬扬生日刚好是周六，”张桂容说，“不会耽误你的。”
“我周六也要上班，”孙昱哲不耐烦道，“到时候再说吧。”
“你请个假。”张桂容说。
孙昱哲提高了声音：“我请假带他出去玩儿？你想什么呢？”
“你多关心一下扬扬，多问问他在学校和同学们的关系怎么样，”张桂容说，“不要让他挨了欺负，我不在他身边，这些事没人照应着他，他……”
“别说了，”孙昱哲拧着眉毛打断她，“我看他挺好的，没你说的这么多事儿，我现在要出门，没时间跟你扯。”
“好……”张桂容顿了顿补充说，“不要告诉扬扬我给你打电话了，我怕他……”后面的话是哽咽着说出来的，“闹着要回来。”
孙昱哲切断了电话，张桂容哭的他心烦，那点睡意也没有了，他从床上下来往卫生间走。
从长青来重定也有两个月了，说来这还是张桂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来问易扬的情况，还挑了一个易扬不在的时候。
怕易扬听见了她声音闹着要回家？
孙昱哲对着镜子吐了口牙膏沫，用清水漱了一下口。易扬除了第一天闹着要回去以外，后面也没说过要回去这种话。他最近确实跟易扬交流的不多，两人的时间跟有时差似的对不上，而且易扬周末的时候也没出去玩，是没有交好的同学？
张桂容这通电话打来，让他忽然意识到，易扬的交友状态和学习状态他是真的不了解。
孙昱哲走出卫生间，回到房间换衣服，一边换一边想易扬能在学校能出什么事儿啊？还有老师呢。
他拿起钥匙出了门，想着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潘叔，开下门。”孙昱哲走到小区门口朝保安室挥了一下手。
“你小子，”潘老叔从窗户里头探出头，“走旁边小门，每次就你要走车过的道。”
“这不你工作职责么？”孙昱哲继续朝道闸走过去，潘老叔这人嘴硬心软，每次说不开都给他开了，“吃了没？”
“还没，”潘老叔拿过遥控器按了下，道闸缓缓升起，“最后一次了。”
孙昱哲笑了下：“吃盒饭？我给你带回来。”
“今天想吃饺子了。”潘老叔嘿嘿笑了两声。
“这可够远的，”孙昱哲抬脚走出去，“你要能等我吃完给你带。”
“行，白菜猪肉的啊，别的我不吃。”潘老叔喊了一声。
“知道。”孙昱哲向后挥了挥手。
虽然是工作日，街上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孙昱哲熟练地往卖盒饭的小摊子那边走，他经常去吃，老板炒的菜油是油了点，但好在经济实惠。
不过易扬不喜欢吃，之前带他来吃过一次，夹了几筷子就放下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炒的菜比他的好吃。
孙昱哲当时就乐呵了起来，就你那土豆豆腐乱炖一锅的技术跟人家专业的比。
后来易扬不服气，回去真炒了两个菜，煎豆腐和炒土豆丝。虽然还是跟土豆豆腐有关，但孙昱哲尝了下，味道还不错。
“大哥，市水族馆搞活动有兴趣吗？”一姑娘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拿着传单递在他面前。
“没有。”孙昱哲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
姑娘跟着他，还在卖力地推销：“我们馆内很多水生动物的，蝠鲼啊鲸鱼啊都是很稀有的。”
“能吃吗？”孙昱哲瞅她一眼，随口说了句。
“啊？”姑娘愣了一下，“是观赏的，大哥，门票只要三十很划算的，都是在课本里才能见到的东西，你可以带着你家孩子去认识了解一下。”
“我没有孩子，”孙昱哲继续往前走着，“没有兴趣，别跟着我了。”
“好吧，”姑娘失落道，“传单你帮我接下吧，这大半天了，我都没发出去一张。”
孙昱哲没忍住笑了起来，接了过来：“行了吧。”
“谢谢大哥！”姑娘开心的对他鞠了个躬。
孙昱哲垂眼看着手中的传单，蓝色底，正面有一只超大的鲸鱼作为宣传点，左下角写了位置和乘坐路线。再看背面，都是一些在海底较深不常见到的鱼类图片印在上面。或许其他人感觉很稀有，但孙昱哲在海上那么多年，连鲨鱼都见过，还捕过一种全身都是蓝色的小鱼，对他来说，水族馆真的没什么可看的。
易扬晚上回来的时候孙昱哲已经不在家了，他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看见了茶几上的宣传单——探索奇妙的海底世界。
易扬拿起宣传单看上面的文字介绍，离得近了，好像闻到了一股菜味儿，他嗅了嗅鼻子，在左下角发现上面有两个油点。
孙昱哲把它拿来垫盒饭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把宣传单夹在了里面。
“你有小孩儿吗？”孙昱哲倚在前台的桌子上，食指和无名指夹着根烟，看着电脑后面的姑娘。
“孙哥，我才22岁。”小玲无奈地看着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准备下班。
“哦。”孙昱哲在桌子上磕了下烟灰，又问道，“重定有适合小孩儿去玩的地方吗？”
“游乐场，动物园都行，”小玲抬头看他，眼神里闪着求知的光芒，“孙哥，你有孩子了？”
“少八卦我，”孙昱哲斜眼瞅她，“有个侄子，要过生日了。”
“你带他出去玩儿啊？你对你侄子可真好。”小玲说。
“没想好。”孙昱哲说。
“你侄子是不是跟你一样帅？”小玲双手捧着脸颊，一脸花痴样。
“十三岁的孩子，还能看出帅不帅？”孙昱哲吸了口烟，朝她吐出一个烟圈。
小玲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十三岁很大了啊，不过十三岁不太适合去游乐场了，唬不了他。”
“动物园？”孙昱哲换了个选择。
“你问问他啊，想去哪里，总比你在这里猜好吧，”小玲从椅子上站起来，挎上单肩包，“还是你想给他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我回去问问他吧。”孙昱哲挥手赶了一下她。
小玲给他让出位置：“那我走了，拜拜孙哥。”
“嗯。”孙昱哲应了一声。
孙昱哲抬眼看去，网吧里还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这会儿都八点多了，他们也不急着回学校，这么看来，易扬还算是挺乖的。
周五的晚上没有晚自习，易扬五点钟就放学了，他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回去，到家时孙昱哲刚刚睡醒。
“回来了？”孙昱哲看了他一眼进了卫生间。
“嗯嗯，你要出去了吗？”易扬放下书包走过去，站在卫生间门口。
孙昱哲捧起手，在水龙头下接了一捧水泼在脸上，又使劲搓了下，顿时清醒了很多：“还早，跟我去吃个饭。”
“盒饭吗？”易扬说。
“让让，”孙昱哲笑着说，“怎么了？不想吃？”
“我给你做吧，我新学了个菜。”易扬退到一旁，让孙昱哲出去。
孙昱哲走到沙发边坐下：“行，不过要快点儿，半小时后我就要走。”
“很快的。”易扬转身朝厨房走去。
孙昱哲躺在沙发上，厨房很快就飘来了一阵呛鼻的香味儿，他不在的时候易扬应该都是自己煮饭的，也不嫌麻烦。
想了想明天就是易扬的生日了，带他出去下顿馆子吧，再问问他想去哪儿，就是得牺牲掉自己的补觉时间。
算了，到时候去网吧趴会儿，一年就一次这个日子。
易扬从厨房里端着碗走出来：“好了。”
孙昱哲坐起身：“挺快的。”
“我去盛饭。”易扬放下碗后又转身去了厨房。
“哦豁！”孙昱哲看着茶几上的水煮肉片一脸诧异，“你都会荤菜了？”
易扬端着两碗饭走过来，放在茶几上：“上星期学的。”
水煮肉片的卖相很好，一层红油漂浮在上面，还有几粒花椒和葱花，色彩鲜艳的让人垂涎欲滴。
孙昱哲拿起筷子夹了片肉送进嘴里：“不错，和湘华的味道一样。”
易扬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湘华是哪里，但也清楚孙昱哲是夸他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孙昱哲看着他问。
“嗯？”易扬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明天什么日子你都不知道啊？”孙昱哲笑着扒了口饭。
“星期六。”易扬说。
孙昱哲笑了起来：“读书读傻了吧，只认周六日，明天是四月十九，你生日，我带你出去玩儿。”
易扬嘴里的饭都忘了嚼，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孙昱哲夹菜的动作在空中顿了一下，心里在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是张桂容说的。
“是奶告诉你的吗？”易扬说，“她打电话来了？”
孙昱哲没想到易扬猜的这么准，点了点头。
“她什么时候打过来的？”易扬问。
“三天前。”孙昱哲说。
“哦。”易扬埋下了头安静的吃饭。
孙昱哲在心里啧了一声，就一通电话易扬的心情就能被影响，难怪张桂容担心他会闹着回家。
“她明天可能会打电话过来，”孙昱哲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张桂容都不想让易扬知道自己打过电话，可易扬终归不是张桂容，他这样子让孙昱哲心里也不好受，还是安慰了句，“你生日么，她也想你。”
易扬抬起头看他，失落的情绪被期待掩盖：“我也想她了。”
“嗯，那说说呗，”孙昱哲说，“想去哪儿？”
易扬放下筷子，伸手拿起沙发上的书包，拉开拉链掏出一本课本翻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这里。”
“嘿！”孙昱哲一看就乐了，“你拿着它干嘛，我说怎么找不到垫盒饭的纸了。”
“我想去水族馆，”易扬轻声问，“可以吗？”
“行，就去这里。”孙昱哲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