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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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王保镇哆嗦着手，将报告递给顾榷。
临床诊断：妊娠状态
……
顾榷盯着手中的报告单，指节捏的发白，治疗室里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他猛地起身，输液针头被暴力扯脱，血珠顺着苍白的腕骨滚落在地。
“二爷！”王保镇下意识要扶，却被顾榷反手掐住咽喉抵在墙上，那双总是游刃有余的凤眸此刻猩红可怖，暴戾的气息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散。
王保镇抖如筛糠地被抵在墙角，看着顾榷抽出他白大褂里的手术刀。冰凉的刀刃拍在脸上时，他腿一软，差点直接坐在地上。
“四周？”顾榷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刀刃缓缓下移，“你最好重新算一遍。”
记忆如利刃破开迷雾，那晚燥热难耐的喘息，黑暗中交缠的肢体，李一铭被药效催红的眼尾，发烫的掌心贴着自己腰窝的触感，酒红衬衫，花纹领带，银扣皮带，战栗，闷哼，满床狼藉——顾榷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裹着血腥气在治疗室回荡。
李一铭······
如恶魔低语。
顾榷将手术刀塞回王保镇左胸的口袋，漫不经心擦掉腕间血迹：“准备手术，今晚。”
好容易缓过来的王主任，听到这句，直接又“咚一声跪下”。
顾榷：“······？”
“二爷······”王保镇崩不住了，他感觉今天他这条小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要交代在这里，剩下这百分之零点一就是华佗在天有灵，可怜他医者仁心，让顾家二爷性情大变，从此一心向善，温和有礼。
“这手术······”
“说。”
王抱镇心一横，眼一闭：“这手术您做不了。”
······
沉默
······
治疗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丝流动都带着滞重。
“理由。”顾榷自上而下俯视着王保镇，森然的眼神隐藏在眼睫投下的阴影。
王保镇声音发颤“您的身体构造比较特殊，若是手术取出，稍有不慎您也会丧命，最好的方法便是······，”王保镇顿了顿，然后声音小了十个度，头磕在冰凉的地上“生下来。”
“哈，”顾榷笑了声“那我养你这么久是干什么的呢，嗯？王主任。”
“二······二爷······”
顾榷抬脚将王保镇踹到仪器台下:“没用的东西。”
“一个周，”顾榷理了理袖子，声音冷的像冰，“一周之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推门而出。
走廊里消毒水味淡了些，混合着从远处病房飘来若有若无的果香，那是护士刚给病人送果篮留下的味道。吴炎挂了电话，微微低头：“二爷，李一铭醒了。”
李一铭······
顾榷眉心一跳，无意识地碰了一下小腹，立刻嫌恶地甩开。
狗东西······
“醒了就醒了，这种小事不用告诉我。”顾榷看都没看吴炎一眼，径直向前走。
吴炎：……是谁在车里急得都要哭的？是谁三天没睡着觉的？是谁做心肺复苏把自己做晕的？是谁？是谁？
吴炎往治疗室里瞟了一眼，好家伙，胖胖的王主任瘫坐在治疗台下，一脸的生无可恋。
？
二爷怎么了？
恰巧王保镇抬头，对上吴炎一脸探究的表情。
王保镇五个手指摊开，晃了晃，超小声道：“小炎！”
吴炎指了指顾榷走掉的方向，耸耸肩。
王保镇摇摇头，发出一条消息。
吴炎手机一震。
王主任（MD）（寥）：晚上3：50，负5楼停尸房见【微笑】
吴炎（MD）（寥）：一定要在那儿吗【晕】
王主任（MD（寥）：那儿没人，你别是害怕了【奸笑】
吴炎（MD）（寥）：怕你妹！！！【愤怒】【愤怒】【愤怒】
王主任（MD（寥）：那就说定啦，哈哈【龇牙】【龇牙】
好欠······
吴炎收起手机，塞进裤兜，举起拳头在王保镇面前晃了晃就走了。
明亮的病房，李一鸣浑身裹满纱布，那双看谁都多情的眼眸此刻也被纱布覆住，高挺的鼻梁在纱布的勾勒下，线条愈发分明，透着几分冷硬与性感。他半躺着，嘴里叼着阿杰送来的车厘子，苍白的嘴唇染上艳丽的红色。
“你怎么搞成这样？”阿杰看着李一铭一脸虚弱的病秧子样，不禁皱眉问道。
“害，谁知道呢，”李一铭看不见，就随便朝了个大致方向笑了下，伸出手“还要。”
“你真是挺牛逼的。”阿杰翻了个白眼，抓住李一铭的手，在他手心里放了一把车厘子。
“谢谢你哈，”李一铭嚼嚼嚼“帮我削个苹果呗。”嚼嚼嚼
“你适可而止啊。”阿杰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削苹果的“沙沙”声。
李一铭有一瞬间失了神。
“呐，给你。”阿杰把苹果塞进李一铭嘴里。
李一铭把苹果吐出来，拿在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突然笑出声，转到阿杰的方向：“你削的好丑。”
阿杰本来还担心李一铭想不开，刚组织好语言，想要安慰他，谁知道这个二百五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看得见吗，就说丑。”
刚说出口，阿杰就后悔了，果不其然，李一铭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算我没看见，也知道你削得丑。”李一铭咬了口苹果，“咔嚓”一声。
“甜吧，这可是张韵影她们自己挑的。”
“嗯，甜。”
阿杰看了看表：“时间要到了，那我先走了，之后再来看你。”
“好，拜拜。”李一铭抱着苹果，苍白的像个瓷娃娃。
真是······
阿杰不禁又多看了几眼，才走出病房。
开门的一瞬，便看见自家上司一脸冷意的站在门口。
！
“老大。”
“嗯。”
“老大，那我先走了。”
“嗯。”
阿杰详装镇定的走到电梯口，然后飞速的按电梯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
!
“炎哥。”
吴炎点点头“你也要坐这个电梯吗。”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哈哈。”
“那我先走了。”
“好的，炎哥，再见。”
阿杰详装镇定的微笑着，然后飞速按别的电梯键。
李一铭还坐在床上啃苹果，忽然一股很好闻的味道飘过来，这个味道在他被救的时候也出现过。
老大？
李一铭不确定的抬起头，皱起鼻子又闻了闻
很神奇的香味，淡淡的，有点甜夹着微涩，不沉闷，偏冷调，就像在寒冷的清晨走进了一片雾霭弥漫的古老，宁静的森林。
冷杉林。
“你是狗吗。”
味道的主人开口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