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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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我就只到我能行~我感到自己距离梦想又跨进了一步……啊，请进。”
“迪老师，这是上周的美术作业。”南秋将作业本放在办公桌上，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两个拼接架子上的全开油画。
这幅画是校长特批的校庆活动，开放给在此实习的弗洛伦撒美院在校研究生美术老师凳上钟楼的特权……某些人自己不听话去爬钟楼就别提了，已经被收拾过，虽然他们都是熊孩子，毕竟也是孩子，校方还有些手段的。
虽然漏了某个敲钟的罪魁祸首……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已经是半个学期前的事情了。眼前这位美术老师专业水平可不低，校长给他权限那是凭的真材实料。那副还没干透的油画清楚映照着阳光下散发着阵阵暖意的城市，每一条街道，每一个电车站牌，每一个房屋，甚至包括便利店到图书馆和各个街角的公共电话亭以及吸烟区都能找得到。阳光照进了城市的每一寸的角落。
“在看画呀，同学你喜欢吗？”迪明甩甩手上的水珠，他衬衫衣摆都长裤膝盖上方褶皱的地方还沾着很多颜料，痕迹有新有旧。油画颜料难洗，就连眼镜上也沾到了几滴。
“老师画的城市太好看了，不过……”南秋的目光在画面上流转，“总觉得太亮了，好温暖。我们的城市有这么阳光灿烂吗？”
“啊咧，亮……了……不是很正常的两面吗……”迪明站到南秋身边以她的角度打量画面。
“我是不太懂啦，只不过老师的作品不像我去旅游时见过的一些中世纪画展，重重的。老师的颜色有种很清爽的感觉……很舒服，可是这样一来就连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角落也同样舒服起来了……”南秋说着随手指了指某处阴影，“感觉就像童话里的小镇，找不到一点黑暗的影子。”
“看得出来，老师一定很喜欢这个城市。”
“所以在你的心里，她才这么温暖，对吗？”
这个城市的确很好。
人不多，也算不上顶尖的富饶，东边三条街还有两条都是贫民窟。
走在街上不小心也会碰到小偷，会跳出来拦路打劫但实际上紧张的两腿被尿意憋发颤的不良少年。
但是住在这里的人们爱她。
就连只是来这里实习的外地老师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了它。
但是……“卡斯特，我到家了，晚安吻。”
惯例电话无人接听后南秋选择留言，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看到手机里又打进来一个电话。
“安叔叔？”
“对，他今天不回去，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哦~”
“您的儿子交给我还不放心啊！”
“晚上好，叔叔再见。”
这个城市被阳光照耀的一面很温暖，但她也是有阴影的。
南秋推开门，接近傍晚，没有开灯的屋内光线暗淡，空旷而寂静，除她之外并无一人。
她松了一口气，靠着背后的门壁闭上眼扬起嘴角：
“这次我总算有帮到你什么地方吧。”
卡斯特。
*
贫民窟上俨然是自由一番势力的，不过这里的国情虽然是黑手党主流，但这些不良少年们还称不上正式的黑手党，只是一堆堆关系比较好的凑在一起，形成十几个小团体。
不过在去年的某一段时间，这些不成气候的男人可是也曾经差点就成为相当有竞争力的家族来着……如果不是因为唯一能将他们凝聚在一起，而不是胡乱在街上溜达收取保护费泡吧吃霸王餐的中心人物死去的话。
“所以今天把各位叫过来就是商量接下来我们的生存问题，大家都没什么正经的工作……”
“说什么哟，没有工作的应该是所谓臭男人和靠捡垃圾生存的小毛孩子，我的姐妹们可都是有生意做的正经人。”说话的女人是这条街最里面卡巴莱的会长，师傅退休后自动接班上任的二代目，有后台有关系，毕竟是夜店老板，姑娘们招待的客人里可有不少钱权不缺的。
“你那也叫正经？爷们都是臭烘烘的，就像女的头发长见识短一样。没有我的兄弟保护你们，女人也只是嘴巴厉害罢了。”
坐在西边的男人十年前是跟师傅做屠夫学徒的，后来他半途转行去当厨师，现在已经开了好几家饭馆，店里的招待又是帮厨又是服务生，没事还可以客串一下保安。
“该抱怨的是我吧，真是的，为什么美女和帅哥之间要夹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啊，讨厌。”三米是个流浪艺人，一边写歌一边到处打工，曾经在牛郎店里做过台，不过因为没事总拿出镜子照自己的习惯太娘所以很快就又失业了。
虽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娘只认为别人嫉妒他长得帅所以才出言中伤。
三个人分东南西围桌坐在椅子上，正前方竖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向下个月的生活费挑战！’几个大字。
“如果莫提还在这里，你说有帅哥和美女到也没问题，可是现在这里除了我之外只有野猪和人妖啊~”
莉莲娜神情茫然的靠在椅子边，红唇咬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你骂谁呢！”
“你居然说我是人妖？不过是个卖剩下的——”
“耐心点吧，男人还真是到了哪里都静不下心来。”莉莲娜取出打火机点燃烟头，白雾很快飘起来，“我只是随口说了两个词，你们却这么配合飞快的对号入座，说明自己心里也是隐约有点赞同么。”
“……”人艰不拆啊大姐！
三米和哈维一个吹胡子一个瞪眼，看着莉莲娜表情都扭曲了。
“好啦，开个玩笑而已。仔细想想，这样的聚会，也有很久了吧。上一次像这样面对面的谈话，我们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间了吧……”莉莲娜拨了拨额前的黑发，目光似乎不经意掠过唯一空着的东方位置，哪里没有椅子，也没有放别的东西，但是在场的几个人，包括守在门口的人，擦黑板的那个小哥……都没有去碰那个位置。
“要是莫提还在这里，你们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她似乎还能看到那个少年，透过自己棕黑色的眼眸，穿过湿润的水光。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哪里不对？
“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有的穿着体面地衣服，上班下班，做各种各样的工作。他们看起来很干净，脸上，手上，走路的鞋子也是。住在这条街道上的人，大家也许脸和手都是脏的，但是心灵很干净……我不认为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因为贫穷吗？如果我们的错是贫穷，那么就由我来改变，如果这条街道上的围墙是大家日复一日默默铸造起来的，那么它就让我来打破吧。”
“平民窟的人不愿意接受外来人，镇上的其他人也都对我们抱有偏见……这是不对的。”
“想要不被别人看偏，你得先看的起自己才行啊！凭借自己的才能赚取生活费，这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靠着别人的帮助生活，而自己却没有自理能力，你却是一直在做着这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是你自己在养活自己！”
“我……见到了瓦力托卡家族的BOSS，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我相信他的话，多少能理解我的想法。”
“再见！”
再见……
莫提，你知道，你是第一个让有黑人血统的陪酒女、男公关和卖唱的乞丐为自己工作而自豪的人吗？
可是我们再见到的，却是你的灵柩。
这条街甚至因为你而意志消沉了整整一年，大家都被伤透了心，也愤怒着，怨恨着，悲哀却无处发泄，尽管你是那么的年轻。你明明……还那么年轻……
“真是没办法，优雅的对待女性，这才是绅士所为呢~”耳边传来三米的声音，莉莲娜看到伸到眼前的手帕一愣，似乎这才察觉到自己脸颊上不知不觉渗出了两行泪水。
“女人就是女人。”相比之下夹在哈维指缝那根雪茄就粗多了，“说起来，莫提不是有个关系很要好的孩子来着？在那个方向……喂娘娘腔，你记性好，那小鬼叫什么？”
“斯贝尔比•斯库瓦罗~”三米整理着自己的鬓角，“不过那孩子的来历很诡异，不知道是莫提从哪里拎出来的，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呢。”
“小鬼就只是小鬼而已。”哈维呼出一口烟雾，“刚好只是个小鬼，也不知道该说他有福还是快遭殃了……”
就在这时候，屋外忽然一阵吵闹。
“干什么？”哈维回头，只见莉莲娜和三米面面相觑，双方眼中写满了‘怎么了’几个大字。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渐进，下一秒，房间里三人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现场版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被唰的打开，阳光一时间刺眼的让人忍不住抬手去遮挡。
“喂！！！你们——”斯库瓦罗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清屋里的几张面孔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你们……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
他明明亲眼看到那几个女学生被拖入早餐店，挣扎和那份惊恐都不是假的。
贫民窟的治安相对来说比街上要差一点，走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小偷、抢劫、甚至更高级一点的劫色，打架斗殴也完全不奇怪，普通的女孩子走到这里来被掳走也不奇怪。
可是那几个分明就是奥托学校的女学生，那所学校里的孩子来头可有一大半都不小，万一抓到哪个贵族女孩儿，完了万一她家人派人扫荡这条街谁来负责？
斯库瓦罗自认自己还算有几分本事，三五个混混也是对付了的，不过当时他也没想太多，总之‘不能不管’的念头占了上风。
于是他观察了一下就跟过来，闯过门口的守卫，谁知竟然找到了这间房，而这里面的三个人……
他的目光转向了唯一一个女人，黑皮肤女人，她穿着黑色的皮衣，嘴唇红的鲜艳，一头黑发铲清了左半边，显得妖娆中多出一分霸气。
斯库瓦罗皱了皱眉，“……莉莲娜……”
“你，你是……”莉莲娜看着斯库瓦罗的样子显得很震惊。
“抱歉，其他事情我改天再来解释——”斯库瓦罗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后衣领被哈维一把抓住拎起来：
“连门都不敲一下就闯进来啊小鬼！！也太不礼貌了，你妈妈没教你叔叔讲话要先敲门吗？！现在，立刻出去给我反复敲上二十来次再说！！！”
“吵死了糟老头子，我不是说了回头再解释吗！！！！”
“你想和我比谁的嗓门比较大吗？啊——？！！”
“比就比啊臭老头！！！”
“……”
三米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副耳机递给莉莲娜一副，“我们听一会儿音乐吧，虽然我觉得这个人唱的不如我好听~♪”
“好啊，我没意见。”于是莉莲娜接过耳机，两个人坐在一起舒舒服服的喝咖啡抽烟听小曲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