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他总黑我（短篇）》苏棱

16、第16章

　　一出办公室的门，虞昭昭就把苹果递给张宗纵，张宗纵扫了一眼那个苹果，伸手接过的同时问：“你们杨老师很好吗？”

　　“那当然了。”虞昭昭抱着苹果跳着往楼下走去。

　　张宗纵在原地恨恨的咬了一口苹果后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晚自习铃声响起，一般晚自习是没有固定的老师的，都是班主任坐堂看自习。张宗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什么闷气，但是看着右手边的人还依旧乐呵呵的，这气就更多。

　　“这道题你会了吗？给我讲讲！”他的语气里多的是不容置疑，疑问句被他说成了祈使句。

　　虞昭昭其实根本没怎么听明白老师讲的过程，也就能讲个囫囵，但也拿起笔来在他的书上画着，讲了半天反而把自己也给绕了进去，张宗纵拿起自己的笔在她头上敲了敲，恨铁不成钢般的说了句：“你到底是什么脑子？”

　　“……我忘了。”虞昭昭把自己的头移开。

　　每次她那双大眼睛直直的看向他的时候，张宗纵的心都会猛跳一阵子，忙伸手把她的脸掰向一边，然后清清嗓子说到：“就知道你不会。书拿过来——”

　　“怎么，还要去问老师吗？走走走！”虞昭昭一个激动眼看这就要站起来。

　　张宗纵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座位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问：“你觉得我不会？”

　　“你要会的话，刚才没上课前你就给我说了啊，怎么还要我和你一起去问老师呢？”虞昭昭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无辜的光芒。

　　张宗纵噎了一噎，他那是想……算了，跟她说了她也不会明白。他揉了揉太阳穴：“我刚才看老师跟你讲，听会了。”

　　虞昭昭大大的眼睛里全都是类似于惊奇崇拜的目光，坐下来，往他那边挨了挨：“我同桌可真厉害……”不过虞昭昭又忽然反应过来质问道：“那你还问我什么啊？你是故意的！”

　　“检查一下你的成果，怎么了？”张宗纵嘴角带笑。

　　“好吧，那你讲，反正我也听不懂。”虞昭昭的兴致并不怎么高。

　　看到虞昭昭有些生气了，张宗纵的语气软了下来，忽然温柔起来：“我讲的你肯定能听懂，再说了，我是你同桌，有义务对你负责。”

　　“负……负责，谁要你负责，你又没怎么我！”虞昭昭的脸红了起来。

　　张宗纵那句‘我喜欢你，就得对你负责啊！’差点脱口而出，最终只是说到：“对你的学习负责，你想什么呢？快，书拿过来！”

　　虞昭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隐隐约约的烦恼，虽然她也不清楚那种烦恼究竟是什么。然而他还没给她讲完这道题，物理老师就出现在了教室里，罗老师不是个积极的老师，而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来要了节晚自习给她们讲卷子。

　　这次月考他们班的物理成绩很差，罗老师也是在小杨苦口婆心的劝谏下才拖着他的老胳膊老腿勉力坐在讲台上的。

　　“这道题谁会？上来做一下，我上课讲过一次这道题的。”罗老师的目光从卷子后面露出来，在四十多个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着。

　　“你上！”张宗纵撞了撞她的胳膊。

　　虞昭昭一脸懵，她可真的不会，什么电阻？闭合断开时电路消耗的总电功率是多少？她就只会第一问，电阻她能算出来，可是后面的她是真的不会。这个同桌一天就想着看她的笑话，坑货！

　　“我不，我不会。”虞昭昭低着头尽量不与老师对视。

　　“老师，我同桌会。”张宗纵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教室里格外突兀。

　　罗老师将目光落在虞昭昭身上，班里的人像是被拉开了闸，纷纷起哄起来：

　　“老师，虞昭昭会！”

　　“人家同桌都说了，她肯定会。”

　　“老师，就让她上去做吧！”

　　……

　　“你会吗？”罗老师问。

　　虞昭昭红着脸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站起身来，瞪了一眼张宗纵，而后一边走上讲台一边说：“我和我同桌一人做一半，我第一问，他第二问。”

　　她话一出口，下面又是一片“咦~”的起哄声。

　　“对，一人一半，感情才好。”下面有人如是说到。

　　张宗纵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可是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笑意，也悠悠的站了起来，在一波比一波更热烈的起哄声中上了讲台，从讲桌上拿了根粉笔走到虞昭昭的左边，她已经在黑板上写了一步算式了，张宗纵的个子比她高很多，却依旧比着她伸手写下答案的高度，与她同一水平的画了个括号，写了个2，而后另起一行写了个解，再一步一步的往下写着答案。

　　下面的吵闹声依旧有一些些，可张宗纵却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个词‘举案齐眉’，不过他和她是，举笔齐平。

　　和她站在一起，写下的字和她也在一起。

　　整个世界，就只有他和她。

　　他确认，他喜欢了一个人了。

　　*

　　军训的后几天天气预报说都有雨，而今天却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大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虞昭昭坐在院办大会议室里和学姐们一起为军训板报做着最后的努力。由于学姐不想上课，她们几个不想去训练，所以每天依旧还是有大量的时间过来工（偷）作（懒）的。

　　但这几天连接着有活动，眼看着还有四五天就要结束军训，今天是歌咏比赛，明天晚上又有文艺汇演，训练的时间倒是依旧，所以虞昭昭在午睡后，提着自己的小马扎跟着舍友一起穿过天桥，走到那边校区的大体育场里。操场上的人很多，许多和她们一样的小绿人正满操场的找着自己的队伍。虞昭昭挽着李易欣的手，很快找到了操场右边的队伍，那就是她们四连所在。张宗纵已经到了，正和几个男生在说着话。

　　由于虞昭昭几个人没有参加歌咏比赛的排练，而场地这边参加比赛的同学都还在体育场外准备着，张宗纵看到她和李易欣两个人把马扎放在了最后，而后坐了上去，拿出手机开始玩了起来。张宗纵走过去，敲敲她的帽子：“把这些马扎都排整齐。”

　　虞昭昭和李易欣两个人都“嗯”一声，站起来，从第一排开始往后排着马扎。四连的同学们都已经去到场外集合，准备再连几遍，以便上场的时候发挥的更好。张宗纵消失了一会儿，是出去看看四连的小孩儿们，给他们加加油！

　　“你俩咋没去练歌呢？”虞昭昭坐在马扎上问队伍最后两个举着连旗的男生。

　　那两个男生的个子都很高，一人举着旗杆，一人拽着连旗，让它舒展看来，让主席台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下面的连队究竟是哪一个。

　　“多余了我俩，所以刚好在这里举旗嘛！”握着旗杆的男生率先开口。

　　虞昭昭点点头，接着问：“诶你们是哪个专业的呀？”

　　“我叫梁此，历史一班的，他叫林择愉二班的，你们呢？”梁此颇为健谈的样子。

　　“虞昭昭，二班的。”虞昭昭看向到现在还一语不发的林择愉。

　　“李易欣，二班的。”李易欣边笑边说。

　　林择愉也抬头看向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后低头整理自己举的旗。

　　张宗纵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梁此对他挥挥手：“教官，你过来帮我拿下旗，我累了。”

　　张宗纵皱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指：“你去。”

　　虞昭昭指了指自己，张宗纵对着她点点头，眼神向旗杆飘过去，虞昭昭站起来，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梁此把旗杆交给她后悄悄说了句谢谢，又问她：“她有男朋友没？”

　　“没，但有人追。”虞昭昭也悄悄跟他说。

　　梁此弯腰垂肩，看起来与虞昭昭极为亲密，张宗纵‘嘶’了一声，清清嗓子说到：“你挡住旗了！”

　　“好好好，那辛苦昭昭辛苦林草了！”说完他就坐到了刚才虞昭昭坐的地方，和李易欣聊起天儿来。

　　张宗纵则抱着胳膊站在连旗的旁边，隔壁五连连长过来找他聊天。虞昭昭动了动连旗，问旁边的人说：“他为什么叫你林草啊？”

　　林择愉淡淡转了转目光，用余光瞥了一眼虞昭昭，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虞昭昭暗道一句，高冷！

　　两个人站的标直，一时间没什么话，静静站在那里，耳听操场的喧闹，目视来往行人的穿梭。却没想到林择愉忽然问了句：“你高中是哪里的？”

　　虞昭昭着实没想到，却还是回答说：“我啊，我家是桐市的，在市三中，你家呢？”

　　“也是桐市，一中。”

　　“哇，学霸呀！”虞昭昭的口气中不无羡艳。

　　林择愉语气淡淡，但细听之下还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还好。”

　　两个人又再度安静下来，但想着未来还是一个班的同学，虞昭昭又多说了一句：“不过我啊和你们都不是一级的，我休学了一年，上了两年高三。”

　　林择愉没什么波动，依旧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