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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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石真的脑袋里在这一天，突然多了很多新名词。
诡异，飞僵，觉醒者，僵气，净化能力。
他的好朋友楚宵是觉醒者，转校生秦一念也是觉醒者，就连美术老师陈老师，都是觉醒者。
“我除了是觉醒者，还是新人觉醒者的安全官，负责指导新人训练，和检测新人心理安全，所以，你继续叫我老师也是一样的。”
陈和晏来三中当老师，本来是为了检测楚宵和秦一念，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笑眯眯的握着洛石真的手，另一只手是一个外形奇怪的东西。
“来，别怕，让它给你检查一下。”
这东西像是活的，是一只青蛙大小，外形又如同一块绿色果冻，浑身滑溜溜，有一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上去还有点萌。
陈和晏的手贴紧洛石真的手，这个小东西试探性的滑动过去，先小心翼翼挨近洛石真手背一个角，发现洛石真没有赶它，才叽叽咕咕叫着，慢慢整个挪动到了洛石真手上。
洛石真好奇的看着它：“它叫什么名字？”
一般人见了这个奇形怪状小东西，应该会先问它是个什么物种，还是头一次有人先问名字的。
陈和晏仿佛怕吓着洛石真一般，温声道：
“它是一只灵精，没有名字，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给它取一个。”
他带过好几任年轻的觉醒者，基本上接触一下就能看出来这些觉醒者的性格什么样。
事实上，觉醒者们与其说是觉醒，不如说是抗住了污染。
至于污染从哪里来，没人知道，只知道从三十年前开始，空气中多了一种奇怪的成分。
夏国科学家们最终用了道教的“炁（qi）”为它命名。
炁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味道，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生命能量，均匀的漂浮在世界各地，一旦这些成分进入生物体内，量少的时候一切安稳，但一旦积少成多到了一定地步，生物便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异。
僵尸，吸血鬼，狼人，幽灵，巨魔，妖怪，笔仙，基本上包含了各个国家神话传说里的妖魔鬼怪。
觉醒者更像是其中一种异变，他们或是身体素质好，或是心理素质好，总之，都是各行各业的优秀天才，自身的优秀让他们在吸入炁后，没有异化成诡异，也没有丧失理智，而是激发出了各种各样的特异能力。
因为需要自身优秀才能抗住炁的污染转变为觉醒者，也就注定了觉醒者们每一个都有属于天才的自信。
这些人，哪怕是在未觉醒前，也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他们多是骄傲的，聪明的，谨慎的，张扬的，独立的。
觉醒后体内的能量翻涌，又让他们多了一个“掠夺意识”的强势特性。
觉醒者们作为人类被后天培养的道德观与情感观，在觉醒后被体内的掠夺本能渐渐替代，他们大多好斗，如同野兽一般，有地盘意识，对同类有着强烈的竞争意识。
可以想见，作为这样一群年轻觉醒者的安全官，陈和晏每天有多心累。
他还是头一次见像是洛石真这种孩子，小心翼翼像是个小动物一般，乖巧又听话的样子。
陈和晏目光更柔了一些，其实他看到洛石真的性格，就认为他大概率并不是觉醒者了。
觉醒者，尤其是年轻的初觉醒者们，哪个不是体内力量翻涌，恨不得将天都捅下来的，怎么可能受得了一个屋子里坐着其他三个觉醒者，早就气势汹汹要干架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陈和晏还是缓缓向洛石真解释着灵精是什么：
“灵精虽然也是诡异一员，但温和无害，对各种力量非常敏感，可以辨别出诡异和觉醒者，被驯服后，我们用它来找出觉醒者，和潜伏在人群中的诡异。”
洛石真对后面关于灵精的解释都有点听不懂，也不知道陈和晏想了很多，他只是有些好奇，又有些胆怯的看向在自己手背上缓缓挪动试探的小灵精。
他竟然可以给它取名吗？
洛石真又有点高兴了，他抬起头，黑亮的眼眸更亮了一些：
“大黄，我想给它取名叫大黄可以吗？”
秦一念又被逗笑了：“这什么鬼名字？它浑身上下哪里黄了？”
一旁的楚宵：……果然。
陈和晏听到这个名字也愣了愣，实在是想不到这只小灵精上上下下哪里和大黄这个名字有关联。
但见洛石真被笑话了就弱弱的低下头，他警示的看了一眼秦一念，温柔道：
“当然可以，大黄是个好名字，以后，它就叫大黄了。”
被肯定了的洛石真有些惊喜的抬头，在看到陈和晏鼓励的视线后，又重新高兴起来。
陈老师真好，他喜欢陈老师。
因为给手上的灵精取了名字，洛石真对它天然多了几分喜欢。
他们镇上，五条狗里有三条狗都叫大黄，而洛石真一直以来都想养条狗，只是他奶奶狗毛过敏，因此这个愿望注定不能达成。
从小到大，每次遇到了小狗，洛石真都会一脸渴望的看过去，但又老老实实的不去靠近，免得将狗毛带回家。
但现在，他给一只大黄取名叫大黄了。
被取名为大黄的小灵精闭着眼在洛石真手背上装了一会死，也许是适应了，也许是察觉到了手背主人的友好，它小心翼翼睁开大眼睛，伸出一只果冻一样，小到几乎看不到的触角，点了点身下的手背。
在洛石真惊奇的视线下，触手像是打针一样，钻入了他手背皮下。
可不疼，一点都不疼。
“叽叽咕咕……”
小灵精叫着，绿色果冻一样的身上突然开始发亮，转为红色。
“叽叽咕咕！！”
随着身上开始发红光，小灵精大眼睛睁的更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事务一样，叽叽咕咕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而尖锐，虽然没有毛，但表现的像是炸了毛，整个果冻身体都往上了一截。
洛石真这才看到，原来它长了脚，正好四个，只是太小，简直像是四个轿车的普通大小轮子，装在了飞机底下，让人看了就怀疑，这四只小脚能不能承担身躯之重。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咕咕！！”
小灵精高声叫着，四只几乎让人看不见的小脚挪动出了残影，以飞快的速度爬离了洛石真的手背，回到陈和晏手中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超快速残影爬行。
它一路顺着手臂爬上了陈和晏的肩膀。
陈和晏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身形修长挺拔，臂膀上锻炼过的痕迹被遮住，若隐若现，只领口微微敞开。
敞开的领口方便了小灵精，它爬过男人干脆利落的颈线，顺着领口直接钻到了衬衫中。
小灵精进到衬衫中才像是有了点安全感，只露出个大眼睛，叽叽咕咕叫个不停，像是在告状，又像是在表达害怕。
陈和晏温柔的伸出食指拂过它脑袋部位，安抚道：
“好了好了，不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洛石真茫然的与小灵精对视，有些手足无措：
“它，它怎么了？”
屋内气氛已是变了，秦一念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楚宵则是像是有些高兴，又像是有些担忧，还夹杂了一些别的情绪，总之很复杂。
陈和晏却是带点惊喜，含笑回道：“它检测出了你是觉醒者，大黄只有在遇到炁力量超过普通规格的时候，才会转变成红色。”
只有诡异和觉醒者才能让灵精转为红色，所以洛石真绝对是板上钉钉的觉醒者。
“恭喜你石真，你既然是觉醒者，又吸入了僵气还没有受到影响，应该是最珍惜的净化能力了。”
“它为什么躲我？”
洛石真对自己成为了觉醒者其实感触不深，他还在纠结小灵精的反应：
“我很喜欢它呀。”
真是个乖巧的小孩子，在这种时候，还在关注一只小灵精喜不喜欢自己。
陈和晏没忍住一直蠢蠢欲动的手，轻轻揉了一把洛石真的头。
“灵精是这样的，它们天性胆小，不擅长战斗，能够检测出炁就是因为它们需要提前预判危险，好快速逃跑，所以它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检测到你体内的炁，激发了逃跑本能。”
他笑道：“我哄它一下就好了。”
小灵精还躲在陈和晏领口瑟瑟发抖，四只小脚和一只触手在努力比划着什么，叽叽咕咕个不停，陈和晏就很耐心的轻轻抚摸它的头。
但以往哄一分钟左右就能安静下来的小灵精，今天却格外闹腾。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它大眼睛不小心瞄到洛石真，又赶紧闭上，就这么闭着眼睛，比划着四只小脚，又努力拉长触角，整个小身体膨胀了一倍大：
“叽叽咕咕！！！”
可惜，因为这只小灵精是所有灵精中最胆小的，连一只路过的猫都能吓到它，在场没人感觉有什么不对。
“好，乖，大黄乖，别怕，人家很喜欢你的，还给你取了名字，你看，他没有恶意呀。”
陈和晏哄了好一会小灵精都还在怕，后来干脆也不比划了，整个往他衣服里侧一钻到了胸膛处，贴着人类温暖的皮肤，抖啊抖的，连叽叽咕咕都不喊了。
他只能抱歉的对洛石真一笑：“大黄平时不这样的，你的天赋应该很高，越高天赋的觉醒者体内炁含量越多，他可能被这些炁吓着了，石真，你别介意啊。”
“没关系。”
一直看着小灵精的洛石真连忙摇头：“我很喜欢它，它好可爱，像小狗一样。”
陈和晏的声音低沉但又带些温和：
“你是我辖区的觉醒者，会被分给我来教导，以后等你们熟了，就可以和它玩了。”
洛石真这才反应过来，成为觉醒者意味着什么。
他有些犹豫：“教导……是要换个地方上学吗？我如果真的是那个净化觉醒者，那我以后还能做厨师吗？我也不想换地方上学，我想去上技术学院。”
楚宵手里的拐杖又裂开了。
“洛石真！你怎么还念着你的厨师！你真是！”
他接下来的话被陈和晏抬手止住。
陈和晏确实是一名很包容温柔的安全官，楚宵还是有些信服他的，只能有些憋气的闭上嘴。
被好朋友突然出现的怒意吓到的洛石真神情有些瑟缩，他低下头，也有些丧气，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其实楚宵脾气挺好的，因为他从来不会对别人发火，每次发火都是因为洛石真说了一些蠢话错话。
可他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当厨师是老师们帮他想出来的新人生目标，而且特别合适他，既可以学一门手艺，又是他自己喜欢的东西，还稳定，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后厨工作不用和太多人打交道，也不会被骗。
多么好的人生目标啊，特别适合总是被人说脑子笨的洛石真。
觉醒者却是新的，从未出现过的东西，颠覆了他从小到大被教导的所有，他不敢去接触，他害怕。
洛石真低着头，脸却被一双修长温暖的手轻轻托住，让他不得不抬起了头。
面前是陈老师温柔又好看的脸，镜片后的漂亮眼眸认真又包容的注视着他：
“当然可以了，你是觉醒者，但也是我国的一名公民呀，你拥有选择工作的权利，不过技术学院学厨师是一个老师对多个学生，不太好学，老师建议你还是跟着我走，因为如果你希望成为一名厨师的话，我们可以找来厨师一对一教你下厨的。”
陈和晏很有耐心，他带的最多的觉醒者就是一群青少年，耐心早就被练出来了，更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个性格挺乖巧的小孩。
小孩子嘛，顺着他说就对了。
他笑眯眯的，在洛石真渐渐变得向往崇拜的眼神里，说出一个个菜系的名称：
“鲁菜，川菜，粤菜，苏菜，不管你想学哪种菜系都可以，或者你想都学，八个老师一起教你也没问题，等你学会了，想找工作，你年纪还小，又从来没有出过社会，不知道找工作需要注意什么，找工作要五险一金，社保医保，还要看有没有车补餐补，到时候老师也能帮你把关。”
洛石真眼睛亮起来，这些不影响他的人生计划，甚至好像更完善了。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可以这样吗？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陈老师轻轻拍拍洛石真的脑袋，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不麻烦，这些事对我们来说很简单，你要是过意不去的话，也可以腾出一些时间，来上上其他的觉醒者课程，这样的话，我对上面也有个交代，毕竟我是安全官，职责就是让你们好好上课，就当帮我的忙了，好不好？”
如果说让洛石真干点什么，他可能还要犹豫一下，但说帮陈老师的忙，他立刻就不犹豫了，连连点头。
“好的陈老师，我一定去！”
一旁的楚宵：“……”
秦一念：“哈！”
“好孩子。”陈和晏没管这两个刺头，又摸了摸洛石真的头，这孩子确实乖，他简直要摸上瘾了。
摸了两把，收获到了洛石真充满信任的眼神。
陈和晏：“既然已经确定了你是觉醒者，就跟我回总部做一次详细测试吧，关于是不是净化能力，还要再测试一下才行。”
洛石真乖乖点头：“好，我跟我们班主任请假。”
他还有些担忧，因为高三生很难请到假。
据他所知，全年级也只有楚宵能够成功请到假，之前有学生摔了胳膊，在医院打完石膏就来上课了。
看着已经在微微拧眉，认真想着要怎么写请假理由的洛石真，陈和晏有些忍俊不禁。
真是，头一次见这样乖的孩子。
是因为能力是净化吗？也没听说过净化能力者性格会更平和啊。
这孩子简直像一只白生生的小羊羔，只知道低头吃草，被人哄了几句，连绳子都不用栓，就咩咩叫着高高兴兴跟在后面跑。
再想想他手里带着的那帮充满侵略感与攻击性的年轻觉醒者们。
陈和晏这时候倒是有些苦恼了，洛石真这样老实听话对他这个安全官来说当然是好事。
可把这样一只软绵绵小羊羔，放在狼堆里……
他还是多看紧一些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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