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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 1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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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子殿中新来的侍女长相貌美，待人和善，做事贴心周到，很快晋升为了圣子身边的贴身侍女。
“圣子殿下，您已经看了一个上午的书了，”
白允步伐翩翩，端了一盘精致的点心放在了圣子的书桌上：“您该休息一下，别让自己太累了。”
圣子放下手中的书，拿起了一块他面前的点心：“你倒是管的宽。”
“或许是我这段时间太纵容你了，怎么现在连我看书都要念叨了。”
圣子一头微卷的金发，看书的他浑身透着温文尔雅的安静，他墨色漆黑的眼睛带着笑意，他抱怨着白允的唠叨，但语气里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我不敢。”白允低头，把空盘子背到身后：“我只是不想圣子殿下累着。”
“也罢，”圣子合上了手里的书，把它放在了书桌上：“那你便陪我出去走走。”
是个阴天，广阔的天空上朦胧着灰蓝的雾色，几片乌云沉沉地漂浮在天边，瑰丽的圣母教堂圆窗的琉璃上落着的细小雨滴，反射出琉璃彩色的盈盈水光。
海岸线旁的沙滩上被打湿的细沙软软的，被踩落两道浅浅的脚印。
白允为圣子撑着伞，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地走着。
“殿下似乎有什么忧心事。”白允柔声问道。
圣子眺望着被黑云压满的海面，看着一层层浪花向沙滩卷来。
“教徒中选出的神女会和我们一起进行晚餐，你说，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每一届圣子在成为教皇前，都会迎娶教徒从民众中选出来的神女，而只要娶到神女，就已经变相成为了新的教皇。
圣子今年二十岁，与神女的婚礼对他来说，时日不远。
“她会是您的妻子，”
白允说道：“殿下不用担心，她必然会是一个贤惠得体的女人。”
圣子淡淡地说：“有时候我感觉，我的道路已经被人规划好了，像是被困在岛屿上又丢失了船的水手，
“有个声音让我去寻找自由，但我不行，我必须对教众和百姓负责，成为教皇后用光明为他们驱散黑暗，我便是他们的信仰。”
淅淅沥沥的雨渗透到软沙里，白允抬起眸子望向海的尽头：“没有人能决定我们的道路，殿下身上寄托了太多人的期望，但教众升平之世，光明信仰稳固，我知道，这也是您所追求的。”
她浅浅地转向圣子微笑：“殿下一直都是自由的，您可以去任何的地方，只要您想，我会陪你。”
就算是下雨的天气恶劣地有些寒冷，圣子看到白允澄澈的黑眸里全是他的身影，少女的笑容给他迷茫的心带去了一股暖流，让他内心平静了下来。
“你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圣子重新打量站在自己身边为他撑伞的少女。
雨势慢慢地变得大起来，但伞并不大，他注意到白允给他打的伞没有让他淋到一丝雨，但白允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淋湿。
湿漉漉的黑发像浓密的水藻蜿蜒在她雪白的脖颈儿后边，雨水的冰冷让白允的嘴唇泛起了青白，但她仍旧冲圣子笑得温柔。
“殿下，海很美对吗？”
“雨大了，我们回去吧，等天晴，我再带你出来看海。”
圣子把伞往白允的方向推了推，靠的她近了些，这样伞下拥挤的两人都能被遮蔽住。
白允看着海的尽头，似乎在想念着谁：“就算是暴雨乌云的来临，但仍然会有天晴的时刻，但不管什么时候看它，海都是美丽的。”
“就像殿下一样，任何时候都是对我来说，都是温暖的信仰呢。”
两人靠的很近，少女若软的手臂挽上了圣子的胳膊，馨香的呼吸隔着湿润的雨水吹到他的脸上。
咚——咚——
落在伞上的嘀嗒雨声不知掩盖住了谁加快的心跳。
“主人，圣子已经被我下了迷迭香，一时并不会醒来，”
白允换了身衣服，穿着一身普通侍女的衣服，带着兜帽掩藏了她的脸：“今晚神女会来参加晚宴，她会路过这个花园，我已经支走了她身边的侍女，到时候只会有她一个人。”
“你做的很好。”容冰冷的手抚摸上白允的脸颊，问道：“你和圣子相处的如何？”
“他很冷静，目前我并不觉得他能轻易动心，我可能需要想别的办法。”白允蹙了蹙眉头回答道。
“我养你这么多年，别到头来养出的是个什么事情都办不好的废物。”
容皱了皱眉头，他派白允去圣子身边有一阵了，他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但他并不承认白允在他心里占了重要的位置。
“主人，我从圣子的书房里里翻阅到一种有很大几率能让你恢复行走的药剂配方，”白允从袖口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容。
她没有告诉他这瓶药剂的配方里需要鲛人七日的心头血，也没有告诉他她为了调配这方药，就在昨天失血过多晕倒了过去。
“原来你也看不起我这个废人，呵呵，说来说去，你还是一直介意我残废的腿。”
容冷笑了一声，拎起白允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这么多年都装的这么好，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白允跪在容的前面，着急地解释。
“我不想听。”容打断了白允的话，接着把手里小瓶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啪嗒——”容摔碎了手里的玻璃瓶，四分五裂的碎片散落在地上：“你干了什么？！”
容双腿的骨头突然变得生疼，膝盖间有种电击的刺痛感。
他忍着疼痛提起白允的衣襟，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然后把白允扯倒地上。
白允本就脆弱的双腿被地上的瓶子碎片扎破了皮肤，顿感疼痛。
而接着，容麻木的腿部血管里突然之间涌过了一阵暖流，滚烫的血液突破了被封堵住的筋膜流动过他失去知觉的双腿。
容感觉到一种新奇的酸疼感，他感觉十几年麻木的双腿在突然有了力气。
“有人吗？请问有人在这里吗？”
清脆甜美的少女闯进了教堂内的花园。
“你还不快走！”容小声骂道。
白允忍着腿部被玻璃扎破的疼痛，跌跌撞撞 地爬起身来藏进了角落的柱子后面。
年轻的神女十六岁左右的年纪，面容甜美懵懂地像是迷路的小鹿，她只知道今晚她将见到她此后一生的丈夫
——她的丈夫便是身份最尊贵的圣子殿下，并且，他即将成为新一任的教皇。
“看起来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迷路了。”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无疑是神女见过最惊艳的人，冰蓝色澄澈的眼睛配上圣洁天使般的容貌，那温柔的笑意仿佛是天国来的天使。
“是啊，我迷路了。”
“这里活像个迷宫，我的侍女原本是要带我去晚宴厅的，而她们不知道去了哪里，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神女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里是圣母教堂的后花园，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这位美丽的小姐陪我赏会花呢？”
容温柔地笑道。
“可是我的侍女找不到我会着急的，何况晚宴马上要开始了......”
神女似乎有些纠结，但她明显不想拒绝面前俊美到让她屏住了呼吸的少年。
“晚宴要等太阳落山才会开始，等会我会带你去晚宴厅。”
白允躲在花园的柱子后面看着，容脸上是她不敢奢求的温柔，他在白允心惊胆战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从轮椅上站起了身来，然后摘了身边的一朵粉色的蔷薇花，轻柔地别在了神女的发鬓上。
——她做的药剂成功了！
泪水不自觉地就从白允的眼眶崩流出来，一种激动带着酸胀的情绪填满了她的心间，她由衷地替容能站起来而感到高兴，哪怕那个站在他身边的被他温柔对待的人并不是她。
白允望见年轻的神女在容的目光下羞红了脸颊，露出少女怀春的神态。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花园里漫步赏花，风中飘来神女黄鹂鸟般银铃般的娇笑声。
白允抹去脸上的泪痕，蹲下身来倚靠在角落的柱子后面拔去双腿里扎进去的玻璃碎片，
她捡起一片大的玻璃碎片，碎片反光的玻璃镜面上倒映着她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