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光 [刑侦]》题月

247、番外一

　　距离过年还有二十多天，司辰心说了要躺平，躺了一个礼拜不到，就躺不下了，每天给自己找各种事干，比如找了一个上门教做菜的厨师，比如实在无聊了去翻林煦房间里那堆吃灰的专业书，要是还觉得无聊，就让司机开车带她去附近公园找人下棋。

　　林队长吃了几天新手做的饭，还是认为家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就行，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她的小宝贝完全没有做饭的天赋，这个技能不需要点亮，她还舍不得人家金贵的手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

　　今天下班早，林煦提前说了晚上由她做饭，去超市买好菜，顺道在公园把人捡回家，司辰心看见江晚的车，欢快奔了过来。

　　上班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林煦看她冻得红红的鼻尖，忍不住上手亲昵地刮了一下：“这么高兴。”

　　“我今天挣了一百二。”司辰心从兜里掏出几张卷在一起热乎乎的散钱，献宝一样举到林煦眼前：“我厉不厉害？”

　　林煦笑着说：“厉害，比昨天多挣十五块呢，咱晚上的买菜钱都够了。”

　　“我的存钱罐到了吗？”司辰心问她。

　　“到了，回小区先去给你拿快递。”林煦忍俊不禁，这些天在公园下棋赢的钱，加一起还没一个某大牌的存储罐贵，按一天一百来算，得连续三个月才能挣回来。

　　车子缓缓驶入车流，林煦盯着前方车距：“明天还去吗？”

　　“明天不去，明天腊八，我要去福利院看苏寻他们，褚楚姐已经和院方联系好了，顺便再看看孩子们缺点什么，过年之前给他们补上，再办点年货过去。”

　　“你一个人去？”

　　“有司机陪着。”

　　褚楚这段时间太忙，司辰心的饮食起居完全属于放飞状态，要不是林煦几小时联系一次，她早上一顿能撑到林煦加班回去。

　　“我们晚上吃什么？”司辰心彻底放弃烹饪这门手艺，她最多在厨房打下手，还只能剥个蒜，连洗菜的活都轮不到她。

　　“椒盐大虾，烫个青菜，炖个汤，还有个排骨，”林煦问她：“你是想吃糖醋的，还是红烧？”

　　“糖醋吧。江法医上次说红烧油太大，影响她减肥。”

　　“不影响，江晚自打入冬，说是减肥，已经肥了五斤了。”林煦一想起江晚每次称好体重信誓旦旦要减肥发的誓，菜一上桌就忘光，吃完还窝沙发来点小零食，林煦又做饭又洗碗，还要被江晚埋怨，也是没办法，谁让小满和江晚一起吃饭胃口会好一点。

　　林队长恨不得那几斤肉全长她小宝贝身上，上次心肌炎住院养出来的两公斤出院没几天又掉了，她还特意向老父亲取经，煎炒烹炸试过了，体重一点没上去。

　　本来说好去看中医，也一直没挤出时间，林煦让她找个人陪她过去，被拒绝了。司辰心表示，我现在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作为一个原本答应好的伴侣，因为时间有限未能兑现承诺的失职，自然也不敢反驳什么。

　　小公园不远，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小区，司辰心一手抱着快递，一手用指纹开锁。

　　小橘听见开门声从猫窝里飞快蹿到门边，先蹭林煦的裤脚蹭完又去蹭另一位主人，司辰心一把抱起小猫咪，大脑袋碰小脑袋：“小橘，妈妈给你开罐罐。”

　　“先洗手。”林煦边换鞋提醒她。

　　司辰心去厨房随便冲了手，趁不注意要溜，林煦拉住她：“没用洗手液，也没使用五步洗手法，重洗。”

　　“怎么后背长眼一样。”司辰心嘟囔着，在林煦的注视下重新洗手。

　　林煦笑她：“背后没长眼，长着耳朵呢，你有没有好好洗我能听不出来？”

　　“知道啦，在好好洗。”

　　洗好手，小橘乖乖蹲在旁边，司辰心在饭桌上摆猫罐头：“这是三文鱼的，金枪鱼的，鸡肉的，鲜虾的，小橘想吃哪个？”

　　小猫咪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它只会喵喵喵，司辰心像是听懂了：“你今天要吃鸡肉的啊，妈妈给你开。”

　　当司辰心的小猫咪很幸福，有一个不缺钱的妈，还新学会了网购，在林煦手机上绑了一张卡，最开始林煦是拒绝的，给老婆花钱多么天经地义，多么光荣的事，直到司辰心花一万二买了个宠物饭盆，资本主义的镰刀都伸到林煦这个工薪阶级头上了，这还得了，为了矫正这种消费观念，林煦带她去线下宠物超市，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给司辰心挑花了眼，回家就把那又丑又贵的饭盆给退了，换了一套七天不带重样的小碟子，价格还不到奢侈品的零头。

　　司辰心喂完猫，往厨房吧台上一靠：“大厨，需要打下手的免费小工吗？”

　　林煦端出准备好的蒜：“辛苦这位免费小工了，五分钟之后我要一半。”

　　“好咧。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在这种日常小事中磋磨着度过，林煦感慨现在一天天日子过得相当快，她盯着汤锅防止沸出，又一手炒着菜，司辰心无聊带着小橘在吧台上逛宠物直播间，不时问小猫咪喜不喜欢，小橘要是叫唤了那就是喜欢，没叫唤就是不喜欢，当然小橘要是没叫，司辰心看到喜欢的，会说：妈妈觉得很不错，小橘穿上一定好看。

　　林煦刚开始还告诉她猫咪不需要穿衣服，渐渐也就随她去了，小橘开始也不习惯穿衣服的束缚感，林煦会时不时从沙发底下，床边，桌底，捡到那么一两件，小橘很聪明，知道怎么把衣服脱下来，适应后，直播间买得更多了，小橘的衣服比她俩加起来还多。

　　江晚现在天天只能蹭同事的车回来，她的白色奥迪跟充公了一样，在林煦手里简直肉包子打狗，要不是吃人嘴软，她铁定把车钥匙拿回来。江晚卡饭点卡得刚刚好，菜刚上桌敲门声就响了。

　　司辰心跑过去开门，江晚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奶茶：“小满，五分糖，加奶盖。”

　　江晚只会买两杯，林煦通常只喝老婆剩下的。

　　林煦端着汤锅从厨房出来：“你又给小满喝奶茶！”

　　江晚还没吭声，司辰心帮着打掩护：“是我想喝。”

　　“那你还喝汤吗？”林煦顿时没了脾气。

　　“我喝。”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也赶走了赖在沙发上蹭暖气的电灯泡江晚，林煦在衣柜里找衣服，回头对等着被伺候的小宝贝说道：“小满，你这双带兔耳朵的粉色袜子怎么剩一只了？”

　　司辰心套着粉色长绒卡通睡袍，光着脚丫坐床上，抱着小橘看动画片，说：“被洗衣机吃了吧。”

　　林煦重新找了一双粉蓝色小狗的羊绒袜，过去给她穿袜子，刚洗完澡的脚也是冰的，这段时间林煦试了很多法子，泡脚，艾灸，晒太阳都没让司辰心的身体暖和一点，晚上抱在怀里跟一大冰块似的，林煦不得不给她穿上袜子睡觉，冰点就冰点吧，只要人不生病就行。

　　司辰心坐在床边，揉了揉林煦的微凉的发顶，“我还想吃上次那家店的菠萝披萨，但是不想去排队。”

　　林煦欣然应允：“可以，明天我网上叫个跑腿，给你买两个回来。”

　　穿好袜子，林煦收了平板，把小橘安顿到外面窝里，关上房门，“睡觉时间到了。”

　　司辰心往被窝里一钻。

　　林煦一进被窝长手一捞稳稳当当把人箍在怀里，闻着诱人的馨香，内心填满温柔爱意，“小满，新年想要什么礼物？”

　　司辰心从怀里探出头来，在林煦颈间蜻蜓点水吻了一下，鼻尖和唇峰划过肌肤，冰凉凉的，换来更亲密更紧实的拥抱。

　　“我什么也不缺，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这是实话，司辰心确实什么也不缺，她天马行空道：“要说真想要的话，年后你去市局入职，会比现在更忙，我想要你按时吃饭，注意身体，想要整个晏城平平安安，所有警察天天上班摸鱼到下班。”

　　“摸鱼到下班！”林煦笑道：“你要的东西果然不是一般难实现。”

　　林煦在司辰心微凉的额头落下一吻，“前面还是很好实现的，我保证按时吃饭，争取健健康康干到退休。”

　　林煦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年后去市局报道，从分局大队长荣升为市局刑侦三支队的副队，她挪了坑，陈宥终于从副熬成了正，王澍也顶上了副队的位置，莫汤汤被林煦一并带去了市局。

　　分局参与专案的人基本都升了一级，这两天局里在张罗一年一度的退休仪式，其中包括孟局，他终于能在这个岗位上功成身退，找司锦复婚，开启美好又令人艳羡的退休生活。

　　很多人都迎来了新的开始，从灰暗走向在一条有光照耀的道路，该审判的人得到了审判，活下来的人即使麻木也要继续往下走，只要往下走，总会迎来新的生机。

　　然而林队长还没往下走，她就开始惆怅了，“真的过完年就走？”

　　“嗯，已经休了一年了，再休下去，等我博士毕业年纪很大了耶。”

　　林煦轻笑道：“我以为你没有年龄焦虑这种东西。”

　　“可能是上网被大数据整焦虑了吧。”司辰心有过一段时间沉迷网络，为了保住健康清醒的大脑，她彻底放弃无意义的浏览，所以依旧没有开通任何社交账号，在当下大数据铺天盖地的围剿下，清醒而独立。

　　“借口！”林煦当然了解她。

　　“最多一年半，”司辰心抽出怀里的手，圈着林煦的腰，“难道你不想我早点结束学业回国？”

　　“想啊，但一年半时间也太久了，五百多天呐。”

　　“没有五百多天，还有寒暑假呢。我们可以煲越洋电话粥，还可以打视频，时间会过很快的。”

　　林煦放弃换算减去寒暑假还有多少日子，她恨不能她的小宝贝一天24小时在跟前，但谈恋爱不能拘着任何一方的自由，唯有现在和眼前是能把握住的。

　　“你怎么不问问我新年想要什么礼物。”林煦故意道。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可以实现。”司辰心诚恳道。

　　林煦一翻身，把司辰心压在身下，不敢真压着她，两人面对面，中间是林煦用手肘支撑出来的空间，她在司辰心耳边低声说：“我想要你...”

　　如果卧室开了灯的话能看到司辰心蓦然涨红的脸，“那...等新年...”

　　林煦吻住了她，带着灼灼爱意缱绻出一个绵长热烈的吻，唇齿相交间司辰心呼吸错乱，只听见，“不等了，现在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