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seed》小兔子瑶懿

32、【AC】无法飞翔的小鸟也能划过拂晓的黎明吗？（二）

　　其实这篇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加强狼还是在调侃他hhh

　　不剧透，看看谁能猜得出这个标题什么意思

　　严重OOC，现代paro，不喜勿入

　　在这里

　　[正文]

　　[出什么事了吗？]

　　躺在床铺上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卡嘉莉却没了及时回复的心思，而是整个人瘫倒在了床铺间放空自我，金色的中长发像是稻草一样铺开。一个月前，光是见到自己的双胞胎弟弟租住在能看到东京湾的塔楼公寓就足够震撼的卡嘉莉，在按下门铃后，发觉推开门迎接自己的公寓同居人拥有一双记忆中漂亮的碧绿色眼眸时，大脑彻底宕机。

　　卡嘉莉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身形高大挺拔、五官精致、肌肉紧实，看上去就比基拉更热衷锻炼的都市优质男性，与自己记忆里那个因长相阴柔不与人交往而让人放心不下的少年联想起来，但那双她这辈子都忘却不了的碧绿色眼眸，却让她没法自欺欺人。她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那句“阿斯兰”便脱口而出，甚至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卡嘉莉？”

　　身着居家服，戴着蓝光眼镜的阿斯兰看上去有些懒散。他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未曾预料过自己会出现在他面前，漂亮的碧绿色瞳孔一下子放大的过度反应，同卡嘉莉想象中的重逢场景不太一样。

　　自16岁那年与对方分别以来，卡嘉莉偶尔会想象自己和阿斯兰再度相逢的场景。

　　那个因与父亲赌气而转学来到乡野小镇奥布，又在一个学期后转学回大都市的阿斯兰不该这么快就认出自己。他们应该在几十年后的一个陌生街头，彼此擦肩而过又相视一笑，将学生时期的那些不成熟经历化作人生宝贵的回忆。

　　原以为要人到中年或是老年才能与对方重逢的卡嘉莉，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新的室友是曾经的恋人，却多少猜对了对于阿斯兰的未来想象——在大都市日进斗金的成功人士。

　　虽然阿斯兰的装扮不是自己想象中成功人士的模样，反而十分平易近人，甚至隐约透着“宅”的气质。但走投无路到求收留的姿态被初恋对象看到的事实，还是令卡嘉莉内心复杂，甚至没有心思去多想对方怎么能多年后一眼就认出自己来。

　　[你就是基拉说的新的同住人？]

　　没有像中学时期那般急躁，卡嘉莉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在看到对方让出半个身位做出“通行”的暗示后松了口气。

　　阿斯兰挑了挑眉，带着笑意的嘴角在卡嘉莉看来并不友好，反而有些初次见面那天嘲讽的意味。也不能怪他露出这样阴阳怪气的表情，毕竟此时的自己是在大城市孤立无援的一抹浮萍，而不是学生时代班级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气王，就连求职也要祈求对方给予自己暂时的容身之所。卡嘉莉用手捋了捋头发，希望它不要显得太过毛躁，随即便蹑手蹑脚看、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公寓。

　　当然，在踏进高档公寓内部看到价值不菲的家具和装潢后，卡嘉莉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再次油然而生。看着在厨房自然地泡着咖啡的阿斯兰背影，卡嘉莉总感觉自己若是说一句“打扰了”就跑出去不仅输了面子，还输了人生。

　　但这个时候再去住胶囊酒店估计预算就不够了，而且基拉已经交了房租，她也不算是白吃白住！这么想着的卡嘉莉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沙发上如临大敌，自然也没有看到维持在阿斯兰嘴边很久的笑意。

　　和阿斯兰的同居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尴尬，但和卡嘉莉预想中有很大不同的是，学生时代就极其有异性缘的阿斯兰在成长为成功人士后，周末并没有特别多属于大人的社交娱乐活动——比如她高中时期时常会幻想对方长大后会是出入酒吧，过着灯红酒绿生活的常客。

　　但实际上，除却周末有规律地去健身房健身之外，阿斯兰可以算得上是很居家的一个人。

　　并且在同租的前两周内，卡嘉莉没有看到阿斯兰身边有任何线下出现的友人身影。

　　他总是一个人上下班，周末也总是一个人待在公寓客厅里鼓捣他那些电子零件。

　　和中学时期一个人坐在角落看教辅书的身影如出一辙。

　　为什么回到了属于他的大都市，还会像中学时期一样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啊？

　　不是已经和父亲沟通过了吗？

　　那么吃香的脸怎么可能连交往的对象都没有呢？

　　来到第三个目睹阿斯兰宅在家毫无外出计划的周末，在开放式厨房冲洗着餐具的卡嘉莉终于忍不住在内心吐槽着。

　　因白吃白喝而心生愧疚自愿包办家务和一日三餐的卡嘉莉，在最初的一周十分注意保持与异性同住人之间的距离，生怕给阿斯兰的亲友带来误解。却不料观察下来自己更像是对方在工作之外唯一的线下亲友关系，以至于现在已经能从阿斯兰的眼神中读懂下一秒他是想喝咖啡还是乌龙茶了，话说她是什么靠谱的管家吗？

　　况且，一个光鲜亮丽的都市精英有必要周末待在家里和自己的同住室友培养感情吗？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阿斯兰明明那么受欢迎……

　　在自己住进来之前，阿斯兰是和基拉同住，难道他们……

　　不对啊，基拉喜欢女孩子的，高中的时候还一直有个叫芙蕾的女神来着。

　　而且阿斯兰……阿斯兰也一定是喜欢女孩子的，不然当初不会和她……卡嘉莉回忆起那段被置于角落的记忆，擦拭着盘子的同时默默叹了口气，却在下一秒迎来了一片漆黑。

　　“停电了吗？”卡嘉莉下意识开口，却没有得到阿斯兰即时的回应。

　　原以为她和阿斯兰的关系，仅仅只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和谐同租关系的卡嘉莉从未料想过：在出乎意料的停电影响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会有质一般的飞跃。

　　说实话，一下子视线全无是有些骇人的，客厅的落地窗被窗帘遮挡着，开放式厨房的窗户在自己的身后，本该透进窗的月光被乌云完全遮盖住。黑暗将窗外的雷鸣暴雨声放大，还夹杂着大风刮过建筑物的呜呜作响，卡嘉莉僵硬地站在厨房水池前，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栋公寓是五年前新建的，供电设备和配电线路都没有问题。有可能是变压器超负荷运行短路了，因为雷雨天气。”从声音上判断，阿斯兰放下了手中的螺丝刀，清脆的脚步声则可以推断出他从客厅逐步向自己走近。虽然黑夜中不是孤身一人应该挺有安全感，但卡嘉莉莫名觉得，那一步一顿的音效，在漆黑的雷雨天里反而有一种恐怖片的感觉。

　　随着脚步声渐渐平息，卡嘉莉的身后传来了一股热源和近在咫尺的清凉洗发水的味道，但她仍然维持着擦盘子的动作不变，就像是黑暗中遇到惊吓一动不动的小动物一般。不一会儿，她的视野便恢复清晰，是阿斯兰从厨房的储物柜中翻找出了备用的手电筒，波澜不惊的冷淡表情似乎是对停电这件事见怪不怪了。

　　长呼一口气的卡嘉莉开始感慨自己的同住人“宅”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在这种时候比基拉靠谱多了。被手电筒照亮的厨房区域让她很快就处理完了晚饭的收尾工作，在把最后一份餐具放进水槽底下的收纳后，半蹲着的卡嘉莉身体突然僵硬了。

　　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都是真相。

　　卡嘉莉没有回头，而是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开口：“阿斯兰，你是不是靠得有些太近了？”

　　“这个手电筒的功率不大，如果不靠近一点，你可能看不清。”

　　静悄悄的公寓厨房里，风雨雷电声都渐渐被隔绝在窗外，只剩下她心脏剧烈的泵跳声。

　　“这样啊……”阿斯兰的这个答案听上去挺一本正经的，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的硬度，卡嘉莉甚至会觉得自己是青春期只要有异性靠近就会脸红害羞的少女。考虑到有可能是自己的误会，卡嘉莉尝试着变换身位，但身后异样的触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也更让她确信这是对方故意的举动，只好咬着牙继续无奈开口：“但是，你顶到我了……”

　　“是嘛？”

　　飘渺的敲门声忽远忽近，打断了这场朦胧的梦境，让卡嘉莉从几周前的回忆中苏醒过来。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果然凌晨才入睡对于进入周末的成年人来说杀伤力太大了，虽然她现在仍在待业中。

　　头发已乱成一团的卡嘉莉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感受到冬季的寒意后打了个寒碜，还是在强大的意志力下忍着困意打开了房门。

　　“已经1点了，你不准备吃午饭吗？”敲门的人，只会是阿斯兰，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但微微皱起的眉间还是暴露了他的不满，“你甚至都没盖被子就睡过去了。”他瞥了眼床铺的方向，语气中泄露出一丝担忧，但金发的人儿此时却豪未察觉。

　　当然，语气中的担忧有多少是针对她睡觉不盖被子，有多少是针对她不加解释就逃避回房间，只有阿斯兰自己清楚。

　　方才梦里一片漆黑看不大清的俊脸此刻在卡嘉莉眼前放大，让她的大脑停顿了足足5秒才再度运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回笼觉足足睡了5个小时！

　　“啊——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匆忙来到厨房的卡嘉莉正准备打开冰箱，却发现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餐食——便利店的炸鸡块便当，还体贴地给她配上了辣椒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比起蛋黄酱你更喜欢辣椒酱，对吧？”阿斯兰开口，如果仔细倾听，你会发现那沉稳语气中的一抹不确定。

　　虽然过去只相处了短短一年不到，但那个放学后会强行拉着他去小镇烤肉店大快朵颐的金发少女一直都在他的记忆最深处，不曾离开。

　　但卡嘉莉一脸凝重地望着便利店速食的模样，让阿斯兰开始纠结这份预制的食品是不是有别的地方不合她的胃口，或是——他本人的存在不合她的心意。

　　而此刻一脸凝重的卡嘉莉内心想着的，却是她居然没有注意到冰箱里的存货已经所剩无几的事实，以及让同住人只能靠预制便当解决餐食问题所感到的心虚。

　　于是，卡嘉莉决心消灭掉一眼就能看出是楼下便利店出货的合规生产产品，不让心虚的情绪被阿斯兰看出来。但在努力解决完午饭后，卡嘉莉还是无法再伪装下去而原形毕露：“阿斯兰，对不起！我今天早上做醒酒汤的时候就应该发现冰箱里没有多少蔬菜了，结果我莫名其妙忘记了……我待会儿就去超市采购！“

　　待业中的自己能够白吃白喝地住在阿斯兰的公寓，已经是对方看在过往交情上做出的极大让步了，周末居然还能睡过头让宿醉身体不适的同住人吃冷冻便当……

　　她这10年不会一点长劲都没有吧？卡嘉莉的内心在强烈地谴责着自己，随便抓上包包套上外套便匆忙出门。

　　与此同时，原本心生忧虑害怕昨夜的冒犯让卡嘉莉厌烦自己的阿斯兰倒是松了口气。

　　刚才眼前那个强装镇定，嘴角的颤抖却暴露了心情，动作手足无措的卡嘉莉和他记忆里学生时代的卡嘉莉并无二致，还是那副最令自己怀念的模样。

　　自一个月前卡嘉莉住进这间公寓以来，刻意地彼此保持着距离感的生疏令阿斯兰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哀，仿佛邂逅时的美好永远停留在了过去，但卡嘉莉不经意间暴露的真实自我，会让他期待着他们的未来。

　　毕竟她令自己着迷的地方，从未改变，而他们的过去反而有着各种遗憾。

　　学生时期，深陷母亲刚过世和友人转学双重打击的阿斯兰，不仅没有珍惜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还做出了难以挽回的恶劣举动。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连一个电话都不愿意打给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最好的朋友仅仅是因为转学就要被身为青梅竹马的你讨厌啊？

　　那次放学后的争吵是他转学后，第一次在卡嘉莉面前表露出内心压抑着的情感，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她在那个时候，应该还不认识基拉吧？

　　明明还不认识就这么为对方说话了吗？即便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也太过了吧？

　　眼见卡嘉莉急匆匆出门采购的阿斯兰，平静地收拾着她留下的残羹剩饭，看上去心情好了许多，如果忽略掉他背后的一团黑气的话。

　　阿斯兰是因为逃避父亲，逃避基拉，逃避熟悉的一切才转学来到不知名小镇奥布的，却在这里被一个陌生的，奇怪的金发少女给缠上，并难以脱身。

　　名为卡嘉莉的少女最初只是以实在看不惯他被孤立为由（虽然是他自愿的），强迫独自在角落的他参与各种社交活动融入集体。

　　来自乡野的淳朴少女完全听不懂阿斯兰尽显刻薄的冷言冷语，总是带着最真诚的笑容接近他，让他再度感受到了自友人转学、母亲去世后便不曾有的温情与美好。

　　然后，在自己回到东京的时候，她不留一丝线索就离开了，比灰姑娘还要过分。

　　如果不是命运的捉弄，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再见她一面。

　　将抹布扔在水槽里的阿斯兰，看着池水中浮现出自己的倒影，才发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皱眉的习惯。

　　[阿斯兰，我的妹妹最近找不到工作，没有地方可以住，能让她暂时住在我房间吗？]

　　约2个月前，前往海外出差的基拉突然发来了一条短信，令阿斯兰的内心很是烦躁。

　　[你在开玩笑吗？你哪里来的妹妹？]

　　蹩脚的谎言，完全不知道有何目的的请求，如果不是确认了IP地址无误，阿斯兰甚至会怀疑这是基拉被盗号发来的诈骗短信。

　　[没有开玩笑啦。毕竟卡嘉莉一个人一直住胶囊酒店我也会不放心。而且，如果是阿斯兰的话，一定不会出手的。]

　　的确不会出手，毕竟他从高中开始就没有那种冲动了，但明晃晃的事实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毫无顾忌地说出来，阿斯兰还是陷入了抑郁的情绪。

　　[随便你吧。]

　　小学毕业后，青梅竹马基拉转去了不知名的中学，而阿斯兰则离开了从小与母亲一同生活的地方，升入了父亲安排的名门初中住宿。社交能力并不强的阿斯兰在初中几乎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也没有，就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在学校取得优异的成绩，满足父亲的期待。

　　如此压抑的生活还是能够通过与基拉聊天和每月一次与母亲的见面得到缓解，直到——基拉在初中交上了新的朋友，与自己聊天的次数逐日减少；而母亲则在他初二暑假因为一场交通事故而离世。一时间，阿斯兰觉得自己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母亲离世后，父亲依旧沉迷工作而从不正眼看待自己的冷漠让15岁的阿斯兰彻底爆发，选择从精英名校休学，转去了一个只是在地图上瞄了一眼的小镇上学。

　　只可惜迟来的叛逆期也没有换来父亲的回首，直到他踏上临行的火车，身边也仅仅只有父亲的高级秘书一人。阿斯兰不得不承认，他只有自己了。

　　——还有机会，你还可以和父亲好好聊聊的，不是吗？

　　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小镇本该是最适合自我放逐的地方，不料却被一个会在海滩捉螃蟹的金发少女缠上，还每天强拉着自己放学后去各种地方。她让阿斯兰的世界重新有了色彩，因为她就是色彩本身。

　　阿斯兰听从了少女的话，选择在16岁那年的暑假回到东京和父亲好好沟通，换来的却是父亲的一个巴掌。说实话，不被父亲正眼相待的漠视和无法沟通的鸿沟已经不如一年前那么痛彻心扉，反而有一种终于结束了的洒脱感。

　　并不是所有人的家庭环境都像她的那般美好，即便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因为忙于工作而与她聚少离多，但那张扬的生命力，一定是在有爱的家庭培养的。

　　阿斯兰本来想一辈子都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奥布生活，远离大都市的喧嚣。

　　只要有她在自己的身边，生活虽然单调，但已经足够美好。

　　这份安逸的梦想还未实现，就被她送上了前往东京的列车，理由更是摸不着头脑。

　　——总感觉，阿斯兰还能做到更多。如果只是停留在这里，太可惜了。

　　——而且，有朝一日我也想去东京，想见识更广阔的世界！一定会再见面的！

　　她微笑着和自己挥手，就如初三每一天太阳落山时的告别一样，太阳的身影将她的影子拉得狭长，夕阳映射在她的脸上，就是光的模样。

　　阿斯兰回到了东京，凭借自己的实力特招进入了东京的名牌高中，并在那里与许久未联系的基拉再度重逢。这次的他不仅仅是为了曾经失落的自己，也想为了她的梦想与共同的未来，铺垫好前进的道路。

　　毕竟他们就如同两片完美契合的拼图，即便暂时分离，也心意相通，阿斯兰这么想着。

　　但当他怀着满腔喜悦在假期回到小镇上的时候，那抹亮眼的金色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人生又变成了一片灰色，并且失去了热度。

　　直到一个月前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