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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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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风漾失笑。
试试离婚后,爱能维持多久。
这样的想法,也只有闻铃的脑子才能想出来。
乍听之下像一条略带毫无逻辑的赌约,但其实更像是一个约定,是个承诺。
似乎是在对他说,一张纸保证不了的事,我亲自用余生来向你证明。
“一辈子吗?”祁风漾嘴角含笑,看起来很满意闻铃对离婚这件事情的解释。
闻铃思索片刻,故作严肃道:“也不一定。”
某个人眯起眼,挎着脸说:“还会有别的情况发生?”
“可能哦。”闻铃意味深长地看了祁风漾一样,“人生漫漫长路,下一秒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唔!!”
她的嘴巴被祁风漾用食指和大拇指扣住,微微撬开。抵上来的深吻轻而易举得掠夺她所有的呼吸,跪坐环抱的姿势也没有脱身的可能。
闻铃刚才还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绕过祁风漾的脖子,把他抱得更紧。
如此熟悉的姿势,一如前天那个烟火绚烂的夜晚。
暧昧气息涌动,双方都在毫无顾忌告知对对方的渴求。
闻铃虽是闭着眼,却时刻谨记窗外天朗气清,她所有的狼狈的样子都能被尽收眼底。想到这里,她拍打祁风漾的后背,躲避舌尖腻人的勾磨。
理智告诉她,至少也要关上窗帘,才能做这些荒唐事。
可她开的这几十秒小差,却只换来了更深更凶的含弄。
又酥又麻的感觉游走于她的全身,原本直起腰部,忽地塌了下去。
紧贴的灼热,使她轻轻抖了抖。
原本同频的呼吸,慢慢间错开来。
稀薄的空气,让闻铃的轻颤的眼睫上很快蒙上一层水汽。
见状,睁着眼睛使坏的人终于停下来。但仅是还她呼吸,身体并未离去。
湿热的嘴唇上,被人不间断地吮吸着。
速度跟她的呼吸一样,缠绵得不像话。
“口是心非。”闻铃声音沙哑,语气里有散不掉的娇软,“你说不要亲的。”
祁风漾低低地笑,“你听错了,我说的明明是刚才不想。”
“现在,我想……”
一个字,就让闻铃抖了下身子。
紧接着耳边不停传来好不好,行不行的问话,每问一句祁风漾就按着她往下压一寸。好像是非要从她嘴里套出一句同意,他才肯继续。
闻铃被缠得思绪不清明,胡乱点了点头。
很快,她就被腾空抱起来往卧室走。
“我都这么哄你了,还生气吗?”闻铃靠在祁风漾肩上,手指点上他的喉结。她还记得,荒唐之前的祁风漾,分明还在闹别扭。
“你怎么哄了?”祁风漾拽住闻铃的手指,放在嘴边轻啄。
“都是我在出力,你倒像是累的不行。”
祁风漾哼笑,用牙尖磨了下闻铃的手指背。
“……”闻铃还想着关窗帘的事,不敢顶嘴。她讨好地直起身,捧着祁风漾的脸跟他接吻。
她声音黏黏糊糊,商量道:“我好好哄你,等会关窗帘,行吗?”
“想关窗帘啊?”祁风漾拖着长音,散漫到不行的一句。
“可我们今天不在卧室。”他指腹使劲摩挲了下闻铃被吸成胭脂色的下唇,再出口声音很欲很哑,“在浴室,想看着铃铛……好不好?”
闻铃倏地愣住,脑海中出现一幕景象——被汹涌的海浪拍打上岸的小鱼,在沙滩上控制不住的扑腾身体,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四周的沙滩。
她涨红着脸,想要从祁风漾的臂弯中跳下。
他说的太过了,她不行的。
“逃不了,我还在生气。”
祁风漾轻描淡写的声音和他圈住闻铃的力气形成鲜明的对比。浴室的门被他单手上锁,空间里的回声荡在闻铃耳边。
“等会儿会很凶,所以省点力气。”
祁风漾眸色很深,在浴室的光线照射下,更加的晦暗。
闻铃仰头直直地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逃跑。
棉柔细腻的水柱顷刻间撒落在她的身上。冰冷的水温让她浑身颤栗但很快就被一阵热浪包裹。
闻铃避无可避,每一颗水珠的游走在她全身。
后颈被祁风漾强势抬高,贴上来的嘴唇一点点吮吸她脸颊上皮肤,双唇间溢出暧昧缠绵的话,每一句都让她无法承受。
只能用轻哼和呜咽代替。
“想听铃铛……”
“宝宝,只……给我,好么?”
鱼儿在沙滩上袒露出它的肚皮,周围海浪声此起彼伏,却怎么也浇不在它的身上。它翕动嘴唇,向天空中难耐地吐出一颗求救的泡泡。
“……好。”
奖励似的吻忽地向下。
鱼儿的尾巴终于碰到清凉的海水,左右摇摆的鱼尾像是闪着金光的裙摆。
摇曳飞舞。
闻铃仰头靠在背后的瓷砖上,眼前全是雾气弥漫,耳边只能听到稀里哗啦的水声。
渐渐的,她失神喘…息。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深蓝。
快要喊叫出声时,被人堵住所有声音。
“唔——”
“好乖,铃铛好棒。都……给我了,是不是?”祁风漾托起闻铃的的腿窝,把她架高。
突如其来的翻滚波浪,让他也喉间也散出一声闷哼。
闻铃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水还是泪,她不管不顾地勾紧祁风漾的脖子,把头埋进去,“你抱……抱抱我。”
祁风漾笑着轻哄,“抱着呢,别怕。”
海浪一浪接一浪,越涌越高,声音也越来越大。不知道过去多久,巨浪卷起岸上的失水过多的鱼儿。鱼儿恍若新生,如愿扎到水里,游向海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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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铃第二天是被电话叫醒的。
她接通电话的时候,听到如同砂纸磨树皮般干哑的鸭子叫,捂着嘴巴半天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吴应慈根本没在意她的异常,极其兴奋地说:“姐,你看热搜了吗?傻叉在自己微博上发了条视频,把他做的那些破事全说出来了。评论全是骂他的,爽死我了。”
“……”
她哪有时间看手机。
闻铃嘴角抽搐,她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清醒,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会死在床上。
电话那头的吴应慈依旧喋喋不休,闻铃边刷手机边回应。
网上舆论走向跟吴应慈说的大差不差。孙习发了条长达半个小时的视频,闻铃拉进度条看了个大概,发现他不仅只说了抄袭的事情,竟然还把他大学时期干的龌龊事也全盘托出。
简直就像是彻底把自己扒光暴露在阳光下,供人随便审视,跟当街游行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底下的评论不止是为闻铃抱打不平,还有为祁风漾说话的,甚至还有沈令栀的粉丝。
唏嘘之余还是挺解气的。
吴应慈一声惊呼:“姐姐姐姐!!你快看看我们店的后台消息。”
“看它做什么?休息还要看工作,好累的。”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心口不一地点开后台,好奇到底是有什么消息能让吴应慈如此兴奋。
不用完全点进后台,单是私信右上角饱满的数字就让她有点儿招架不住。稍微刷新下页面,数字再次往上增加。
似曾相识的场面,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闻铃点进最新一条帖子下面的评论,之前骂她的评论少了很多,并且出现了很多支持她的评论。
同时新品的订单数也在蹭蹭上涨。
不愧是网络时代,好与坏都在瞬息之间。她的店铺今天能被这么多人看到喜欢,也有可能有一天会再次被人厌弃。
不过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活在当下,才能好好生活。
“哎呀,怎么办呀。这么多订单,我们三个又要累死了,真讨厌。”闻铃配合自己无奈的语气不停摇头。
“怎么在我面前都装!”吴应慈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姐,“你怕不是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吧。”
这次订单虽多,但她们早就提前储备了几名兼职工,店里能干活的根本不止她们三个。更何况,这次肯定能赚不少。
她都不用当面看,隔着手机都能知道她的财迷姐姐肯定乐开花了。
房门此时被推开,闻铃看了眼神清气爽端着水杯走进来的祁风漾,想起昨天他施展的一次次恶行,气得掀开被子钻进去,当没他这个人,背对着他继续和吴应慈拌嘴。
“没有呀,我就只是开心那么——诶,还我!”
手机被祁风漾抽走,闻铃手腕被他握紧按在床上,强压之下,只能用脚去蹬。双脚正好踹在某个脆弱的地方,踹得某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闻铃怒瞪,满脸写着三个字——
踢死你。
祁风漾挑眉,接着对电话那头喂了半天的吴应慈说了句话后,丢掉手机,俯身低头堵住闻铃的所有声音。
吴应慈盯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说她是个续航持久的电灯泡也就算了,后面那句引人遐想的老实点肯定不是对她说的吧。
她的嘴角不自觉拉高,她就知道,今天是个看戏的好日子。
刺激。
闻铃陷在被子里,长发披散在藕粉色的珊瑚绒床单上,氤氲着水雾的眼睛一眨不眨蹬着面前的人。
像一朵挂满晨露的睡莲。
“错了。”祁风漾喘着粗气,给闻铃身上裹了层毯子,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哄着她跟她道歉,“我错了……原谅我,嗯?”
道歉也要有道歉的态度吧!
闻铃捂住祁风漾像小鸡啄米似的啄她脸侧的嘴巴。
“不许你亲。”亲得她腿发软,自己本身也是个没自控力的,可不想真的死床上。
“不亲了。”祁风漾好声好气地说:“把蜂蜜水喝了,抱你去洗漱?”
“那你把床也一起抱过去吧。”闻铃没好气地说。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骨头不是酸的,计划的是今天躺一整天。听这人意思,是还要出去?
“有个东西,需要你亲自去看。”
祁风漾说得诚恳,闻铃当即反应过来他话中蕴含的深意——要告诉她,找她假结婚的原因了吗。
她把水杯里的水很快喝光,瞬间来了精神,手臂绕过祁风漾的脖子,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走,出发。”
“遵命,陛下。”
浴室里。
闻铃坐在洗漱台上,祁风漾双手撑在她两侧,笑着看她刷牙。
刷牙时的声音含糊不清,闻铃只好停下刷动,叼着牙刷说,“所以,孙习会发视频,是因为你吗?”
祁风漾摇头,自然地伸手抹掉闻铃嘴角的牙膏沫。
“确切的说,是你。”
“我?”闻铃很惊讶,“我有这么厉害?”
“你还不厉害?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自曝。你不厉害谁厉害?”
孙习抄袭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更何况他们还查到与余立成私下勾结跟对家公司送消息的人就是在投票那天跟闻铃对着干的中年男人。他得了对家的好处,孙习仅仅就是他的一颗棋子。原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没想到闻铃准备充分,让霍孟拿到了他们出糗的直接证据。
孟霍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他在南临呆不下去,孙习为了自保寻求最后的生机,只能出来澄清一切。
闻铃没想到自己还阴差阳错参与一场商战。不过她也不在意,对祁风漾的夸赞更受用,颇为自豪地昂头,“帅吧。”
祁风漾弯起眼,跟她额头对额头,“帅,帅死了。”
“不过……”闻铃还没忘记这场抄袭风波中,孙习最后对她说的话。
虽然她是绝对相信祁风漾的,但是任何传闻留言并非是空穴来风。他说祁风漾抄袭,是因为曾经祁风漾也曾被人污蔑过吗……
只有被恶意鉴抄的人才能深刻感知到——浇灌自己心血孕育出来的作品被钉上抄袭的名头时,那种委屈、不甘、迷茫的心情。
哪怕之后真相大白后,再次看到那个作品时,还是会心疼。
她有过的感受,祁风漾也有过?
他当时也跟现在的自己一样有足够的底气吗?
闻铃收起轻松的姿态,很认真地注视着他问,“你曾经也被人说过抄袭?”
祁风漾没有遮掩,点头道:“有。”
“可以跟我说说吗?”
“可以。”祁风漾吻了吻闻铃轻蹙的眉头,“对你,我知无不言。”
“大概是大学的时候,我在网上发表的一篇小说被某个行业权威指名抄袭。”祁风漾把洗漱完的闻铃抱回卧室,他让她在床上坐好,自己则背对着她拿衣服。
这件事过去太久,本以为能像局外人一样讲述。今天开口,才发现自己并非丝毫不在意。
祁风漾稳下波动的情绪,才继续说:“小说的名字叫《消失的第八人》,拍成过电影,你——”
“我看过,我都看过。”闻铃跑到祁风漾面前,抱着他不撒手。她好像从来没跟他说过,他的所有作品她都看过,不管是小说作品还是电影作品。
她无意介入他的工作,只是想要更了解他。就想他会学习简单的钩织一样。
祁风漾余光扫到闻铃光着的脚,他无奈地把她抱起来,让她可以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那你应该知道,小说本身内容就是围绕着小说家这个职业开始写的。”
闻铃点头,她当然知道。开篇剧情讲的就是7个依靠写作谋生的作家合作了一本小说,但当小说出版后,结局莫名其妙被人续写,而那些片段不是7人之中的任何一人。这7个作者也因此陷入巨大的恐慌中……
“这本小说点击量不错,我当时很欣喜。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坐在电脑前打字。孟霍说那时候像是着了魔一样,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当笔下的故事逐渐成体系时,里面的人物就像活过来一样。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给她们一个好的结局。”
“小说结局后,陆陆续续就有很多投资商想要跟我谈合作。当然也有人骂我,其中有个同为作者,比当时的我更有知名度的一个作者,他发帖子说我抄袭。”
听到这,闻铃学着祁风漾的样子,轻柔地拍打他的后背,安抚他。
“我没事。”祁风漾抬手揉了揉闻铃的脑袋,“那时我跟你一样,再一次作家论坛上面,把原稿甩到他的面前。”
“然后呢?”
“当然是没用啊,没人会听一个小作者的解释。”他像是缓解气氛似得说:“我就应该像你一样,在他们面前把原稿默背下来。”
闻铃心疼地拧眉,“没用的。”
就算背下来,认定你抄袭的人,还是会用尽各种方法污蔑你。
愿意看清真相的人,从来不是泼墨的人。
祁风漾笑了两声,是很释然的笑,“都过去了,现在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
故事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就连处理方法也跟闻铃惊人的相同,只不过没有跟闻铃一样好的结局。
闻铃很清楚,释怀不是真的放下,释怀的背后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以后不会了。”她的嘴唇落在祁风漾的眼睛,鼻子,脸颊,最后停在他唇上,给了他一个绵长细腻的吻。
这个吻不参杂任何情.欲,单纯得像是落在云朵上的羽毛。
触感很轻,挨得却很近。
“以后谁敢说你,我就雇水军骂他。”
她才不管什么网络暴力,她信奉以牙还牙。
“好啊。”祁风漾眸光微动,轻声调笑道:“承蒙圣恩,万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