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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查理克立刻把他扔在地上,陈若川的脖子已经出现了异常恐怖的勒痕。

      他疯狂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发出像破风箱一样奇怪的声音。

      查理克想要靠近他,却被惊恐的陈若川一脚踢中腹部。

      老雌虫露出吃痛的表情,一把抓住陈若川的腿,把两条腿都弄折了。

      剧痛从腿部传来,陈若川凄惨大叫,眼泪像水一样把两侧的头发打湿。

      查理克走回去把门关上,他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外面空荡荡,一个虫都没有。

      他露出得意的微笑,把门反锁,慢慢朝着陈若川走去。

      “你不要过来!”陈若川的左手和两条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扭曲,他完好的那只右手挥舞着拳头,试图吓退查理克。

      退役之前在战场上待过不少年的查理克,又怎么会畏惧陈若川。他铁钳般的手精准抓住陈若川挥舞的拳头,扯下他右手上的星环,在地上砸个稀巴烂。

      “小陈,你不要反抗,我弟弟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你跟着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凑近陈若川,又笑出了一堆褶子。

      “滚开!”陈若川银灰色的眼睛充斥着憎恶与仇恨,疼痛让他的眼泪毫无止境地往下流。

      他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可把查理克逗笑了,他一把扑在陈若川身上,按住陈若川的手腕。

      陈若川被那重量一压,疯狂地挣扎,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那双眼睛好像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一样,折掉的手脚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抗争,就像是坏掉的机器。

      他的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吼叫,像坏掉嗓子的鸟一样,发出恐惧与不甘的声音。

      查理克在他的脖子处啃咬着,有些发白的头发垂在陈若川的下巴处,惹得陈若川干呕起来。这双银灰色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单纯,仇恨就像火一样在他的眼中燃烧起来。

      这个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老雌虫,揭开了这个世界恐怖的一角。

      这双褐色的眼睛,恍惚间和之前的那双金色的眼睛重叠在一起。陈若川悲鸣了一声,动了动没被压住的左手。

      那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搭在查理克的背上。查理克却以为陈若川是屈服了,浑浊的眼睛露出□□,两只粗糙的手顺着陈若川的衣服下摆往他的背部摸去。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他摸到了陈若川的肩胛骨,但却没有摸到翅缝线。“你居然是……”

      这只老雌虫没有说完最后那两个字,那双褐色的眼睛维持着最后一秒的震惊,他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杂声,口中流出了大量鲜血,然后僵硬的身体慢慢倒在了陈若川身上。

      陈若川大声喘着气,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嘴唇不停颤抖着。他用了裘千易在之前的星球上给他做的东西,一个一旦出手,一定可以取虫性命的武器。

      那是一个很小的戒指,像一个装饰品,实际上里面却有着致命的毒素。

      裘千易曾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这个东西。

      陈若川用这个戒指取走了这个家伙的性命。他的脸上还带着第一次杀虫的惊恐,瞳孔涣散着,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把身上的虫推开。

      查理克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那血带着黑色,从他的五官处溢出,像是一幅恐怖油画。

      陈若川又干呕了起来,他从地上爬开,爬到书桌旁,取下上面的台灯,对着查理克的脑袋猛地一砸。

      这一锤下去,查理克的脑袋出了一个大洞,带着铁锈味的血从里面流出,染湿了整个地板。

      陈若川还不解恨,又是狠狠一砸,在查理科的脑袋上又砸出一个窟窿。这些血流下又迅速在地上扩散,把陈若川浅蓝色的外套也沾湿了。

      他把台灯扔在地上,一张脸惨白,可那双眼睛却更红了,闪烁着快意的色彩。

      他全身都颤抖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查理克的尸体在咕噜咕噜往外冒血。

      陈若川慢慢往前爬,朝着门口爬去。他的衣服上不是血就是汗,湿透了大半,粘在身上,格外难受。他的腿和手都很奇怪,以一种外翻的姿势往前爬着,像是一艘船上出了问题的船桨。

      他爬到了门口,强忍着疼痛,用完好的右手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虫都没有,陈若川慢慢往前爬,他的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的额头上出现了冷汗,这冷汗是由痛苦孕育出的冷汗,他像一只涨潮过后,被滞留在岸上的鱼,扑腾扑腾地朝着他以为的海水挪动。

      他越爬越没有力气,也越发察觉到异样。这里是办公区,本不可能没有虫,可现在走廊空荡荡的,灰白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在陈若川的身上,让他觉得冰冷极了。

      今天是白石军校的十年建校日,除了留少量虫照顾夜辰花,几乎所有的虫都赶去礼堂参加了纪念活动,没有虫会待在办公区。

      查理克因为年纪大了,被允许提前退场。也正是因为他知道今天有纪念活动,才恶向胆边生,对陈若川下手。

      他要死在这了吗?陈若川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发冷起来,他的两只脚像蹼一样在地上借力,而唯一完好的右手,指甲深深嵌入地面,拖着身体往前爬。

      他的五只手全都流血了,有些血顺着指甲流了下来,有些血则在指甲盖内形成黑紫色的淤青。

      终于,陈若川停了下来,他来到了通往一层楼的降梯旁。

      他咽了咽口中的血水,慢慢爬进了升降梯,他感到头又开始发晕,身上一会冷一会热。

      升降梯到了一楼,他伸出那只血肉模糊的右手,继续往前爬着。大厅空旷又干净,陈若川甚至能在地板上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戴着一条项链,他疑惑的伸出手一摸,才发现那是一条高高肿起又绽开的勒痕。

      他感到疼痛,疼痛本应该让他流泪,但他现在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像是干涸了,常常笼罩在其中的希望的水雾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单一的对痛苦的隐忍。

      陈若川接着往前爬,大厅的地面并不是木质的,他爬得更加艰难了。现在他感受到了一种凌迟的恐惧,身体已经在向他作出了警示,他开始担心自己死在这。

      于是,他开始用上他那折了的左手。

      左手的痛苦比其他地方的痛苦更加清晰,可这种清晰在此时并不是什么好事。

      “滴答!”

      是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陈若川知道这绝不是他的眼泪。那是什么?是血还是他的汗水?

      他不知道,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了。

      为什么今天这栋楼如此的安静?他猜想,这种安静应该只是暂时的,等他爬出这栋楼,他便能遇到其他雌虫,然后向他们求助。

      这种幻想让他的精神再度振奋,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更加用力地往前爬。

      对健全的他来说,这并不算长的距离,可现在看来却如此的遥远。

      陈若川的每一次动作都要经受巨大的折磨,他那些出故障的肢体都在向他集体抗议,让他停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可他不敢休息,他怕一闭上眼睛便再也醒不来。他今天才刚刚听到绵宝说话呢,他还想再吃一顿小裘做的饭了,他的雄父雌父还没有找到呢。

      他想着这些,身上又有了些力气。

      因为疼痛,他的全身都开始抽搐起来,他一边抽搐一边往前爬,沉闷的拖沓声在大厅中回响,显得格外的诡异。

      他就这样缓缓的,从升降梯旁爬到了楼的外面。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驱除了他身上的寒冷,清爽的风吹起他额前粘湿的黑发,给了他一种浑身一松的错觉。

      陈若川的神志已经模糊了,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额头。

      马上,他身上的疼痛就全部消失了。

      “睡吧。”他听到那个声音说。

      “雄父。”陈若川呢喃了一声,那双疲惫的银灰色眼睛慢慢闭上了,他的头重重地砸在地上,而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白石军校自建校以来,规模日渐扩大,涵盖的区域越发多元。”

      巨大的礼堂里,整整齐齐的坐着一排又一排的雌虫,他们大都穿着统一的制服,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坐在最前面的,衣着各异,但各自都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他们看着巨大屏幕上播放着的白石军校实况,眼底也露出满意的神情。

      突然,负责介绍的虫呆住了,他几乎怀疑自己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屏幕上有只血肉模糊的虫。

      但当他看到台下的虫也一脸吃惊的表情时,他心里一咯噔,立马就意识到要出事了。

      负责捕捉白石军校实时场景的机器虫显然不清楚礼堂的情况,它靠近陈若川,又掠过这只虫朝前继续飞去。

      屏幕上的画面从那只触目惊心的虫又变回宽敞美丽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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