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阴湿权贵大佬分手后》有月亮的山崖

25、25 故友

　　是视频会议，秘书进来调整仪器投屏的时候，苏致就委屈在蒋谦桌脚下的方寸空间里，会议开始之后，蒋谦一边听汇报，一边腾出手，去桌下抚摸他的人形宠物，时而摸摸头顶，时而挠一挠下巴，苏致偶尔露出尖牙，想要偷袭蒋谦，也被蒋谦轻而易举地躲开，蒋谦不止不恼，还会反过来，捏一捏因为没咬到人有些微不爽的宠物的脸颊。
　　苏致愈发不爽，心里渐渐闷了火，不再反抗了，换了稍微轻松点的环膝坐的姿势，后背靠在桌腿上，耐心等待蒋谦会议结束。
　　蒋谦察觉到苏致心情变化，皮鞋朝前伸出些许，故意分开苏致合拢的膝盖，皮鞋的尖头十分准确地点着苏致纹身的位置，是刻意挑逗，因为刺青的内容，还带了其他意味。

　　苏致躲了几下，没躲开。
　　等他瘸着发麻的腿从蒋谦办公室里跳出来，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发现小猫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因为没有人陪伴或者半天没有吃东西就焦虑不安或者饿死，反而在纸箱子里睡得很香。
　　苏致才蹲在地上摸了摸小猫柔软的头顶，蒋谦就紧随其后地出现，看到苏致垂着温和的眉眼抚摸小猫，蒋谦不由蹙眉。
　　五年前他怀过孕，说明他的身体是支持他们结合的，如果上一次苏致没有执拗地想要找那什么真相，如果苏致肯糊涂地生活在第一重的梦里，或许他已经再一次怀孕，他们马上也可以变成幸福的三口之家，何必在灌木丛里捡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苏致应该很适合做母亲，蒋谦确信。

　　蒋谦站在门口看了会儿，硬生生把那只瘦弱的小猫看顺眼，才叩了叩门：“回家了。”
　　苏致连着毯子抱起小猫，回家途中的注意力都在小猫身上，没有注意到蒋谦频繁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也没分出心思和蒋谦调情。
　　当然啦，有故意的成分。
　　就算相恋多年，深谙对方爱好下流，苏致却也是第一次被拴在办公桌下当小猫，他不开心。
　　苏致揉着小猫的脑袋，小猫的脸颊，小猫对初次见面的人类露出爪牙，苏致也并不害怕那小小的尖牙和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粉色爪垫上的半透明利爪。
　　他捏着小猫的爪垫，忍不住夸赞小猫可爱，蒋谦侧目，恰好看到小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爪，苏致嘶了一声，收回手的瞬间，手背已经出现三条血痕。
　　小猫落地后迅速闪进了座位下面，蒋谦接过前排司机递来的消毒湿巾给苏致处理伤口，苏致不愿意伸手，蒋谦就用了点力气，于是，衬衫袖口下被勒红的一双手腕就那么露了出来。
　　蒋谦轻轻揉了揉苏致的手腕，苏致别开眼，看着窗外。
　　蒋谦先处理了苏致手背的抓伤，再然后才捧起那双手腕，轻轻吹了吹。
　　苏致终于冷哼一声，算是原谅了蒋谦先前粗鲁专制的行径。
　　蒋谦忍不住笑，像方才苏致玩弄小猫那样，强行捏着苏致的下颌迫使他倔强的面庞扭过来，然后笑吟吟地问：“苏老师还在生气？”
　　苏致：“我哪里敢？”
　　“听。”蒋谦捏着苏致挣扎的手不放，“都快气坏了。”
　　苏致不想在车上当着司机的面做什么，扭了两下手腕：“你松手。”
　　“好了，不生气了。”蒋谦摸了摸苏致的侧脸，颌骨清冽，棱角分明，但他好像摸到了苏致二十余岁带着点少年英气的柔软线条。忍不住多摩挲片刻，忽然，又摸不到了。
　　他又开始圈着苏致的腰，手掌在他小腹，孕育过一个胚胎的地方停留。
　　“你怎么了？”苏致敏锐察觉出蒋谦怀念的情绪，不解他落在自己小腹的动作是为什么，疑惑无比。
　　蒋谦勾着嘴角：“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猫？”
　　车子行驶平稳，司机目不斜视，小猫抓伤了人却没换来呵斥和教训，在座椅下发出疑惑的‘喵呜’声，苏致则有点儿不知所措地哑然。

　　回家有一会儿了，蒋谦洗了澡，在书房处理工作，苏致安置好小猫，坐在落地窗前画画：小猫团在狭窄的小纸箱里不太放松地睡觉，耳朵竖着，随时会警觉醒来的样子。
　　家里非常安静，自从车祸和之后黑市那次给苏致打了过量的alpha信息素之后，苏致身体就一直都不太好，重置记忆芯片也会影响苏致的精力，所以蒋谦以为苏致和以往一样，早就睡了。
　　将近午夜，蒋谦忙完了工作回到卧室，苏致却还坐在窗前看星星。
　　他坐在厚实的地毯上，撑着脸颊仰望天幕，神态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蒋谦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今晚的星星好看吗？”
　　“一般。”苏致说：“怀江工业污染太严重了。”
　　“嗯，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出去看星星吧。”蒋谦说。
　　苏致侧目看过来：“真的吗？”
　　蒋谦笑得十分宠溺和不真实：“当然了。”
　　苏致却松了一口气，他靠过去，躺在蒋谦肩上，打了个哈欠：“蒋谦，你是不是想要孩子？”
　　蒋谦：“什么时候？”
　　苏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明明就有吧？你最近总是摸我肚子——是不是？”
　　“我想要，你就生吗？”蒋谦问。
　　苏致叹气：“我自然受孕的概率应该很低吧？”
　　蒋谦：“嗯。”
　　苏致：“你要是实在很想要，我听说好几家生物医药公司已经有辅助受孕的技术了。”
　　蒋谦：“你也想要吗？”
　　苏致不太确定，他也摸上自己的肚子，手掌贴在那里的时候，有一瞬间，心里觉得空洞，像是期待那里将要孕育生命，又有点惶恐。
　　蒋谦很有耐心，苏致没有立刻回答，他就把话题引向别处，反正，苏致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适合怀孕，他的目的迟早会达到的，那个未曾降生的孩子，总是会回到他们身边。
　　“猫安顿好了？”蒋谦问。
　　离开生育话题的苏致心情变得松快，脸上笑容都轻松了：“嗯，胆子还挺大的，在客厅转了一圈，卧室也看了，吃了很多，现在睡了。”
　　窗边还支着画板，蒋谦视线越过苏致，看到画布上蜷缩成一个球形的小猫，柔软的毯子和柔软的猫，柔软的苏致。

　　一周后，蒋谦外出开会，回到办公室，听秘书说贺大校来了，进门前，给腰上的手枪上了膛，然后才推开门。
　　贺景焕一身迷彩作战服，大剌剌躺在蒋议长的位置上，见蒋谦出现，交错着架在桌子上的两条长腿换了个顺序，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很久不见啊，蒋议长。”
　　出于礼节，蒋谦嘴角翘了一下，面上完全不见笑意：“是真人吗，贺大校？”
　　贺景焕拍了拍左右手臂的风尘仆仆：“活着回来了，没有缺胳膊少腿，蒋议长不用担心了。”
　　贺景焕四肢健全地回了怀江，说明革新派和守旧派之间持续八年之久的对峙终于要有结果了，平衡的局面即将打破，蒋谦嘴上当然高兴的，可是，心里又忍不住有一点点微妙的遗憾。
　　贺景焕这次回来，明面上是代表新纪元建立之初、到现在已经发展为盘根错节参天大树的显赫家族们和蒋谦谈条件，简要陈述贵族诉求后，贺景焕说要回家去洗个澡见朋友，还没走，蒋谦当着他的面拿出上了膛的手枪卸弹夹，一言不发，威胁的意味却不容忽视。
　　贺景焕脚步一顿，哂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蒋谦丢下枪，闻言不语，站在桌前看了贺景焕一眼，秘书进来打扫贺景焕坐过的位置，他们隔着空气对视。
　　贺景焕是聪明人，眼下他没什么资本跟蒋谦撕破脸，当然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话该说。
　　可是偏偏，贺景焕身上还有几两不受管束的反骨，何况他和苏致之间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蒋谦办公室隔壁就是‘蒋议长身边那个beta’的办公室，苏致此刻就在那间办公室里整理文件，贺景焕隔着墙壁朝那边看了一眼，沉着脸说：“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蒋谦，这是他说过的话。”
　　蒋谦语气平静：“那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