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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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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燕停下了手头上的事,转过身子正对着许向归, “同学怎么称呼?”
“许向归。”许向归的双手互相交插着,时不时还揉搓一下,显得有些紧张。
“别那么紧张,只是了解一些情况。”毕竟是学心理学的,刘海燕脸上露出了一缕笑容,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许向归“嗯”地抬起头,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关系挺好的啊,怎么了?”
“也是,关系不是特别好也不会是你陪他来,怪我多嘴了。”刘海燕赔了个笑随后询问他说, “你对他有什么了解吗?比如说他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啊,他的家庭什么的。”
过去?家庭?
好像吴雁行很少提起过这些,有些知道的信息还是从蔡泽鸿的嘴里了解到的。
“这很重要吗?”许向归问道,虽然他知道医生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有依据的,不会白问,但鉴于刚才的表现,许向归还是想多嘴提这么一嘴。
刘海燕肯定地点点头说:“是,如果你想帮他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去尝试了解他的过去,了解他痛苦的来源,这个孩子以前挺惨的,我想他应该很需要被关心,我开完药以后,你得帮他收着药,接医嘱给他吃,他自己收着我不太放心,如果吃完药后有不适要赶紧就医。”
是怕吞药自杀吗?
“好,我大概了解了。”许向归说, “还有什么其他要注意的吗?”
刘医生想了想说:“多带他动一动,打打球啊,散散步啊,对他的病情是有很大帮助的,还有啊,绝对不要让他喝酒、喝咖啡,其他的盯着点吃饭就行了。”
说完后刘海燕用打印机把单子打印了出来, “拿这个去缴费吧。”
行,谢谢医生。”许向归走了出去。
“这就可以了?不用我再补充什么了吗?”吴雁行抬头注视着许向归那双眼睛。
“不用,你听,她都叫下一个人了,我们去楼下拿药吧。”许向归帮吴雁行捋了捋乱得不成人样的头发, “你底子好,烫一下应该会不错。”
“嗯。”吴雁行答得略显漫不经心。
从窗口取了药之后,许向归拎着吴雁行出了医院,本来许向归是打算直接回学校的,但吴雁行突然说想回家拿东西。
上了车,这个滴滴司机要比昨天的那位对社恐要温和得多,戴着耳机,除去问了句手机尾号外再没说过句。
吴雁行很奇怪,他晚上坐车哪怕车速直追80也还打着游戏刷着抖音不会晕,白天就不一样了,白天的吴雁行就算是戴着耳机听歌也会有恶心反胃的感觉。
他把车窗摇下了一些,让车内空气流通起来,枕着的手靠在车门上很快睡了过去。
睡着了?
果然人只有在睡觉的时候睡不着。好好休息会儿也挺好的,放松一下。
许向归看了眼时间,到吴雁行家楼底下的时候也快到饭点了。
吴雁行家是在一个名叫“精通·伊顿国际”的小区里,小区不算高档,但能明显看出来住里边的人幸福指数挺高的,从保安的服务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过去上初中那会儿吴雁行没住校,好几次忘带钥匙还得麻烦保安打个电话给家里,一来二去很多保安都认识了吴雁行。
走进9栋,楼下依旧是聚着一群老大爷大妈打字牌,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浪直扑吴雁行而来。
这种感觉应该叫作家吗?
吴雁行鼻子一酸,看着电梯门开启,攀升,到六楼,再开启,终于他站到604的门前,一个在回忆里多是痛苦的家,颤抖地将钥匙插进锁里,往外一拉,门开了。
吴雁行松了口气, “进来吧,挺久没人打理了,可能会有点味。”
“没事。”许向归说着把门带上后站在玄关一动不动。
“杵在那干嘛?沙发将就坐一下吧。”吴雁行回头看了他一眼,走进厨房。
“装修还不错,挺简约的。”许向归大脑飞速转动,这个时候就是发挥情商的作用了,面对着没有任何风格的装修风格,许向归除了“简约”和极简主义”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形容词,词穷了。
沙发是十几年前的老款式,茶几……应该不能说是茶几顶多算是一张桌子,还是自制的,全屋主要凸出了一个“白”,什么都是白的,但也因此,有好几处墙上有明显的污渍让人觉得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吴雁行用锅烧了水后准备领着许向归看一看。
说是参观,其实就是听吴·导游·雁行介绍这房间,那房间,走道右一是厕所,左一和右二是爷爷和吴雁行的房间。
“尽头的那两房间,一个是我爸的,另一个是我阿姨的。”吴雁行分别指了指那两个房间说。
“你阿姨?是佣人吗?”许向归二百五智商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吴雁行从上到下,吴雁行家从里到外哪里像是请得起佣人的样子?
“我后妈,还有她的宝贝儿子,我不习惯叫她妈,也不可能习惯,大概这辈子吧都不可能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许向归下意识想拍拍吴雁行的后背,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怕自己无意伤到吴雁行,吴雁会失控,他提起胆子问吴雁行道:“你没事吧?”
“没事,一些破事罢了,去我房间吗?”吴雁行说。
“你不介意别人进你房间吗?”许向归感到疑惑,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允许别人随意进出自己房间的人,挺稀奇的。
“不是啊,肯定介意啊,之前我弟他们进我房间我还跟他们吵了几次,后面我爹去柳州了,我后妈也和我弟去乡下了。”
“去乡下?忆苦思甜吗?”许向归笑笑跟着吴雁行进了房间。
吴雁行从枕头下掏出许久未用的备用机,充上电后才想起许向归的话,说:“怎么说呢?我阿姨嫌我弟不争气,在城里比不过别人,叫我弟去和乡下人竞争,而且她也方便工作,她算是乡镇的公务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