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耘禾

26、第 26 章

　　何海站在教室最后没有动，环视一圈后，期待满满的看向林木和江溪的卷子。

　　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能找到思路。
　　这5道题可是他和学长苦心挑选的精中极品，基本上能扳倒百分之八十的英雄。这20个孩子是整个高二年级的头部人物，得先磨磨他们的锋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行。
　　高中竞赛可不是那么简单，想给自己镀金，也得先能抗住火炼。

　　石涛敲敲桌子，向何海画个问号，何海伸出两根大拇指。

　　石涛扬眉。
　　林木和江溪，果然是他俩，初中三中和一中的两个大宝贝。
　　这下可有意思了。
　　......

　　“叮——”一声脆响，石涛从梦中惊醒。

　　“妈呀，吓死人了！”
　　“靠！”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响起各种暗骂和抱怨。

　　石涛先是甩甩手，又扭扭脖子，这才懒洋洋的开口：“时间到了，宝贝们。交卷！”

　　“涛涛啊。”等石涛收到他跟前时，李诚语重心长的呼唤他。
　　石涛抬起眼皮：“怎么，小李？”
　　“下次闹铃能不能换一个，心脏病都要吓出来。”李诚心有余悸的摸摸胸口，默认铃声什么的，简直就是噩梦。

　　“就是就是！”旁边有人跟着附和：“我吓的笔都掉地上了。”
　　“行啊！你们喜欢哪种？”石涛当场摸出手机。

　　何海没好气的拍拍石涛的后脑勺：“涛涛，先收卷子。”
　　“哦。”涛涛很听话。

　　等何海开始改卷子，石涛又一次摸出手机，一个个点开铃声问：“你们喜欢哪一个？”
　　同学们：“......”都不喜欢可以吗？

　　王明举手：“没有更多选项吗？”
　　石涛：“木有，我手机里就这么多。”

　　众人讨论半天都没得出结果，见卷子快改完了，石涛数数列表，干脆道：“一到十六，选几？”
　　有人条件反射就要选一。

　　李诚翻个白眼：“那不就是刚才那个。”
　　“对哦。”
　　“那怎么办？”
　　“选几。”
　　“我没记住啊。”
　　“几都是啥？”
　　“......”
　　“......”
　　“江学神选几？”罗玉看向教室最后。

　　虽然如今林木才是第一，但不知为何总会被众人遗忘，还是江溪的名号更为响亮，在学生间更有威信。

　　江溪正在复盘卷子，闻言呆了呆：“12？”
　　“？”
　　“12是啥？”
　　“不知道欸，无所谓吧。”
　　“也是。”
　　“那就12。”石涛打断施法，利落的设置好铃声，随即没有灵魂的拍拍手：“感谢江神！”

　　底下齐刷刷的鼓掌。

　　江溪：“......”
　　林木偷笑。

　　“好了同学们，上展台。”何海很快统计完试卷，打开投影。

　　“啊，不要哇。”
　　“我没做完。”
　　“我都是蒙的，根本不会做。”
　　“......”

　　“好了！”何海拍拍手，等同学们都安静下来，才接着说：“第一位！孙萌2.0；王明1.8；罗玉1.8；......；李诚2.9；......；江溪3.7；林木4.2。”
　　“今天算得上及格的只有两个。”何海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数字，严肃道：“我知道各位都想拿奖，但本校参赛名额只有8个，也就是说，有一半多的同学会被刷下来。还请各位在这一个月里拼尽全力，燃烧热血。”

　　......

　　101教室师生加在一起，一共22人。
　　而在何海说话的短短几分钟内，教室里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组平平无奇又震撼人心的数据里。

　　直到石涛敲敲桌子，打破凝滞的空气，身穿休闲服的高瘦男人才推推银丝眼镜，带着笑意道：“放轻松，这只是一场测试，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们还有无数次机会。”
　　石涛接话：“入选名单是最后一次测试的前8名，只有在第8名出现同分的情况下，才会参考集训成绩。”

　　“还有什么问题吗？”
　　“......”

　　“好的，那接下来，请注意两点。”何海打开PPT：“第一，这是今天的作业，只有一道题，请各位回去认真思考。第二，请牢记集训的时间和地点，若有变化会及时通知各位。那么，愿同学们学习顺利！下课！”

　　话音刚落，下课铃准时响起。
　　何海满意地笑笑，和同学挥手告别，然后与石涛一起离开教室。

　　老师一走，诸位学霸立刻就原型毕露，叽叽喳喳地吵起来。

　　林木瞬间没骨头似的瘫成一坨，趴在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了？”江溪边收拾东西边问。
　　林木哼哼两下，开始掰手指：“咖啡店、兼职、学习、竞赛，我好忙呀。”
　　江溪：“原来竞赛是最后一名。”
　　“当然！”林木理直气壮：“活着才能追求精神享乐。”

　　没等江溪开口，路过的李诚同学率先“靠”了一声，不可思议道：“竞赛原来是享乐吗？”他怎么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林木：“不快乐参加它干什么？”

　　罗玉直言：“当然是为保送。”
　　“保送难还是高考难？”
　　“当然是保送。”
　　“那为啥要选保送。”
　　“保送轻松啊。”
　　“不是难么。”
　　“......”有道理。

　　林木拎起书包边走边说：“所以说，选个难的不就是为了更有意思？”
　　李诚和罗玉呆愣愣的转头：“啊！？”

　　“行了。”江溪看不下去，拽拽林木的袖子，对两人道：“别管他，都是个人选择。”

　　林木：“我又没说他们不对，不是他俩先问我的吗？”他只是表达自己的见解，何其无辜。
　　江溪：“......闭嘴。”

　　人活的久了果然啥都能见到，他还是头回见林木对一道题发呆那么久。

　　周辰敲敲桌子，好奇道：“很难吗？”
　　“还行。”林木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转笔，神色散漫。

　　这回答就让人不太明白了，周辰趴在林木桌上，问道：“那您这是？”
　　林木漫不经心：“我只是在想。”
　　“在想？”
　　“这个月不该接新活的。”每天熬夜什么的太折寿。

　　周辰无语：“你接的时候没想过吗？是月考时那个？”
　　“新的。”

　　周辰叹气：“您就一点教训都没吸取吗？”
　　林木也跟着叹气：“本来很简单的，谁曾想对方突然加量。”
　　“加价不？”
　　“加。”
　　“那倒是可以接受。”周辰一本正经的摸摸下巴，做沉思状。

　　“......”林木突然坐直身体，唰唰两笔写完题，然后清清嗓子，朝周辰期待的笑笑。
　　“咳！”周辰下意识捂住眼睛，低头，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多少页。”
　　“20，分你一半。”林木张开两只手。

　　周辰两眼一黑：“你怕不是被坑了，加这么多。”
　　“放心，钱也多。”林木在空中画了个圈。

　　周辰算了算，翻开记事本，沉吟片刻：“去你家，两天。”
　　林木“啊”了一声：“那我去找小白好了。”

　　前天还听王女士在出差，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用。”周辰满不在乎的挥手：“也就两句的事，求你让我喘口气。”

　　每天听着类似的鸡汤，受着相同的破骂，还要时刻提防着说话，生怕哪一句把炸弹给点着。

　　真的很麻烦。
　　要不是王女士经常出差，他真的要去医院转转了。

　　说完，周辰左右环视一圈，然后迅速靠近林木，小声道：“最近还是不要烦小白。”
　　“小白？他怎么了。”林木不解，前天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

　　周辰：“最近有位女生天天来找小白。”
　　“告白了？”林木挑眉。
　　“没，但祁远说那姑娘肯定是。”周辰扣扣桌角。
　　“所以？”
　　“那女孩叫方晴。”周辰有些怜悯道。
　　“......”林木抖抖嘴角，遗憾道：“那没戏了。”
　　“是啊。”周辰也跟着感慨：“听说小姑娘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真可惜。”

　　要是她不叫方晴，或许还有点机会。
　　可惜这两个字，是宋白最为厌恶的后妈的名字。

　　林木闻言歪歪头，淡然道：“这样也好，别让小白祸害人家好孩子。”
　　“也对。”周辰失笑。

　　听描述就知道，那姑娘一定是个受尽宠爱的乖乖女，和宋白在一起太浪费，也太可惜。

　　八卦完了，林木拉回话题：“你啥时候来我家？”
　　周辰眼睛一亮，期盼道：“可以今晚吗？”
　　“我无所谓，反正借口你想。”林木不接茬。
　　“切。”甩锅失败，周辰失望地撇撇嘴，转身回到座位上开始设计借口。

　　在王女士眼里，林木一直是个不学习的差生，去他家住两天什么的，肯定不会轻易同意。
　　周辰转笔的手突然停下，点点桌子，陷入苦思。
　　......

　　临近放学，周辰的桌上飞来一个纸团，他左右看看，很快就锁定犯人。
　　周辰有些意外的眨眨眼，展开纸团：我生病了，发烧40度。

　　那去医院啊，我又不会看病。
　　周辰不假思索。

　　“......”还好没出声。
　　周辰抬头看看四周，见无人关注，松了口气，他揉揉额角，有些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