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雌雄大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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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华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半蹲在自己的车上，撅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副惊讶中带着“冤家路窄”的神情不言而喻。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顾清华：“怎么？还不愿意下来？”他说着，伸出了双臂，示意赵熏熏跳下来。
赵熏熏原本的设想是这样的，后院的围墙虽高，但是双手扒在墙上，让身子垂直下落，以她的身高,运气好的话倒是不一定就会摔断腿脚。后来，正好有这么一辆车停在墙下，那么踩在车顶，沿着车身滑下去，那就更安全了。所有的设想堪称完美。可是眼前的人是怎么冒出来的？赵熏熏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人虽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穿着军装的样子倒也是一派正气凛然，英气逼人。可熏熏对他的印象却是不怎么好啊。如果跳下去，让他接着自己，势必要欠他一个人情，可是如果要当着他的面，手脚并用的从他的车子上爬下去，那场面太“美”……熏熏简直不敢想象！
内心一阵“天人交战”之后，熏熏咬牙决定宁愿“压死”顾清华，也不愿再在他面前出丑！
她握紧了拳头道：“那我跳下来，你可得接住我！”
顾清华看她一副即将“慷慨就义”似的模样，绷住了脸掩饰笑意，他伸直双臂，对她招了招手道：“下来吧。”
赵熏熏一咬牙一闭眼朝着顾清华的怀中跳去。
顾清华右脚向后退了一步，用以稳住身形，在熏熏“扑”向他的一瞬，稳稳地接住了她。旋即抱着她一个转身，以卸去熏熏扑过来的冲力。待两人都站稳了，他才感觉到怀里那种女孩子轻轻柔柔的触觉，令他心头一颤。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陌生女子贴的这么近。顾清华把赵熏熏推出了自己的怀抱。这一推间，鼻尖带过一缕暗香，犹如春的气息。这香味不像他在国外同学处闻到的香水味儿，那好像是她身上自带的味道。
赵熏熏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脸上热辣辣的一片“火烧云”，那是因为刚才的紧张和对这个陌生男子身体的触觉带出来的。想到自己如今能毫发无伤的站着，她还是礼貌地对顾清华道了一声“谢谢。”
“先别急着道谢，你这样从别人家翻墙出来，是要干嘛？”顾清华问道。
熏熏抬头看着顾清华清俊的眉眼，他身量比她高出许多，此刻面对他的逼视，直觉的头顶被一片“正气”覆盖，想到自己的行为，熏熏几乎脱口而出道：“什么别人的家，这是我家。我家的墙！”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对他说真话，说不定接下来就是要被这位军官当成小偷扭送警察局了。
顾清华狐疑的看着她，看她爬围墙的这户人家显然是上海的名门大户，早就听说上海大家闺秀文雅有腔调，眼前的“野丫头”是这家的小姐？顾长官不信。
这时，墙内又传出来了几声“汪汪……”，显然是人声学出来的。这是她早就跟哥哥说好的暗号，熏熏抚额，实在没有脸在顾清华面前学“猫叫”，也难怪他不信，如今她和哥哥，简直像极了一对“雌雄大盗”！
墙那头的赵自荣学了几声“汪”叫都没有收到妹妹的回应。心内莫名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爬墙的时候摔着了？
“熏熏！熏熏！”赵自荣压着声音叫道，“你在么？”
墙外头，熏熏尴尬地看了一眼顾清华，回应道：“我在！”
赵自荣：“你没事吧？”
熏熏：“没事……”（才怪！）
赵自荣长舒了一口气，喊道：“那我把东西给你扔出来了，你接住啊！”
赵熏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什么东西啊！那是行李！真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这时候，顾清华又逼近了一步，熏熏本能的朝墙边退去，伸手指着墙那边道：“那个……不是东西……是我的行李，我哥……要扔给我的！”（真是千金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顾清华原本也没有想要把眼前的人怎么样，突然想起那天在火车站遇到时的情景，诚叔说这个小姐是留洋回来的。那这墙内的宅子还真有可能是她家。可再细看她这扎着辫子穿着素裙的模样，说是富家小姐，谁信？落跑丫头，才差不多！
正想着，头顶一个“包袱”从墙内飞出，顾清华抱着熏熏的头向左一闪正好躲过，那东西落在地上，正是她的行李。
赵自荣刚把熏熏的行李抛出去，身后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衍之，你在干嘛呢？”
赵自荣暗叹一声“不好，”父亲怎么回来了？心里疑惑着又佯装镇定的回头：“父亲，我没干嘛……”
“你往墙外扔什么东西呢？”
“没……没什么。”
赵父走近故意问道：“你妹妹呢？”
赵自荣眼神闪烁：“在房里。”他实在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赵父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你出国前是一个稳重自持的孩子，我还指望着你好好管教你妹妹，怎么你反而跟着熏熏瞎胡闹呢！”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径自向后门走去。
此刻赵熏熏安然的站在了墙外头，行李也出来了，也不知哪里来了底气，她绕过顾清华，捡起地上的行李，回头对他说道：“先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两次。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小偷，我是这家的女儿。正如你所见的，我准备离家出走，这种闲事，你最好不要管。”
呵，离家出走！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多少人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这种富家小姐，有好日子不过还要离家出走。顾清华冷笑道：“真是不知好歹。”
熏熏不想跟他辩白，此刻只想立刻走人。可她刚迈出去一步，自家的后门却突然开了。
“你给我站住！”
有人在背后沉声喝住了赵熏熏。下一秒，这声音的主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熏熏也不敢再走了，只得低着头：“爸爸……”
赵父阴着脸道：“关你也关不住，我这才走开一会儿你就要爬墙，离家出走了？你们简直要造反啊！你自己坏也就罢了，还要怂恿着你大哥……”正骂着，赵父瞥见站在一边穿着军装的顾清华。
赵父平时也是见惯大人物的，如今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他也不急着上去问候，只是低头先询问熏熏：“那人是谁啊？”
熏熏看了一眼顾清华，并不想解释太多，只道：“一个朋友。”
赵父：“你朋友？”
顾清华幼承庭训，虽看不惯赵熏熏，但对身为长辈的赵父却保有晚辈应有的尊敬。他走到赵父面前，鞠了一躬：“伯父，你好，我叫顾清华。”
面对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赵父微笑道：“你好。”
姓顾？又长得一表人才，赵父又试探地问道：“你是福煦路上顾家公子？”
顾清华点头称“是”，他倒是没想到赵父会知道自己。
这一下轮到熏熏和赵自荣吃惊了，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就是那个请帖里提到的“顾家少爷”！
和熏熏的吃惊不同，赵自荣看着眼前的顾清华，觉得这个顾家少爷无论从外表还是修养看来原来还真是挺不错的！于是上前提醒自己的父亲道：“父亲，请客人进去喝杯茶再说话吧。”
赵父：“对对对。咱们别站在外头。顾长官赏脸到鄙府喝杯茶么？”
顾清华：“伯父，叫我清华就好。”显然没有拒绝。
赵父把顾清华请进去之后，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茶叶，叫下人泡上，自己则与他熟络的聊了起来。之前就从阿诚处听说了一点这个年轻人的事情。如今人就在眼前，赵父则问了更多，比如他的年纪和他留洋的那些事儿。
顾清华一一对答如流，不想回答的问题，则巧妙的回避。
两人聊了一阵，赵父自然的讲到了熏熏被邀参加顾宅聚会的事情，“到时还要清华你照顾一下小女。”
顾清华没想到母亲竟然还邀请了赵熏熏，他看了一眼站在赵父身后的熏熏道：“伯父言重了。母亲喜欢热闹，所以举办了这么个聚会。到时人多，我也未必顾得上赵小姐。不如让赵大少爷也一并过来，到时候也热闹些。”
顾清华话里的意思，是个明白人都能听的出来。赵父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只能尴尬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听顾清华这样说，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熏熏嘟囔道：“谁要他照顾啊，我还不想去呢。”
赵父瞥了一眼熏熏，这女儿是不是缺心眼啊！
赵自荣上前道：“谢谢顾长官邀请，到时我一定陪舍妹一起来。”
话说到这里，顾清华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母亲还在家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赵父也起身道：“好。衍之。你送送顾少爷。”
顾清华又对赵父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他的招待。
看着顾清华离去的身影。赵父对着女儿道：“我看这小子不错。你诚叔说，他母亲就是奔着给儿子相亲来的。家世好，人也稳重！你去人家家里，到时候可别给我胡闹。把他拿下了，什么都好商量。”
拿下？赵熏熏无语父亲的形容，他这是把顾清华当做他给自己女儿下达的业务了呀？！
赵熏熏别扭道：“爸，我还小！”
赵父：“呵~你还小，你这年纪，在乡下，孩子都生一窝了。”
赵熏熏：……
到了周六的夜晚。福煦路顾宅门口大门敞开，门上还挂了一些七彩的霓虹灯，灯光幽幽闪烁，美轮美奂。
此刻一辆黑色洋车停在了顾宅门口，车上下来一位少女。少女妆容精致，身上穿着的是一条粉蓝色绸缎长裙（上海当时各国租界混杂，上层社会的社交礼服穿着深受欧洲社会影响）裙子剪裁十分简洁，裙边上的刺绣又凸显了东方女子的温柔气质。这样精致的一个人儿站在霓虹灯光里，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一般，引人侧目。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赵家二小姐赵熏熏。
熏熏站在顾宅门口，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聚会？相亲？顾清华，你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雌雄大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