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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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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主席镜川并没有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他如愿回到了小园子,不理会几个老头的哭喊,把门一关,正式恢复了相声表演的排班。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忙忙碌碌快半个月,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这下应该没人再说什么了吧,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养老了。
席镜川躺在竹椅上,悠然惬意的不行,旁边的王金根看了几眼师伯的模样,欲言又止。
几人不知道的是,此时,华都机场,一大堆人正嗷嗷叫着,里面一个全副武装,穿着皮衣皮裤,带着黑色墨镜口罩的人从里面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径直从vip通道里出去,上了出租车,说道,“去大河社。”
而网上,铺天盖地的,一场大的舆论战争开始萌芽,正缓慢的伸出触角包裹着所有的一切角落。
“曲默言回国了!”
“曲默言最后采访,说是要告别赛车,去赴二十年之约。”
“曲默言表示自己今后不会再成为赛车手,而是会回中国说相声。”
说相声?是他们疯了还是曲默言疯了?
今日是愚人节吗?
且不谈网上多么疯狂,一无所知的席镜川此时正捣鼓着大褂,热情的准备着网上的相声演出。
他心中暗想着,今日出去第一句话一定要来一句,“亲爱的观众盆友们,我可想死你们了。”
真心实意的表达自己将近一个月阔别正常观众的心声。
后台里,沙发一旁的徒子徒孙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盯着师伯/师伯祖整理大褂,小心翼翼的呼吸都放的极轻。
直到前面主持人报场次让人上场,登台的人才慌不择路的赶紧出门,松出了憋着良久的一口气。
前方的表演按部就班着,席镜川正和临时搭档对着活儿,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这演的什么破烂玩意儿!滚下去!”
一个茶碗顺着台下一位醉酒的客人手里扔了出来,带着滚烫的茶水与热气,砸向了舞台上。
席镜川走出后台,步履匆匆的来到侧上场门,正好看见茶碗碎了一地的画面。
台上的两个小孩子看起来登台经验并不丰富,正手足无措着,明显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而底下的一个客人似乎喝醉了一般,正嚷嚷着口中骂骂咧咧不断。
无人注意到,门口处,一个全副武装一身黑的客人走了进来,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场闹剧。
席镜川整了整大褂,慢条斯理的走上台。
“这位客人别生气,您听相声图的就是一个高兴,犯不着让几个孩子影响了心情。您想听什么?换我给您唱如何?”
席镜川站在台上,一身墨绿色长衫,明显是刚换上不久,此时手中正持着一把文扇,一股清幽理智的模样顿时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几个年轻的女生兴奋的互相拍打着,眼神发着亮光的看着走出的席镜川。多月留守,总算是等出了师伯出山。
此时的两个新人站在台上,看见自家师伯出来,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两人年纪都不大,刚出社会,哪见过这个阵势,嘴一撅,就差抱着席镜川的大腿嚎啕大哭了。
下面醉酒的客人似乎也被席镜川的外表给迷惑了一下,然而,等看清了这人的长相之后,琢磨着怎么也不可能超过三十岁的年纪,顿时又让他不屑起来。
嗨,还以为什么老艺术家出来了,合着还是个孩子。
“你能唱个什么东西?”醉酒的客人不耐烦的含糊不清的说着。
一旁后台的白经理以及一堆弟子悄悄的探出头来,赶紧对着两个台上的新人招了招手,让他们退回来。
台上顿时只留下了席镜川一个人,单薄的身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孤立无援的模样。
但可惜,这孤立无援的假象只怕只有不知情的观众才会觉得,整个曲合社上下,从无一人觉得席镜川力量单薄。即使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也如同千军万马,对于曲合社上下弟子来说,震慑力与安心感仅次于前任班主曲河宽。
席镜川此时匆匆上台,身上穿的还是一会儿压轴的大褂,出来了便也不好再退回去,只能顺势给这位客人唱一段,然后再让自己的临时搭档上场。
于是,他彬彬有礼的问道,“客人您想要听什么?太平歌词、昆剧、评剧、梆子、京剧、时调小曲您随便点。”
话音一落,整个场子顿时有些唏嘘,霍,这话,说的有几分狂。
醉酒的客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此时也起了几分刁难的心思,“什么都会?随便点?行啊,那你给我唱个《天仙配》吧”
四周纷纷笑出声来,最后方一身黑的曲默言有些憋闷,黄梅戏向来不属于小曲,这席镜川说了那么多曲子,这人却偏偏挑了个圈外的,这阵势,明显是找茬。
不是故意又是什么?
然而,还未别人抱不平,台上的席镜川便应了一声好。
什么?好?
后台的几个徒子徒孙都惊了。
“师伯还会黄梅戏的吗?”妹妹头的王金根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诶,师伯嘛,你说他会唱十八摸我也是相信的。”白经理条件反射的说道,收获了几个席镜川迷弟的白眼和怒视。
王金根推开几人,拿着快板上了台。
“师伯,我给你贴板儿吧。”
席镜川点点头,用手掌给他示范了一下节奏,王金根便利落的贴上了板儿。
黄梅戏讲究的是韵味,那个南方语言软软呢侬的调子,男生一般都不太擅长。而席镜川却只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来。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席镜川女旦娇软的唱腔出来,后台徒子徒孙们皆是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这谁?这是我们不苟言笑,天天像是一座冰川一般的师伯吗?
“绿水青山带笑颜。”席镜川瞬间又转为男生,一个温柔的南方汉子的形象一下子出来了。
这TM还分饰两角儿?
下面的客人也不禁愣住了。
曲默言踉跄了两下,稳住身子,终于忍不住的笑了两声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尽是笑意。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席镜川半分未停,直至落下最后一音,鼓掌声顿时掀翻整个屋顶。
无人再有意见,这,就叫凭实力镇压。
而曲默言站在最后方,和台上的席镜川视线短暂的交接了一下,又悄然分开,他趣味的拿舌尖顶了顶后腮,觉得自己回来的似乎很有必要。
席镜川一曲唱完,整个场子里无人再敢叫嚣。冯花晨作为席镜川的临时捧哏顺利登场,两个人一捧一逗完美而顺利的演完了最后一个节目。
仿佛是为了逞一口气一般,那个醉酒的客人到了最后酒也清醒了,颇有些尴尬打脸的意味,只不大不小的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开。
“会唱又如何,不照样不火,说的一点都不好笑。”
他嘟囔的声音不小,台上的席镜川听见了之后,脚步一滞,下了台,而站在后面的曲默言也听见了,暗暗的伸出脚,将那人绊了个底朝天,然后转身离开。
后续的一切席镜川都不太知晓,第二天一早,席镜川一如往常的醒来,刚打开后门,看到一群女生男生双目炯炯的看着他,瞬间把门关上,疑惑自己是不是打开的方式错了。
而门外陡然响起的拍门声,告诉他,一切都没有错。
席镜川暗自疑惑着,自己这都退赛多久了,怎么还会有人过来,不正常啊。
这时王金根急匆匆跑来,大喊着不好了,“师伯,师伯,前院,前院有人找,说,说是您的捧哏。”
我的捧哏?我什么时候有捧哏了?
席镜川一脸的黑人问号进去,见到大厅里坐着一身黑色皮衣的曲默言,有些茫然。
而曲默言翘着二郎腿,正打量着一众徒子徒孙,见到席镜川进来,呲起牙,笑着打招呼。
“嗨,逗哏,我是你的捧哏曲镜飞,我来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