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任务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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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秋捂住了脑袋，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秦知秋脑海里感觉到了爆炸一样的信息。
她一会感觉自己是秦知秋，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小七，有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温田畅。
言不器看着她这个样子，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接下来，你开始为自己洗脑，你坚持认为自己是秦知秋，觉得自己是前世的小七，坚持认为我是在害你……”
秦知秋已经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了。
再睁眼的时候，秦知秋眼睛里又是一片冰冷。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言不器坐在床边，对着秦知秋挑了挑眉：“还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唔，也是，你可能现在不太记得你刚刚说过什么了，也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秦知秋 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言不器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根录音笔。
秦知秋眼睛里的警惕更深了。
她知道，进特管局的时候，明明已经把言不器身上的东西全都收走了。
她刚刚来的时候也把信号都掐断了。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言不器像是知道秦知秋在想什么，只是瞥了秦知秋一眼：“不用想了，我是四维空间来的人，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秦知秋不说话，看着他。
秦知秋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好说话，她不应该出声。
她在等着言不器接下来的话。
言不器不知道秦知秋的心理活动，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进来的。”
言不器自嘲地笑了笑。
确实没人能想到他为了藏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他之前装这些东西就是为了知道系统有没有钻什么漏洞。
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言不器按下了播放键。
秦知秋听着自己刚刚是声音，一时间又陷入了迷茫。
为什么她记得是言不器在狡辩？
秦知秋心里有些楞。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发寒。
她现在不敢相信言不器。
万一……万一这东西是合成的呢？
但是秦知秋又清醒地认知到，这不是。
她是搞技术的，之前也为了赚钱做过相关的兼职，她听得出来这段声音不是合成的。
秦知秋嘴角动了动。
她接受不了。
她曾经以一个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心里的结也越长越大，她总是想着有一天能知道为什么。
可是当她来到凶手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好像之前所求的一切真相只是自己逃避现实的臆想。
这任谁都接受不了！
秦知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的印记已经消失了。
她出来的时候把姐姐关在了精神空间里。
她早有预谋，她从来没有在殷鸿面前展示过精神空间的真实状态。
现在殷鸿可能只是以为自己睡着了。
秦知秋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费尽了自己此生最大的努力，甚至利用了身边的能利用的人，想要求得一个真相。
可是到头来，发现连自己都是一个荒谬的假象。
秦知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肩膀颤抖着，整个人像是在黑夜里飘摇的一噎小舟，不知何时，何处是尽头。
秦知秋感觉世界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言不器看见她这个样子，笑了一声，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你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你聪明。却又愚笨，你不吝于向别人发散你的善意，但是关键时候却又总是收回你那可笑的善意。
可怜，又可悲。
你那可笑的善意，甚至没有一回给了有用的人，而你收回善意的人，往往又都是真心或者知恩图报的人……
你说，你的善意是不是很可笑？
你把善意给了我和小七，但是你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小七……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又是拜谁所赐？
那个小姑娘从小就是会演的，所以整个孤儿院的人都孤立她，只有你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结果呢？
她啊，最后却在能逃走的时候，把你推向了火堆里。
当然，我后来又把她推回去了。”
秦知秋蹲在地上，抑制不住地啜泣，难抑的抽噎声被带了出来。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破碎不堪的记忆冲刷着秦知秋的大脑。
她记起来了，她叫温田畅，六岁那年，家里爸爸妈妈工作要调出去，就想从孤儿院接一个孩子和她一起。
在孤儿院里，只有言不器和小七是安安静静的。
所以她想找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她原本是想选言不器和她一起的。
但是后来，家里觉得男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不方便，就说收养小七。
她看见小七安安静静地跟在父母身后，长得也好看呢，和言不器手上有疤一点都不一样。
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儿。
可是，后来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言不器生了火。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小七把她推向了火堆。
言不器看着秦知秋抱着头，第一次没有说什么。
秦知秋是对他好的人，也是在他最困顿的时候帮过他的人。
那些生活在美满中的人不明白，孤儿院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那里的孩子都早熟极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孤立，因为有老师在看着。
只是那里的人大多数都有趋利避害的习惯罢了。
言不器笑了一声。
他对秦知秋心存善意，但是这份善意不足以让他放弃自己之前费尽心思所得到的一切。
他来到这里之后，就开始和系统交流了。
他在脑内呼唤：【七号！】
然而，回应他的是无穷的沉默。
言不器有些不敢相信，他皱着眉：【七号，这种玩笑不好笑，出来！】
七号还是没有声音。
言不器心里有些发慌了。
之前七号明明说的会在关键时刻解开锁，趁秦知秋来的时候冲出去，但是现在他联系不上七号了。
他知道七号没办法放弃宿主，这是他当初试探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
言不器有些慌张。
来到这里后，他原本还是可以和七号交流的，虽然出不去，但是还是可以说话的。
但是现在不行了。
言不器看着窗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肘弯里的人，心中感觉一阵荒谬。
他一直知道秦知秋很聪明，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秦知秋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来的就是唯一的正确答案了。
是了，她和来捉他的人曾经共用过一具身体，说不定很多信息都共享了。
他一向走一步算三步。
除了当年贾乐的事情，因为第一次见到专门管这件事情的人，他出了些纰漏，剩下的事情他也算是从来都算无遗策的。
唯一的漏洞就是秦知秋。
他很多次都输在了她这里。
言不器无力地靠在床上。
周围的空气逐渐冷了下来。
秦知秋停下来了抽泣。
她看向窗外。
阴差来了。
她该走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还是之前的那两个。
阴差看着秦知秋，问身边的人：“我们到底抓不抓？”
黑衣的还没有回话，秦知秋就已经抢先回答了：“等我回去了，就带我走吧。别让姐姐知道了。”
“还有，我要报案，有人顶替了我的投胎名额，我是被迫偷渡的。
具体的事情我们回聊，我先回去。”
秦知秋现在也不想知道什么答案了。
在记起来之后，很多事情她不想明白了。
她累了，想休息了。
等一碗孟婆汤下去，她就不用这样了。
秦知秋心想。
多好，早这样多好，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什么答案呢？
两个阴差看了对方一眼，罕见地沉默了。
其实，他们不是来抓人的，就连旁边的言不器，他们都没让看见。
是秦知秋身上阳火太低靡了，所以才看见了他们，
他们原本就是路过这里。
等到秦知秋浑浑噩噩走回了病房，他们也稀里糊涂地跟了回去。
这，他们这回是来谈阴阳两界的合作的。
至于言不器，听见秦知秋说的话，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毕竟是从科技侧的空间来的，并没有想到秦知秋是见鬼，还以为是秦知秋刚刚受了大刺激，精神一时失常。
言不器继续在脑内呼唤七号，但是依旧是没有半点回应。
……
等回了病房，秦知秋躺在了病床上，别人问起来的时候，她也只说是出去散个步。
等到了病房，反锁住了门，秦知秋才对黑白两个无常鬼说：“你们动手吧。”
两个阴差面面相觑：“你说什么动手？”
秦知秋这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不是来捉我的吗？”
两个阴差又对视了一眼。
“不是啊，我们是来和特管局商量阴阳两间合作的事情的。”
三人面面相觑。
“而且上回的时候，不是说搞错了吗？”小白阴差抢答道。
病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秦知秋眨了眨眼：“可是上回不是我啊……”
…………
病房内又陷入了沉默。
不会……吧？
黑衣阴差看了秦知秋一眼：“没事，上回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地府决定改革，之前的事情都不算了。”
秦知秋又不说话了。
秦知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在两个阴差决定要走的时候，秦知秋说到：“那，你们这个项目，我参加了，我不用太多，在我参加之前，给我一碗孟婆汤？”
两个阴差脸色古怪：“你喝了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参加什么项目？”
秦知秋眨了眨眼睛，又低下头：“我可以重新学……”
毕竟洗掉的是记忆，不是本能，更不是精神值。
学起来很快的。
但秦知秋没有说，她只是低着头抠了抠手。
两个阴差有些无奈，白衣阴差也就是毛谷挠了挠头，问道：“你为什么非觉得我们会给你喝孟婆汤？”
毛谷的本意是为什么觉得他们一定会逼秦知秋喝，让她轮回。
但是这话听在秦知秋耳朵里，却不是这个意思。
在秦知秋听起来，毛谷这话就是说孟婆汤也不是会给她喝的。
秦知秋低头攥住了自己的被子。
总之整个人十分阴沉。
倒是黑衣阴差严崈看出来了秦知秋的意思，皱了皱眉：“你不要总是想着忘了什么，你就算忘了，你只要没过奈何桥，你就还是你。孟婆汤又不是万能的。”
毛谷听见严崈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秦知秋的意思。
他也皱了皱眉：“你这话说的，我们现在也要走流程的，就是因为传统的方法走的流程总是有纰漏，所以才和阳间合作，你这样就是为难我们啊。”
秦知秋没再说话了。
三人沉默了好久，最终秦知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自己又回了精神空间，同时把通道再次建立了起来。
秦知秋才闭上眼睛进入精神空间，殷鸿立马就出来了。
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再结合自己刚刚的模样，她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看来秦知秋的确是出来了。
她仔细看了看手上，心念一动，印记又出来了。
她进入精神空间，发现周围的环境又变了，不是第一次见的高楼大厦，也不是刚刚见的无尽的黑色。
周围绿草茵茵，甚至还有虫蚁，鸟雀。
殷鸿沉默了，不过隔了不久，就算精神空间和外界时间流速不同，这个建造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殷鸿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人。
她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在她的目光中僵了一下。
殷鸿看着她：“你今天去哪里了？”
秦知秋知道殷鸿敏锐，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
不过秦知秋立刻就反应过来，她朝殷鸿笑了笑：“我转了一下病房，加固了一下言不器周围的防火墙，避免出事。”
半真半假！笑得也很勉强！
殷鸿想到。
不过她没有再问，她不喜欢别人侵犯她的领地，所以也有为别人留下隐私的习惯。
而且，殷鸿想到，其实知道她见了谁，后面就好办了。
六维空间最发达的地方不是破除维度的界壁，而是只能AI。
她当初就受到过这种技术的窥视。
明天问问言不器就好了。
然而，没有明天了。
第二天她到关押室的时候，言不器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胸前渲染出来了一片靡艳的彼岸花。
再发现联系不上七号后，他就知道自己难逃一劫，自尽了。
猝不及防，却也正常。
言不器这一辈子，最受不了别人轻贱他，偏激到了一定程度，就成了极端。
他不愿意面对自己成为了阶下囚，选择了在最后的高光时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结束了自己和特管局长达十几年的追逐之旅。
言不器咽气了。
白色的麻布盖在了急救室。
这场十几年的追逐，结束了。
殷鸿趁着这个机会收走了七号，关押在了六维空间修正局特有的牢笼内。
她一开始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后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但是现在，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又达到了顶峰。
她一开始以为言不器在特管局有内应，后来发现是误会。
现在，她感觉倒像是有什么人在针对修正部门，或者特管局。
如果是后者还好，毕竟这里只是众多三维空间中的一个，只这一个还好解决。
但是如果是前者，恐怕会有无数的空间将遭受灾难。
殷鸿心事重重。
她回到了医院，把易正叫了出来，让它查阅了七号的记录。
但是却没有查出来什么。
殷鸿沉默了。
是了，秦知秋能把七号困住，说明她的水平完全比六维空间的水平还要高，完全能屏蔽的了七号。
殷鸿想了下，又进去了精神空间。
秦知秋看着眼前的女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没有说话。
殷鸿也看着秦知秋，两个人沉默良久。
“我要走了。”
“我要回去了。”
殷鸿就这么说了。
秦知秋愣了愣：“那，祝你一路顺风……”
殷鸿看着秦知秋：“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秦知秋沉默良久：“你会帮我吗？”
殷鸿看着她：“你说了，我就会。”
秦知秋怔住了，她倏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里面不带有一丝杂质。
像是迎着太阳的银盏花，肆意而热烈。
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知秋心里释然了。
她想，她也应该和自己和解了。
她听到自己说：“姐姐，你能帮我消除一段记忆吗？”
……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殷鸿帮了忙。
她回到了六维空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眼前也出现了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和自己现在的领导上司。
她听见上司说：“欢迎任务完成，殷鸿。”
他看见上司转头看向男子，语气挪揄：“白博士，怎么样，打赌输了，殷鸿出来了。愿赌服输吧。”
白博士也就是白觅松眼神流转，嘴角一勾，金丝框眼镜遮住了凤眼里的神色：“好，我愿赌服输。”
殷鸿起身活动了一下，她看向白觅松，金丝边眼镜，白大褂，禁欲的气质。
这个长相，真的是长在她心坎上了。
是她最喜欢的面相。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任务完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