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路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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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天下午的驻足，自己迄今为止还是一个不能够触碰别人、也不能与别人信息素接触的水晶娃娃，永远依靠手套口罩等防护而而活。
发现魏煦后，他原本灰寂的前路似乎有光透入，开始逐渐显出方向。
内心充斥着数种情绪，他分不清是感激还是庆幸，亦或是更为强烈的，不能形容的东西。这些情绪糅杂在一起，战栗感传遍全身，合并为一种指尖和头顶仿佛都要被冲破般的快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促动他看向旁边的魏煦。
却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复杂。像是懵怔、不解、恍然、不甘综合起来造成的缤纷画盘。
“怎么了？”宋絮嘉问。
李医生悄悄瞥二人情况，穿着宽大的防护服靠在椅子上放松看戏。
魏煦闭着嘴面色纠结，最后再三犹豫，说了句：“没事。”
李医生差点没憋住笑。
被情绪冲淡谨慎的宋絮嘉完全没多想，低头又看了几遍报告，将数据记在心里，最后才还给李医生：“今天谢谢了。”
“不用道谢，这也是我的研究。”
李医生掏出一个崭新的文件袋将报告装了进去，随后锁进保险柜。
锁完，他就抬起头朝二人玩笑：“这你们都看见了啊，在场的一共就这么三个人。要是哪天不见了，我可就找你们二人对峙了！”
宋絮嘉：“研究所内部没有通行证根本进不来，要是被偷也是内鬼。况且我们两个专业不搭边的学生偷走文件有什么用呢？”
魏煦：“总不能说一个学政治的，一个学计算机的，一起研究医学吧？难免荒唐。”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宋絮嘉想到了什么，又问：“有在其中发现什么关键吗？”
李医生进行研究的目的就是在治疗过程中观察并找出影响信息素紊乱的关键地方，并研究如何反作用与整理信息素的合理运行。
观察室外面的那台机器，宋絮嘉进去之前看了一眼，上面算出来的结论可没有报告里显示的这么少。那一身仪器也不该只算出信息素方面的信息。
所以，有些东西是不方便他和魏煦看的，都记在机器和李医生脑子里呢。
而任何机器的开启与使用都有专门的证件，宋絮嘉作为实验品只有通行证，是无权使用这些仪器的。
李医生听明白了，但他摇了摇头，不见失望。
反而宽慰宋絮嘉：“这才第一次治疗，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有什么问题，我们不能急于求成。
几十年来世界上各大医学家生物学家都在研究信息素紊乱综合症的解决方法，但都效果显微。
不说这只是第一次治疗，我本身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发现什么关键的东西，毕竟深挖的话还这还关系到人体基因方面，而即便是如今这种医学科技发达的社会，我们也不敢也不能直接进行人体基因的研究改造。”
说完他舒了口气，像是短暂卸下了重负，轻松起来：
“解决紊乱症是我毕生的目标，即便这一次不成功，也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再下一次……失败并不能阻止我对医学研究的追求。
在遇到你之前，我遭受过无数次失败，不也撑过来了？而这次，是我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即使失败我也不后悔。所以放心吧，我不会钻牛角尖的，搞科研别的不说，大心脏不缺。”
宋絮嘉听完勾唇，这几年来他看得出李医生对于解决紊乱症的执念有多深，几乎不眠不休的做实验研究、看书看论文研究寻找线索……无数努力换来一次次的失败，他也毫不气馁，像只扑火飞蛾，甘愿献祭自己也要有所成果。
他就怕这次治疗研究也不能找到结果会让李医生彻底破防，不过还好，李医生虽然前面激动了些，但实际上还是清醒理智的。
天色愈晚，再不回去怕是赶不上宿舍宵禁了。二人又和李医生聊了几句，便先告辞。
出了实验室，魏煦看着依旧亮如白昼的走廊和各实验室，问宋絮嘉：“他们都不下班吗？”
宋絮嘉依旧对这些司空见惯了，凑过去低声回答他：“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时候实验一做就是好几天不睡觉，就怕一睡错过了实验的某个变化过程，导致缺漏。
所以大家经常在此过夜，研究所也配对了每个研究人员专属的床位，食堂也24小时都有食物提供，所以不用担心。”
魏煦这才点点头，对这些研究人员有了更新的认识，心中肃然起敬。
研究人员夜以继日的研究发现就是为了解决人类史上的一系列疑难杂症或者推动社会进步，他们普通人还有什么理由咸鱼！优秀的人还努力，要是自己还不努力，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车还是宋絮嘉开的，一是魏煦驾驶证不在身边，二是休息了一会儿宋絮嘉的力气已经回来了大半了，不像之前那样无力，开个车还是开的起的。
等回到学校时，夜深人静，路上连只鸟都没有，晚风柔柔。
雨早先已经停了，只留下一地湿漉漉的落叶和潮湿的空气。
落叶打湿过后踩着便没有了“咔擦咔擦”清脆的声音，宋絮嘉碾了几脚便寻找着干净的地面走着，免得积水脏了鞋子。
又路过魏煦第一次送宋絮嘉回宿舍的那条小路，他抬头视线转了一圈，已经找不到之前那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老古董路灯了。
新换的路灯高大而明亮，将这条路照得恍如白天。
“速度还挺快。”宋絮嘉声音很轻，少了些平时的冷淡。
魏煦就走在他的身边，近得很，捕捉到他的话，回应他：“确实，我上午才把信发进校长信箱，中午就有人来准备修了，晚上灯就重新安装好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时间？难不成你还专门来监工了？”宋絮嘉侧目，眼尾带着笑意。
“哪能啊。”魏煦摇摇头，胸腔发出两句笑声，顺手将宋絮嘉往自己方向靠，免得他不注意一脚踩进边上的草坪。
这草坪下过雨后存满了水，要是宋絮嘉一脚踩进去，估计他这双鞋就彻底报废了。
“校网论坛贴吧表白墙都在说这个事情，几乎每个人路过这里看见都要直播一次。我看的时候已经修好了。”
宋絮嘉不理解：“这个事情很值得大家围观吗？”
魏煦耸肩，硬朗的五官第一次看起来有些痞气：“可能大家的大学生活还是不够丰富多彩吧。”
宋絮嘉生了兴趣，拿出手机翻到表白墙。
因为帖子火热，所以很快就找到了点赞评论一骑绝尘的一位。
一个礼拜前，表白墙发出了这样一份投稿：
【墙墙我投稿，厚厚厚码！！！
告诉我（声嘶力竭）是哪个无名英雄劝动了校长换掉了那条小路上晚上不亮白天亮，年纪大得能当我曾爷爷的古董路灯的！站出来，我要给你颁发锦旗！！！老娘在回宿舍的路上受过多少次突然黑路的惊吓、被多少闲得无聊的朋友恶搞鬼片、写过多少信发到校长信箱催他换灯，但尼玛的就是不换，我大学读了三年了它就是□□的屹立在湖畔小路上！！！
人还讲究一个退休呢，总不能这灯都将近百岁了还不让它退休啊！！！终于，三年后的今天，校长屈服了！灯退休了！新灯上任！我向施工人员打探过了是有人写了信让校长换灯校长才妥协的，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这位无名英雄致敬！
兄弟姐妹们燥起来，从今以后再也不怕走夜路！咱都是走在光明大道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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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完下面鬼哭狼嚎般的评论区，宋絮嘉难言的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魏煦：“所以是你写的信发挥的作用？”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路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