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神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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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神”？
倘若楚千尘能听到段牧心里在想什么，估计会嫌弃地拒绝三连。
人类对于无法理解的生物，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深化其恐怖感。
也就是说，越脑补，越恐惧。
虽然楚千尘搬进了诡异的神殿，并且一住就是多年，从未踏出一步，看起来有些奇怪。但他是为了镇压逐渐产生自我意识的神殿，阻止梦境外打架的两位外神降临。
虽然因为太无聊了就开始用模棱两可的话语打趣段牧，让对方起了戒备与怀疑。但最先话里话外打探消息的可是段牧，所以好听点就相当于“大学室友因为一些矛盾开始互相阴阳怪气最后冷战”这样的感觉。
听听这混蛋说了些什么。
“一遍遍地让人们感受痛苦，又一次次让他们复活。你到底想干什么？在那些邪神降临前，你会先一步让人们崩溃，让他们的灵魂迷失在痛苦中。”
楚千尘不知道多少次解释：“这只是一场梦，清醒后他们会忘记梦里发生的一切，包括死亡、轮回与痛苦。我会让他们遗忘所有。”
段牧冷笑：“虚假的安逸，可笑。”
楚千尘撑着脸，饶有兴趣道：“你不也是？当时那场大火看得我心惊肉跳，整个小镇里基本没活下来几个人。你要带着他们的灵魂去哪里？啊啊，是神圣的天国，还是充满罪孽的地狱？你会听到死者的哀嚎吗？”
段牧稍稍沉默，藏匿阴影的神像双目微垂，落下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清醒地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说，“遗忘无法解决问题，死亡也是。”
楚千尘毫不意外地打了个哈欠。
类似的对话产生过数百次，每一次段牧都是当个谜语人，话语含糊，偏偏又想尽办法试探他的想法，相当不坦诚，还疑心很重。
“如果今天也是这样的聊天方式，我就要把你轰出去了。”
楚千尘懒散地挥着手，拖着调子说。
按照流程，接下来段牧会转移话题，说些镇里居民的情况，问些需要什么东西，然后就会走人。
然而今天有些不同。
“顾天席他们来了。你是怎么让他们进入这里的？”
楚千尘思考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段牧等的有些不耐烦，这才得到一个回应。
“顾天席……是谁？”
段牧：“……不是你留的后手吗？”
坐在神像前沙发上的青年抬手撩起一缕黑发，姿态悠闲。
“我不需要人类的协助。”
段牧：“……就是因为你的性格变化太大，我才会起疑心。”
“嗯？竟然这么坦诚。”楚千尘惊讶地说，随即展颜一笑，“不过不必担忧。不论我变成何种模样，我都是我。”
“那么，如果有一个自称顾天席的男人来到你面前，你会做什么？”
楚千尘想了想，“应该是杀了他吧？计划之外的不可控因素，还是抹除才对。”
……
“在神殿里待的时间太长，已经被深度污染了吗。”
走出神殿的段牧回头，注视那座在黑夜中神秘诡谲的神殿，邪恶冰冷的气息在高空化作一只巨大的猩红眼睛，与地面的人类对视。
许久，段牧带着一行下属远去，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
“深度污染？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
神殿深处，与空中猩红眼睛对视的楚千尘饶有兴趣地自言自语。
空气中响起含着笑意的话语，如同男女老少同时发声，自带回音效果。
“你是怎么做到以一介分身，抵抗住两位神明的入侵？”
那个声音听起来没有恶意，像是单纯的好奇，“我甚至无法彻底融合你。明明你就在我的神殿里，本来应该轻轻松松的事，我却始终触及不到你的本源。这说明你根本不在这里。你在这个世界，却又不在。你处于这个时间点，却又在时间之外。真是厉害，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外神。难以置信，你曾经会是一个人类。”
“感谢夸奖，但当个人类挺好的。”
楚千尘说：“那么你与梦境之主的战争打完了吗？谁赢了？”
“我只是一个化身，这里甚至不是我的主场。”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但很快话锋一转，“但我成功把祂忽悠回去了。怎么样，我还挺厉害的，对吧。”
“你很像人类。”楚千尘说。
那个声音笑道：“感谢夸奖，但我还挺喜欢当神的。”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祂有些困惑地说：“明明是我吞噬的你，但为什么在我的体内，会出现你的声音？”
楚千尘说：“那个声音说了什么？”
祂：“【我与我，皆是我。】”
祂：“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声音变得尖利，随即又低沉下去，带着循环不止的笑声，仿佛连空气都在震动。
巨大的诡谲神像头颅骤然断裂，砸在地板，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眶深深注视楚千尘，几乎咧到耳边的嘴里发出刺耳的大笑。
【怪不得你敢那么做！怪不得你敢放任我的吞噬！怪不得你敢与众神为敌！】
【诺厄亚！你的权柄是——污染！】
【妄想污染外神的狂妄之徒！】
楚千尘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中心，手里依旧缠绕着黑发，好似对那自言自语大笑的声音毫不在意。
正如他所想，即使性格偏向理性与友善、只要有趣甚至能给蚂蚁建宫殿的【奈亚拉托提普】，也会对弱小之人敢于反抗甚至真正威胁到自身而产生愤怒与敌意。
但出乎他的预料，那颗破破碎碎的神像头颅冷静片刻后，又说：【你的意识对于神明而言，不过沧海一粟。我只是区区化身，只要回归本体，你的污染很快就会失效。】
楚千尘：“成语用的不错。”
【但看在我挺喜欢你的份上，我暂时不会回归本体。对了，需不需要我把其他的化身拉来让你污染？这样等我们回去，本体应该也会被你影响很长一段时间。】
楚千尘：“……不了，我的目标不是你。”
【哎？我哪里不好？我可是外来神中唯一在这个空间而不被削弱力量的！而且还有诸多称号，比如……】
神殿里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
但在神殿外，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小镇里发生了一件出乎众人预料的事。
爆-炸。
一座建立在小镇最中心的巨大神像，突然间被离奇出现的炮弹摧毁了。
现实中。
驻扎在沙漠城市不远处的救援队营地里正一片寂静。
名为“白守”的临时最高指挥官正平静地与千米高空的直升机驾驶员联系。
“神像能被摧毁吗？”
“能，但正在快速恢复。”
“好。投放作战队。”
“收到。”
紧接着，徘徊在沙漠城市高空的几架直升机机舱门被打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特殊精英从高空跳下。
距离沙漠中心不远处，一支隐蔽的队伍缓慢前进，此刻全都目睹了炮弹的坠落和高空人影的出现，一时间有些震惊。
沈季青咬牙切齿：“陆维泽！你们巨鲸兵团介绍那几个直升机操作员完全不合格！连投放点都搞不精准！”
旁边的陆维泽一脸死气，“我回头让他们深入学习一下。比起这个，我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解救段牧。”
陆维泽：“认真的？那狗东西会翻车？”
沈季青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抿起唇。
“他是人类，会死的。”
“……”陆维泽：“我真是犯贱才会同情你们。得了，还是那句话。只要用的上我的，随便使唤。”
沈季青转过头，“嗯。”
陆维泽：“……你甚至连一句谢谢都不愿意说，呵呵。”
他说完，还是不忿，正想上前拽住对方的领子准备吵架时，突然浑身一冷。
猛地转过身，发现后方沙漠里缓缓出现一道人影。
披着灰色斗篷，宽大的帽子遮去了面容，每当祂前进一步，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混沌，邪恶，扭曲，似有绝望的尖叫回荡。
陆维泽是死灵，沈季青拥有媲美神明的特殊力量，此时此刻，全都从那神秘来者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气息。
隐约间，一个混乱的认知被强硬地塞入脑海。
【祂是行走在地上的人，也是行走在厄运中的神。】
只是恍惚了一瞬，神秘的斗篷人已来到队伍跟前。
沈季青和陆维泽甚至来不及生起戒备，其他人更是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连意识都还未清醒。
神秘人抬起手，斗篷下是一片浓郁的灰雾，只能依稀看出些许身体轮廓。
“能把那两个孩子还给我吗？”
“祂”指着昏迷的夏苏溢和乔星竹，语气毫无起伏地询问。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神秘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