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无灵》桓亦

43、盛瞎与聋冬

　　念熙的手摸着江的脸，然后摸到嘴唇，不动了。
　　江和小海一起皱眉，心想这是什么仪式？
　　念熙继续往下摸，一直摸到了腰。

　　念熙：还没好吗？他们好像是人形，再往下好像就不好了吧！
　　江退开了。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小海笑着。
　　念熙也笑着说好。

　　所以小海就开始了同声的手语翻译。
　　“我感觉我好像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我以前肯定没什么朋友！因为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而且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嘿嘿！”
　　虽然江只能看小海的动作知道念熙说什么，但是男人的笑他还是能看出来的，笑得很真诚。
　　江：他身上都是血，要不要给他洗洗？
　　小海：应该要吧！我不洗，哥哥给他洗吧！
　　江：我也不想，要不你问问他？他要是不想洗就不洗了！
　　小海问念熙洗不洗澡，念熙说洗。

　　“我还没去找吃的呢，我去找吃的！哥哥你帮他吧！我给你找好吃的！”小海边说给念熙听，边用手语给江看。
　　江有些无奈，拉过了正一直点头的念熙的手腕。

　　江把念熙带到河边，但是这水他好像用不了，他一时也不知道哪有水，就往前走了走，看见一大滩水。
　　不过这个条件是委屈这个大少爷了。

　　江拍了拍他，示意他到地方了。
　　念熙只是转向了江的方向。
　　聋哑人对瞎子，他真是无奈极了。
　　他扯下了念熙的腰带，念熙这才意思到是到地方了。
　　他没脱那么干净，江也没管他。
　　念熙刚进去的时候被凉的直接跳出来了。

　　江还以为里面有什么，看了看没有。
　　然后才想起来可能对人来说有点凉，就用法力把水变热了一点。
　　念熙正愁怎么和江解释，江就又把他往前带，他蹲下用手摸了摸水，热了。
　　“你人真好，不是，你太贴心了！”
　　江看着念熙有些傻傻的表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江本来是想让他自己洗的，但他越洗还越脏，他不得不亲自上阵了。
　　江的动作挺轻的。

　　江站在一边，然后念熙出来了。
　　江把他的衣服递给他，他赶紧抓住江的手腕，指着衣服摇头。
　　江不太想伺候他，但人家是个瞎子，自己伺候就伺候吧！

　　念熙向江抱拳。
　　江吓了一跳，然后等念熙站直了冲他傻笑他才猜想这可能是人类的某种仪式。
　　念熙也才想到他们不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做这个动作。

　　江拉着他的胳膊往回走。
　　他感觉江的手要比小海的更暖一些，这里的一切都是暖热的，是极其陌生的感觉。
　　倒是不像是他忘记了，而可能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擅作主张的和江十指相扣，想让自己更加冰冷的手触碰到温暖的东西。
　　江回头看他，他好像感受到了江会回头看他一样，他正灿烂的笑着。

　　江又笑了笑，举起他们紧握的手，晃了晃，好像是在说这是什么意思。
　　念熙摇摇头，意思是没有什么意思，但就算是江理解为“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念熙时不时就把手指张开，然后再贴上江的手背。
　　江被他这样的动作搞得有些烦了，另一只手轻轻地拿掉念熙的手。
　　念熙把牵着的手往自己这一缩，也带的江往他这边走。
　　念熙感觉自己好像做傻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江甩了甩牵着的手，但念熙仍握着。
　　江无奈就用另一只手去牵念熙的手，念熙稍微要脸的松开了江的那一只手。
　　江的另外一只手按了一会儿念熙贴在他手背上的手指。
　　念熙有些没明白，然后又张开了手指，江把他的手指继续按回去，然后拍了拍。

　　念熙把手指张开又贴回去，江按住他的手指，又在他手指上摇了摇手指，因为很像在搓他的手指，所以念熙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明白了，点了点头。
　　于是就只是这样轻轻地握着。

　　江想坐下，念熙感觉到牵扯后就也坐下了。
　　念熙坐下时在他胸口位置处的旁边稍微往下拍了两下，意思可能是指小海。
　　江无奈的扶额，心想他真的是傻透了。
　　他一个瞎子就别和自己这个哑巴玩这一套了行不行？
　　江收回他的手，然后拿着他的手摇了摇，意思是他看不懂。

　　江不知道念熙懂没懂，反正是没再和他比划什么了。

　　念熙老想摸江，好像上辈子没摸够一样。他才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摸上江的胳膊。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轻轻推了推念熙的手。
　　念熙摇摇头，继续摸。
　　江有些无奈，就让他摸了。

　　念熙顺着肩头往上摸，摸到江的脸，嘴唇，鼻子和眼睛。他能感受到江有些不舒服的向后仰，然后就收了手，只是傻笑。

　　没一会儿，江看到了小海的身影，念熙听到了小海的声音。
　　“哥哥，我找到了很多好吃的！”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江拿开念熙的手，但他仍然不放手。
　　江有些无语，他不知道自己要和小海用手语吗？

　　“你手，你撒开我哥的手！你干什么？”小海去扯念熙的手。
　　“对不起！”

　　“你这人，我哥的手要和我用手语的，你不知道猜不到吗？”
　　“我这不是，傻了嘛！”
　　小海无语了一下，说：“下不为例！我和我哥要吃饭了！”

　　“好！对不起！”
　　“行了行了，没事了，下次记住就行了！”
　　念熙：没有下次我还道那么多歉干什么？

　　念熙感觉他需要洗个头。
　　他往旁边摸了摸，摸到了江，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搓了搓他的头发。
　　“这你都不能自己洗？”
　　“求求你了嘛！”
　　“你，怪不要脸的！”
　　“嘿嘿！”
　　“你笑也没用，我问我哥！”
　　江让他自己洗。

　　“我哥不想帮你洗！”
　　念熙皱了皱眉，摸到了江的胳膊，然后坐过去抱住。
　　“你不要那么不要脸行不行？”
　　“这不叫不要脸！你哥那么好，一定会帮我的！”
　　“哥别帮他！”然后又比划出了这一句。
　　江推他，但推不开。
　　“你这样我哥怎么吃东西？”
　　“我喂他！”
　　“你得了吧！我给你洗行了吧！能不能让我哥歇会儿？”小海想翻白眼。
　　“我听你这语气，你别给我淹了！那我等你哥吃完再说，我其实也不急！我就想让你哥给我洗！”
　　“再挑就滚！”小海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

　　“你年纪是小，说话倒是不像！”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我就这样，我肯定比你大！我都活了一百多年了！”
　　念熙没敢说话。
　　好在小海没有乘胜追击。

　　念熙改变了策略，他轻轻松开江的手，然后在一边委屈脸。
　　这招还挺管用，竟然把小海都感动了，那他得装像一点，不然使用期就短了。
　　“行行行，我哥歇会儿就给你洗！行了吧？”
　　念熙有些委屈又有些感激的点点头。

　　这个神情，别说他现在眼睛被蒙上了，就算没蒙上眼没瞎他也难以把握，所以兄弟俩都没怎么能看出来不像的地方。

　　江吃完饭，想了想带他去哪洗，然后就拉着人走了，这次小海也来了。
　　小海一下子打在了念熙的胳膊上，说：“不是说别拉我哥手吗？”
　　“可是我现在会放手的，不会一直拉着了。”
　　他说的挺委屈，小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那，那这是你自己说的！”

　　念熙赶紧点头说好，然后又去牵江的手。

　　寻到一片水池，让念熙躺在草地上，水依旧是被江提前变热了些的，他很开心，有这么贴心的江帮他洗头，回去一定不能把这些事情忘掉。

　　他感觉江洗得还挺舒服的。虽然只是沾水干搓，但依旧可以让江给他挠挠头。

　　但是他突然感觉刚才被小海拍了一下的胳膊有点疼，他想伸手去摸，然后手就被江移开了。
　　小海突然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刚才不知道怎么给他拍烂了，伤口处好像还有毒素蔓延。

　　江：你的毒那么厉害，他会不会暴走啊？
　　小海：谁知道他那么脆弱！不是，这什么东西能解啊？

　　是啊！他一个有毒的妖怪，在没有任何可以中毒的对象的前提下，他怎么知道什么东西能解毒啊？
　　而且这里他连个怕的或者是不敢靠近的东西都没有。
　　江不知道自己的妖力能不能给人，赶紧离开念熙，却被他抓住。

　　小海见状更急了。
　　江试着给念熙一点他的妖力，但却让毒素扩散了，念熙直接扑倒他。
　　江吓坏了，赶紧看向小海，小海想先过去把江拉过来，但瞎子直接压在了江的身上。
　　“喂，你别犯傻！那是我哥，他刚才还给你洗头呢！他不会说话，你别犯蠢！我给你找解药，你，别冲动啊！”

　　念熙愣了愣，没再动了。
　　小海突然想起了念熙那个时候吃的果子，不知道管不管用，试试再说。

　　江自己也有毒，这人又那么脆弱，他都不敢碰他。
　　念熙一直握着他的手腕不松，然后坐了起来，江也赶紧坐起来。

　　念熙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毒素仍在蔓延，江只求小海赶紧回来，不然他就要杀人了！

　　念熙慢慢地把头转向江，江见他的毒素没有扩散太多，就不是很害怕了。
　　江试着去掰念熙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的手指，他刚碰到的时候念熙没什么反应。
　　他想想，还是算了，万一他直接觉醒出什么力量别一口把自己咬死。

　　江感觉念熙握住他的力度小了些，然后看向念熙的伤口，毒素又有一点扩散，这个时候松手？难道是因为刚才小海在他才那么冲动？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