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的羁绊》爱喝奢侈品

4、养狗

　　程漾凑近沈胜寒耳边说：“去和他道歉。”这句话没有任何威胁的语气，非常平淡，眼睛底部仿佛有彻骨的寒潭，但传到沈胜寒脑子里就仿若恶鬼低语，被吓的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清楚，连忙点头答应。

　　经过安慰的西慰尘此时正一脸忧伤的看着地上摔得惨不忍睹的蛋糕，企图找到可以挽救的地方。

　　让一向当惯施暴者的沈胜寒说出对不起三个字非常困难，但迫于程漾的压力还是磕磕巴巴地讲出“对、对不起”声音及其微弱，如同蚊子的嗡嗡声，让人很难察觉，更别提沉浸在悲伤里的西慰尘。

　　“大声说。”程漾皱眉说道，眼神更加冰冷。

　　提醒声传来，程漾虽然在沈胜寒背后，但还是被吓出冷汗，完全放弃了他高傲的自尊心深吸口气：“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说完冲西慰尘深深的鞠了一躬。

　　专注的西慰尘猛然抬头，看见是刚刚那个家伙，内心还在生气，但是听到他的道歉开始纠结起来。

　　两个黑白小人在西慰尘脑海里争吵起来：

　　黑：“当然不能原谅了，他可是弄坏了蛋糕的人，刚刚还要打你呢！”

　　白：“但是老师说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啊，他都道歉了，我们原谅他吧。”

　　黑：“道歉有什么用，蛋糕又不会重新变好！”

　　白：“但妈妈教育我们要做个内心宽广善良有气度的人啊！原谅他吧！”

　　黑：“不可以！”

　　白：“原谅他吧！”

　　黑：“不可以！”

　　……

　　两个小人吵得西慰尘头疼整个人晕乎乎的，使劲摇头驱散两人，自己埋头苦思。

　　怎么都等不到回应的沈胜寒紧张到扣手，想要偷偷逃走，但他的两个跟班早就消失根本没有人能解救他。

　　“好吧，我原谅你了，我们握手和好吧！”这就是西慰尘苦思冥想的结果，他选择做一个老师口中的好孩子。

　　沈胜寒在和西慰尘握手言和之后终于获得自由盯着程漾吃人的目光赶快逃离。

　　问题有回到蛋糕上，确实无论怎么道歉蛋糕都恢复不了，西慰尘摸摸口袋，非常确定剩下的钱不够再买一个新的。

　　程漾看着西慰尘垂头丧气的样子眉头紧缩，他嘴笨，脑子里安慰的话之前早就说完了，再也说不出别的。

　　突然想到什么，把西慰尘拉到树荫底下，嘱咐他在这等自己。

　　跑到宿舍的程漾，望着橱柜里被自己珍藏起来的五百和一条项链，这是房东收拾屋子时发现，本来钱应该有五千的数额，但被房东扣下了一部分。

　　程漾想起当时的对话：“你们欠我两个月房租，这些算是补上了，我也不是不讲人情，这五百你自己拿好，至于项链，你拿好藏起来别让别人偷了，啧，还是个纯金的，你妈穷成那样竟然没给它当了，真够稀奇的。”

　　程漾是小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之前在妈妈记账的时候看到过自己家的房租是多少，那种郊区的集租房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水电都是大家平摊，一个月绝不会超过一千。

　　接过房东递过来的项链和五百，程漾连忙道谢，这个房东已经帮他很多了。

　　他妈妈每次想起他爸爸就把项链拿出来，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他曾经问过妈妈这个东西的来历，他妈妈并没有清楚说明，只说对自己很重要，现在他和项链被一起丢弃。

　　这五百程漾一直没舍得花，在他心里这五百和项链一样成为一种精神寄托一种念想。

　　现在他拿出自己全部积蓄，去了商场。

　　福利院坐落于老城区虽然有些破旧，但对于程漾来说还是异常繁华，但他没时间欣赏，顺着甜腻糕点散发出的香味，程漾终于找到目的地。

　　“甜远斋”这是当地非常有名的甜品店，里面商品的价格非常感人，算是能满足虚荣心一种的奢侈品。

　　店铺人很多，店员的忙碌让他忽略了程漾的存在，他被一款巧克力礼盒吸引。

　　烫金的设计配上深邃的棕色透露出典雅，简约的线条勾勒出品牌，自然流畅立体及其优雅，低调奢华的感交织在其中，鲜艳的绸缎环绕角落，在礼盒上与暗色互相映衬，十二颗小巧巧克力各自躺在独立的凹槽里，耀眼的金箔散在上面犹如点点繁星。

　　价格刚好与程漾手中的钱相符。

　　处理好无法食用的蛋糕，无聊中等待哥哥的西慰尘静静看着草丛里盛开的唯一色彩，脚上感觉有种湿润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他，紧接着有毛绒绒的触感反复蹭摸，忍不住好奇心的往脚边看起。

　　看到是条小狗的时候眼睛瞬间发亮，抱起把头使劲用额头蹭蹭，本来被乌云笼罩的心情终于迎来了晴天。

　　有玩伴的西慰尘开始和狗聊起天，他的话唠属性算是被打开了。

　　“小狗，你从哪里来的，你的家在哪啊？”

　　“你好小哦，比我的衣服口袋还小。”

　　“不能一直叫你小狗，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西慰尘贴了贴小狗鼻子，埋在它肚子最柔软的地方认真的思考。

　　“怎么样，叫可可怎么样”狗狗歪头。

　　“嗯，叫布丁？”狗狗收回吐出的舌头，表示不喜欢。

　　“既然你是黑色的，那叫小黑吧！”西慰尘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满意，但小狗不这么想，乱晃起来，似乎在表示抗议。

　　连说好几个名字，小狗似乎都不喜欢，西慰尘脑子已经枯竭抱怨道：“狗狗你好挑剔啊！”

　　埋头苦思一会，突然灵光一闪：“叫样样，和哥哥名字很像，样样，喜欢吗？”

　　得到名字的小狗连汪好几声，西慰尘“就知道你会喜欢，样样，样样……”

　　“样样，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爸爸妈妈很好的，我会把你照顾的很好很好，给你好吃的…”

　　他很喜欢小狗，房间里全是小狗样式的毛绒玩具，有次生病烧的异常凶猛，怕痛的他死活不让护士扎针，妈妈就答应他买一只真的狗狗给他，这才顺利说服他，后来病好了，妈妈好像把这件事忘掉了，在他反复提及之后，妈妈就以他还小，不能照顾为由拒绝了他。

　　现在有个真的在他面前，当然要好好过过瘾了，搞得最后样样都有些烦了，但过于弱小无法挣脱。

　　被蹂躏的样样在程漾回来之后才解脱。

　　看到程漾的西慰尘兴奋的跑去迎接：“哥哥你去哪了，这是什么东西。”被精致的手提带和里面散发出的香味诱惑住的西慰尘十分好奇。

　　礼盒打开，醇厚的巧克力四散开，弥漫在空气里，西慰尘口水不由流淌下来，程漾看到拿起一颗爱心形状的巧克力忙往他嘴里塞上一颗。

　　巧克力在嘴里化开，刚开始的微苦很快就被浓郁的甜味代替，细腻柔滑的质地带有巧克力独有的醇厚感在舌尖上蔓延，西慰尘即刻被甜蜜所包裹，把之前的不悦全部驱散。

　　嘴角上扬的弧度显示出他此刻的开心，旁边微小的痣变得明显，吃的起劲的西慰尘又想起自己没有送出去的蛋糕，放下手中正准备塞进嘴里的巧克力。

　　见西慰尘停下手上动作，程漾有些疑惑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西慰尘沮丧地说：“蛋糕没有了，本来是要送给哥哥的。”又回忆起伤心事的他鼻头一酸，但忍住了，他已经是上小学的大孩子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老是哭。

　　听到蛋糕是要送给自己的时候，程漾僵硬在原地，然后紧紧抱住西慰尘，死活要把他融进骨血连成一体，不知明的情感占据大脑，独留一个念头。

　　被抱住的西慰尘先是一愣随后高兴的抱住哥哥，但程漾动作愈发紧缩，西慰尘感觉呼吸困难，试图把程漾推开一点，但只要他一动，程漾就更紧一分，最后无奈开口：“哥哥，你抱的我好紧，我好难受。”

　　程漾这才回神，连忙松开。

　　一旁无人关注的狗狗发出哼唧声表达不满。

　　西慰尘将它抱起兴冲冲向程漾展示：“刚刚快看，这是我捡到的，很可爱吧，我还给他取了名字叫样样。”

　　“嗯，很可爱…，你说它叫什么！”程漾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的奇怪。

　　“叫样样啊？从哥哥名字里取得，是不是很好听。”西慰尘抚摸起小狗头部，被摸舒服的样样一脸享受和惬意地看向程漾。

　　程漾有些无语，忍不住发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西慰尘：“因为我最喜欢哥哥啊，叫样样就证明它也是我最喜欢的。”

　　这个解释搞得程漾哭笑不得不知道该高兴西慰尘刚才说的最喜欢自己，还是伤心他和这条狗地位相当。

　　西慰尘捡起一根木棍工整在地上写下“样样”两个字，让小狗乖乖坐在地上，捏着嗓子模仿大人成熟的腔调：“看好，这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记住了吗？”

　　让一条不到两个月的狗识字，简直是强狗所难，样样哼哼唧唧的趴下，眼皮已经下垂，打完哈欠进入梦乡。

　　有些失望的西慰尘来回摇晃试图将它唤醒，很可惜失败了，他只听见样样因为熟睡发出的呼噜声。

　　程漾注意到地上的“样”字，突然明白西慰尘可能认错字了出言提醒：“小尘，我的名字可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西慰尘翻遍了脑子里的储存空间，以他现在的识字量找不出别的字了。

　　“是这个。”程漾用手指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出“漾”

　　望着略微复杂的“漾”字，西慰尘思考了好久，又用木棍试图写下来，但来回擦了好几遍，还是无法写对，这让他有些焦急：“啊啊…，我写不出来哥哥教我。”

　　程漾握着西慰尘白嫩的双手，柔软的触感让他舍不放开 ，一个写完又接连写下好几个，每次动作都异常缓慢。

　　“哥哥，我学会了。”西慰尘很是激动的脱了程漾的手，迫不及待的展示起来，不一会地上就被他写满“漾”字，沉迷于写字的西慰尘，没有注意到程漾眼里的一抹失落。

　　夕阳渐渐西沉，温柔绚烂的橙黄色颜料肆意泼洒下去给湛蓝的天空披上薄纱，轻轻吹拂的微风带上丝丝凉意，提醒疯玩的孩子回家。

　　宽大的口袋里装着一条熟睡的小狗，没吃完的巧克力放在前面的筐篮里，西慰尘不舍的和程漾道别。

　　坐在沙发上李萧澜女士，不时往浴室的方向偷看，一旁的西宁忠安慰起妻子：“别气了，一条狗而已，顺便提高一下儿子的责任感心吗，小尘又不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孩子，再说你之前确实答应过他，也不能一直不兑现。”

　　李萧澜扶着额头，算是接受家里要有条狗的事实。

　　此时电视新闻播放到拐卖和绑架儿童的新闻，里面每个父母都哭的撕心裂肺，同样有孩子的李萧澜产生浓烈共鸣，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要小心。

　　只顾着给狗搓泡泡的西慰尘对父母的叮嘱，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从耳朵里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