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服一只凶蛮Omega》九离鹑火

32、第 32 章

　　若耶干脆利落地把自己脱个精光，看着亓聆澜在水满到三分之二时丢了一个暗红色的五角星块下去。很快五角星起泡消融，浴池里净透一览无遗的水面里堆叠起了或大或小的粉色泡沫，空气里弥漫着石榴和樱桃的果香。
　　亓聆澜刚把两边的袖子卷起，把终端摘下来放到一边，转身就看见□□的Omega安静乖巧地抱膝坐着衣服堆上看着自己，肌肤白得晃人。亓聆澜耳根爆红，默默咽了口唾沫，却止不住喉咙的干痒难耐，瞳孔漆黑深不见底，滚烫的血液奔腾着使劲叫嚣，犬齿尖总渴望咬着点什么，Alpha的本能蠢蠢欲动。
　　若耶感觉周身的空气陡然变得炽热而干燥，明明浴室里热气蒸腾，墙壁上还挂着朦胧潮湿的水意。究其源头，若耶奇怪地仰头看着亓聆澜平静无波的神色底下信息素暗涌的挣扎，仿佛自己置身于熊熊烈火中，下一秒就要被焚烧成灰烬。出于某种本能的预警，若耶下意识地收起了自己的所有信息素，不让自己身上独特的气息外泄一丝一毫。
　　亓聆澜狼狈地移开视线，避开与若耶的对视，差一点就被浴室里的热意侵袭了理智，低头看着浴池水面不断涌冒出来的泡沫，挤挤挨挨的，一些大一点的泡泡啵地一声破掉，为新升起来的小而多的泡泡腾出空间。
　　可每个微小的泡泡光滑的面上都倒映着如霜雪般皎洁的若耶，无数的若耶仿佛被困在紧簇的泡泡搭建起的精微囚笼里。亓聆澜沸腾的血液仿佛要冲破薄薄的皮肤，青筋暴起，血液在血管里一股一股地湍动着，双手攥得死紧，艰难地平缓带有欲望的沉重呼吸，与Alpha本能做对抗，映满雪白的脑海里快速过滤正当的理由。
　　若耶今天刚苏醒，身体虚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当畜生；时间太短了，下午还有正事要办，不够尽兴来一回；总不能现在就让等着洗澡的人着凉感冒，况且还没订婚，怎可如此鲁莽放荡？当个人吧，反正天时地利人和是一个都不占。
　　很短的一瞬却像是难熬的百年，亓聆澜果决迅速地从墙柜里摸出一支长效抑制剂口服液，克制而冷酷地给自己快要破土而出的欲望上了枷锁。强而快速见效的抑制剂威力不容小觑，亓聆澜现下什么旖旎的欲望也消减了，不亚于灌了一瓶萎弟。将空无液体的口服液瓶丢进垃圾机器人的垃圾兜里的下一秒，他就转过身来，面容冷俊，伸手将若耶抱起来温柔地放进浴池里。
　　他拎了个一旁的矮凳过来坐下，拿着浴球轻柔地给他擦洗。结实遒劲的手臂上和手心里肌肤滑嫩细腻的触感像是粘实牢固的膏药经久不消，令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手中的浴球是Omega的肌肤，怪异又离奇，迟迟没有恢复。理智重新上线的亓聆澜看向若耶带着墨镜的精致小脸，忽略皮肤上那种古怪的感觉。
　　秉持着伴侣间有问题要及时解决，不能留着过夜的原则，亓聆澜开始对若耶发问：“早上的时候，为什么把蜂蝶给捏死了？它们对你构不成伤害。”
　　若耶白皙的指尖戳破了一个彩色的大泡泡，“不喜欢扑棱蛾子，不喜欢嗡嗡声，讨厌突然朝我扑过来的生物。”
　　“它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被你的信息素吸引过来的。如果不喜欢，就别在昆虫多的地方释放信息素，或者给你贴个信息素阻隔贴，好不好。”
　　若耶敏锐地用信息素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倒也没有，只是你这样会吓到很多人，例如下午要带你去见的那个幼崽。”
　　“幼崽？”什么幼崽这么重要，反复提起这么多次？若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嗯，你之前昏迷不醒的时候，一个叫意意的三岁幼崽把你误认成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了，带着一堆小幼崽来给你送花，祈愿你早点恢复健康。”亓聆澜耐心地给他解释，“像意意这样富有童心的幼崽，正是喜欢蝴蝶、蜜蜂的时候，你把他喜欢的动物捏死了，他会很难过。”
　　若耶对没见过幼崽没什么感情，“你会难过吗？”他比较在乎眼前的人。
　　亓聆澜微微一顿，“不会，因为我并不在乎它们，” 神色凝重了些，语气低沉道：“只是你似乎没有对弱小生物的同情和怜悯，也没有对生命的敬畏，让我有点讶异。为什么？你是天生就，喜欢杀戮、虐待生命吗？”亓聆澜看向若耶秾丽惑人的面庞，紧盯着他，但墨镜全然遮住了若耶眼睛里的情绪，看不透他的心思。
　　若耶的表情仿佛黯淡一瞬，“我不知道。只要它们不冲我来，我就不会动手。”信息素给出的答案出乎意料的真诚，不带任何欺瞒。
　　亓聆澜想起了若耶身上的那一身疤痕，“你之前身上有很多道纵横交错的疤痕，有一大半都相当致命，你还有印象吗？”
　　若耶垂眸看着自己光滑无瑕的身躯，“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亓聆澜缓声道：“这里和你之前待的地方不一样，很安全，基本上不需要你动手，通过杀戮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亓聆澜不顾自己的湿手上还沾着泡沫，伸手把若耶低垂的脸半抬起来，穿过墨镜直视他的眼睛，神色诚恳又真挚，“作为你的Alpha，我会保护好你，以后不要轻易动手了，好不好？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动物，就当是为了我。你要是伤了人，会被关起来，有相当长的时间都见不到我。你若是真做错了事，便要接受惩罚。现在监管系统很严明，我也不会滥用职权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
　　若耶眼神一冷，神情不悦，对这条假设很是反感，墨镜下的翠碧眸子里闪过浅淡杀意，“不能把他们都杀了，我再出来找你吗？”若耶的反问带着冷血无情的平静，毫无规则意识，亦没有怜悯之心。
　　亓聆澜怔住了，此刻才意识到若耶的反社会认知有多严重，现在不严加教导，保不齐以后会成为违法犯罪的猖狂分子，冷声斥驳道：“不可以，我不喜欢你这样。”
　　若耶抿平薄唇，表情失落又倔强不服，对亓聆澜的驳斥很是委屈，像是凶狠又委屈的猎犬。
　　亓聆澜的本意不是令他难过，缓了缓语气，换了个说辞：“你看看我的脸和脖子，在你没有苏醒的大多数日子里，我日夜都在陪伴、照顾你，可你一醒来就给我这么一份大礼，你不觉得太过凶残了吗？”
　　若耶握住他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温软的脸蛋在宽大的掌心撒娇示弱地来回轻蹭着，对眼前人很是依赖，“对不起，我那时以为你要攻击我，所以我才会这样，没有下次了。”
　　亓聆澜看着若耶这般模样，像是被轻软的羽毛轻柔撩了一下心尖，不用若耶继续哄就自己平复好了情绪，拇指在他白皙的脸蛋上来回摩挲，轻轻安抚。面对这个容貌级别的美人撒娇，很少有人能冷静自持，心绪上不受影响。亓聆澜对若耶的容忍度在近乎百分之百的信息素匹配和若耶那副绝尘容貌的双重影响下，上升了很多个档次。
　　他仔细回想，若耶醒来后，第一次在树上见面时，确实没有攻击自己，还乖巧地配合，任由自己抱着；第一次见到家里面的其他人，若耶也只是警惕的扫视一眼，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便安静待着，并没有出手伤人的意图。
　　亓聆澜换了个角度，嗓音醇缓温柔地给与肯定：“我喜欢能与我并肩的伴侣，也很高兴你拥有这样的实力。”亓聆澜话语一转，语气低沉认真：“但我不喜欢野蛮不驯、残害生命的另一半。今天你捏死几只昆虫我可以不在乎，可万一你伤害到奎诺呢？那是我母亲非常宠爱的猫，可以说是她的第二个儿子，就连我自己都很喜欢奎诺。”
　　亓聆澜面露哀戚之色，表情纠结又难过，暗哑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万一你伤害到我在意的伙伴，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要我如何选择？”亓聆澜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非要他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