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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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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血肉模糊的虫的画面一闪而过，却成功让台下的这些虫躁动起来，他们都是军雌的预备役，一眼就看出这种程度的伤，绝对是下了狠手。
“那是哥哥吗？”台下的裘千易惊呆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立刻打开了星环，给陈若川发通讯，但无虫接听。
这个结果让裘千易的内心更加焦躁了，他想要离开，但又怕自己刚刚是看错了。
“大家安静一点，莱姆，你把画面再调回去。”丁苳词站了起来，稳定局面。
他没有想到今天会出现这么大一个意外，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看着更冷了。
台上的负责虫点了点头，他不敢和前排那群皱着眉头的虫对视，赶紧把注意力放在机器操作上。
那个已经掠过陈若川的机器虫于是又飞了回去，它锁定了目标，再次靠近陈若川。
现在，所有虫都看清了，这是一个黑色头发的瘦小雌虫。
他的四肢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摆在地上，淡蓝色的衣服上都是干涸的血迹。他的脸上灰白一片，脖颈处有深深的勒痕，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哥哥！”陈若川的惨状刺激到了裘千易，他再也镇定不下来了，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朝着门外奔去。
裘千易的动静打破了现场沉默，本来还在吃惊的雌虫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他，有几个位高权重的雌虫露出了不太舒服的表情。
“门口那个雌虫，站住！”莱姆正愁找不到机会表现，见有虫敢公开挑衅，立刻就站出来维持秩序。
若是平常，裘千易比谁都明白军令如山。但是现在，在确定屏幕上的那个虫是陈若川后，裘千易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他什么都不想管，强大、权利、荣誉，这所有他曾经拼命追逐的东西，都被他抛在了脑后——裘千易无视了莱姆的话。
“快拦住他。”莱姆见他完全不给面子，有些急了。
离裘千易有些近的虫都反应过来了，上手就要把他制住。裘千易被拦住，被迫止住脚步。
他见地面走不通，又瞄准了空中，腹部一用力，猛地起跳，想从半空中飞跃过去。
他身下的几个虫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也跟着跳了起来，一把扯住裘千易稍下的右腿，猛地将他往下拉。
裘千易再次被拦住，怒吼了一声，也顾不得情面，左腿重重往下一踹。
那几个扯着他腿的虫一吃痛，纷纷把手松开了。
裘千易瞅准机会，干脆在这些倒下的虫的肩膀上借力，长腿扫破空气，整个虫像一只加速的陀螺一样往前绕过这些障碍虫，朝着门口的方向前进。
坐在礼堂中的穆丁也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了，他恍惚地看着屏幕上那个虫，终于相信了那是陈若川。
“放他走！”他站了起来，吼了一句。
他是学校的风云虫物，拦住裘千易的虫大部分都认识他，听到他的话纷纷迟疑了一下。
裘千易趁此机会甩开拉扯住自己的手，腾空一扑，把门打开，朝着陈若川所在的地方一路狂奔。
穆丁也想要跟上去，却被金守齐一把拉住了手。
他有些焦急地转头，“放开我，我要去救小傻子。”
金守齐的眼中带着责备与严肃，“你还要接着冲动吗？别忘了，叔叔就在台上。”
他的话像是当头一棒，让穆丁发热的脑袋瞬间清醒，他沸腾的血液像是被注入一盆冰水，立刻冷却了下来。
穆丁转头，果然看到丁苳词的那双眼睛紧紧锁在自己身上。
他见穆丁发现了，又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丁苳词那张没有情绪的脸立刻勾起了穆丁心中的阴影，他脸部的肌肉抖了抖，金蓝色的眼睛被惶恐的情绪占据。
雌父会怎么看我？他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穆丁身子一软，气势一下子落了下来。
金守齐了解他，知道他是想清楚利弊，赶紧把他拉了下来，让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场混乱在裘千易离开后很快就平息了。
尽管如此，丁苳词内心依旧很不舒服，接连发生的一切打乱了这场建校纪念活动。而所有的动乱，都会成为与他不对付的虫手中的一把有由头的刃，保不准什么时候会给他来一下。
那个制造出动乱的雌虫，印象中是皇室那派的？
丁苳词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裘千易出了礼堂后便展开了双翼，朝着陈若川的方向马不停蹄地赶去。
机器虫捕捉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回放，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半日，陈若川会变成那个样子？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这，他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把那个伤害哥哥的虫碎尸万段。
阳光带着灼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空气格外沉闷，这股沉闷似乎也影响到了他，他觉得嗓子眼堵得慌，脑袋也有点发晕。
一股酸涩的情绪在他心中炸开，悲伤好似现在才追来赶上他，他的眼睛红了，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崩溃，只能更加奋力地扇动翅膀。
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陈若川所在的地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裘千易再也忍不住了，哀鸣了一声，迅速在陈若川身边降落。
他把陈若川抱起，这一抱，他更加清楚地看到了陈若川身上的伤痕。他脖子处的勒痕皮开肉绽，血凝固在上面隐隐发黑。他的手指红黑白三个颜色混合在一起，右手的五只手指都充了血肿了起来。
更严重的是他折掉的手和脚，像僵硬的木头一样违和地组装在他的身体上。裘千易一抱，这些折掉的肢体就像坏掉的发条一样发出了奇怪的细响声。
陈若川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就像沉浸在一个幸福的梦境中。被抱起后，他的黑发往后仰，露出了带着血迹的额头。
“哥哥……”裘千易的眼睛瞪大，泪水蓄在他的眼里，又溢出流了下来。
愤怒把他所有的理智都驱赶，他像一个被魔鬼占据灵魂的堕落者，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伤害哥哥的虫碎尸万段。
“哥哥，别怕，”裘千易颤抖着手，眼泪砸在陈若川脸上，带走了他脸上的灰尘，“我现在就带你去治病。”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陈若川，朝着医院的方向赶去，黑色的翅翼在空中展开，带动一阵疾风，频率极快地一开一合，留下一片模糊的幻影。
一路上，裘千易都没有想通，陈若川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究竟是谁对他下的手？
难道是他无意中得罪过的虫？想到这个可能，裘千易的眉头深深皱起。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地去锁定嫌疑虫。
可左思右想，他实在想不出他得罪过谁。
自他进入军校后，做事谨慎，待虫和善，从不轻易和虫红脸，甚至还多次指点过向他来请教的虫。唯一结了恶缘的，只有穆丁。可穆丁撬他墙角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伤害哥哥？
医院就在前方了，裘千易来不及细想，当即放缓速度降落了下来。
他把翅膀一收，抱着陈若川走了特急通道。
医院里值班的虫见到他们，立刻就围了上来，从裘千易的手中把陈若川接了过去。
几个医生虫简单地查看了一下陈若川的伤口，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弄的，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一个绿色眼睛的雌虫问。
这种疑似虐待而造成的伤，在白石军校从来没有出现过。反倒是他以前在主星工作的时候，见过一些已经结婚了的雌虫身上会有这种伤。
“抱歉，我不清楚，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了。”裘千易眼睛通红，脸上都是愧疚。
“没事，你先去缴下费，我们立刻带他进去抢救。”绿眼睛虫安慰了裘千易一句，立刻推着陈若川往手术室的方向走。
裘千易按照工作虫的指示，把信息填好，又把费用缴了，完事后当即赶往手术室等待陈若川出来。
在裘千易的印象中，陈若川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他抱住陈若川的时候，对方身上的温度低得吓虫。
他抱了一路，陈若川身上还是很冷，怎么捂也捂不热。血液半干了之后，变成了一种又腥又黏的味道，让虫闻了想要作呕。
这血把裘千易的手也染脏了，他想去洗个手，又怕自己错过手术结束的时间，干脆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
可这半干的血格外烦虫，擦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像一层薄膜一样了附着在了裘千易的手上。
“啪”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
裘千易精神一振，赶忙迎了上去。
“医生，情况怎么样？”
“这个病虫的信息确定没填错吗？”
两虫的声音同时响起，彼此都愣了一下。
绿眼睛的医生看出裘千易脸上的焦灼，率先开口道：“他身上错位的部分我们已经帮他矫正了，两条腿好好休养的话，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左手的情况比较严重。”
他停顿了一下。
“严重？具体是什么情况？”裘千易一把抓住医生虫的手，神情有些激动。
“你冷静一点，”绿眼睛虫叹了口气，“左手会留下轻微残疾，不会很影响日常生活，但是，一些精细手部动作他做不了，比如射击、外科手术、精准维修。”
裘千易脸色一白，嘴唇抖了抖，没有做声。
这个身材颀长的绿眼睛虫眼神复杂地看了裘千易一眼，“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的表情变了，那双眼睛变得犀利起来。
“信息填报表上显示送来的是一只雌虫，但我在给他做伤口检查的时候，却发现他没有翅缝线。”
“你撒谎了？”绿眼睛虫眯着眼睛，“或者说，他撒谎了。”
裘千易的心跳在他的注视下猛烈地跳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