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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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破天荒的取消了晚自习。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宿舍。
舍长看到谢歆回来了关心了两句。
许沐洗漱完后就坐到书桌前做题，他再抬头时已经九点半了，桌面上放了一个小木盒，全封闭的，窥不见里面任何东西。
今天捡的两颗牙齿已经和之前的一同放置在里面，许沐静静地看着它发呆了一会。
身后的椅背被人拉动，许沐连人带椅子被调转了个方向拉到谢歆面前。
“没有什么想说的？”谢歆语气轻柔得像一团棉花，他从来没用过这么轻的语气说话。
面前的人低着头，不一会肩膀微微耸动起来，竟然哭了。
谢歆抬手给那人擦眼泪，他也没想到会把人惹哭，本来想着许沐会犟个嘴什么的，他忘了许沐根本不会犟嘴了。
“谢歆……对不起，对不起。”许沐一直低着头，拉起那只为自己擦眼泪的手背盖住眼睛。
他不该为了这几颗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和谢歆置气，还那么多次，明明谢歆是为了自己好。
滚烫的泪滴从那双水做的眼睛里流出来，沾湿的睫毛扫在手背上痒痒的，快要把谢歆的皮肤烫化了。
许沐终于抬起头，整张脸被眼泪染得跟小花猫一样，好不可怜。
谢歆贴近他的脸侧，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脸颊移到耳边，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小沐是个爱哭鬼。”
记忆涌上脑海，许沐从小就很爱哭，而且只在谢歆面前哭，小时候的谢歆把许沐当做宝贝一样哄。到了初中后两人关系突然没那么亲密了，许沐再哭的时候谢歆也只会递个纸巾，后来上了高中忙于学业，关心更加少了，不过谢歆愿意借给许沐一只手安慰他。
谢歆也不明白这种隐忍的感觉来自哪里，他在克制什么？以前的谢歆一定把许沐当做很重要的人，但是在忍耐自己的情绪。现在他不想忍耐不想克制，许沐是属于他的，他要占有许沐的一切，就算许沐死了尸体也要被他吞噬。
许沐拿纸巾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擦得脸颊眼皮都红红的，他认真地对谢歆说：“我不会再瞒着你了，我把盒子交给你，求你不要讨厌我，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说着又声音颤抖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哭的原因只是因为怕被朋友讨厌，谢歆想起来以前从来没对许沐说过讨厌绝交这类词，也没和许沐闹过矛盾，许沐说他是唯一的朋友是真的。
“以后可以借给你肩膀。”谢歆安抚性的抱住许沐，拍了拍他的背。
一句闷闷的声音说：“谢谢。”
刚才许沐抬起头的样子让谢歆有种冲动，想要吃掉他的冲动。
是食欲吗？不，不是凶狠的撕咬，是轻柔慢热的咬，不，也不是咬。
一个贴切的词在谢歆的脑海里浮现，亲吻。
他想亲吻许沐。
谢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冲动，只知道这是情侣该做的事情，他和许沐应该是主宰者和附属品的关系，这种冲动很奇怪。
两人在宿舍中央坐着拥抱属实有些诡异，同宿舍的两个舍友看着这一幕都愣在原地，这谢歆啥时候这么gay了。
一定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情义，一定是。
谢歆一个眼神看过来，两人装作很忙得样子各自逃离了。
夜晚，许沐睡得并不安稳，他感觉自己身上像有虫子在爬，明明刚洗完澡，却身上很痒。
那条红色的蠕虫爬过许沐的腹部，像在寻找合适的地方下口，最后停在了腹部最柔软的地方，扭动着身子吸血。
谢歆察觉到对面床上的人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盯着对面看了许久。
随后他来到许沐的床边，他的身高刚好可以和床上的许沐对视，许沐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紧被子。
谢歆的手伸进了许沐的被窝里，里面被体温暖得热烘烘的，谢歆捉住那只纤长的手，一路摸到许沐的睡衣里蹭开所有扣子，沿着胸膛滑到腹部，他捏住那条该死的虫子手掌开裂将它吞了进去。
“没事了，睡吧。”谢歆捋了一把许沐的额发。
皮肤上的痒已经消失了，许沐把通红的脸埋进被子里，他感觉自己可能有皮肤饥渴症，谢歆的手是温凉的很舒服，他有渴望更多的感觉。
一夜无梦。
差点又被秃鹰逮到，阮语和谢歆踩着点进了教室。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很离奇，早读已经开始了大家也没有安静下来。
班主任准时来看早读，巡视了一圈之后就开始挨个叫新转入班级的人出去谈话。
朗朗读书声中，荻秋偷偷藏在课本后问许沐：“昨天你们为什么走那么快，你还没告诉我你宿舍在哪儿。”
“嘘——早读不能讲话。”许沐竖起食指给荻秋一个提醒。
荻秋不放弃，仍在说：“读书声这么大怎么可能听到，你就告诉我吧。”
“荻秋！出来一下。”班主任拔高了音调叫了一声，显然是发现了他在说悄悄话，这下不仅要听班主任唠叨还要挨一顿训了。
等到早读下课后，大家都去食堂吃饭，荻秋和乐澄又跟在许沐身后。
谢歆似是默许了两个人的存在，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两个人能将许沐怎么样，他们还不足以让谢歆戒备。
昨天的食堂还混乱一片，拉着显眼的警戒线，今天就整洁如新，像翻新了一遍。
而尸体已经不在了，满地的血也消失殆尽，许沐蹲在地上抚摸了一下光洁的地砖，只有瓷砖间的缝隙里留有一些暗红色痕迹。
“我猜伤害同学的那个怪物和前天晚上红楼看见的怪物是同一个无牙怪。”许沐给这个怪物起名叫“无牙怪”，顾名思义因为怪物的牙齿都掉落了，还被许沐捡到了。
谢歆点了点头，提点了一下许沐：“再往前呢？”
许沐想起来那位吐血的同学，他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样子，“那个同学，他也是被害者吗？毕竟我捡的牙齿都是在被害者身上的。”
“或许吧。”谢歆只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许沐打算回教学楼后去那个人的班级看看。
现在谢歆的左手臂被绷带封印，半个月后才能拆线，倒是受伤后谢歆老实了很多，没有再让许沐感到奇怪。除了洗澡不用自己，其他小事谢歆都在使唤许沐，类似挤牙膏，翻开课本，拉上外套的拉链。谢歆的手可以灵活地动，只有手臂被缠满了绷带，他只是单纯想让许沐伺候自己。
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还是很自来熟的，现在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没有刚见面的尴尬了。
谢歆和对面两人有时还能拌两句嘴。
不过最后还是以荻秋的不要脸行为让谢歆说不出来话。
许沐很喜欢这个氛围，如果乐澄和荻秋算朋友的话，他现在就有三个朋友了，可是心里总觉得不安。
好害怕谢歆忽略自己，如果谢歆只有我一个朋友就好了。
许沐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相处。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平时太听话了，让谢歆感到无趣，以往的谢歆总是淡然的看着他，好像他也不知道谢歆内心是怎么想的，自从暑假回来，谢歆像变了一个人，不过好像是建立在自己不听话的基础上，难道现在才是真正的谢歆吗？是因为之前的自己太无趣了，根本让他提不起兴趣才会那么淡漠。
许沐夹了夹菜又放下，他很久没有动筷。
“不要走神。”谢歆用左手握了握许沐垂在腿上的手。
许沐笑了笑，回握了一下。
乐澄在对面看到两人在桌子底下的互动无声尖叫：“他俩就是谈了吧！都偷偷在桌子底下拉手了。”
“明显就是谢歆手疼，许沐关心一下好吧。”荻秋坚持着他的直男滤镜。
午休时间，荻秋跟着谢歆他们回了宿舍，荻秋的宿舍在谢歆他们的楼下。
他看了谢歆的宿舍后不满得抱怨：“为什么你们是上床下桌的四人寝？！”
许沐给他拿了张椅子：“只有年级前十可以住啦，我是托了谢歆的福被他拉进来的。”
“还有独立卫浴，还有阳台，还有专门的洗衣机！”荻秋感叹差距太大，他的宿舍不仅是八人寝，书桌也只有两张，浴室和厕所是楼层公用的，洗衣机也是只有浴室才有。
谢歆拉过椅子不打算让他久留：“再告诉你个扎心的事实，乐澄也是四人寝。”
荻秋心中更不满了，学校怎么能区别对待学生，而且乐澄根本不是年级前十。
“乐澄连续拿过两届化学竞赛省一等奖，很厉害吧。”许沐在公示栏上看见过乐澄的名字，全省才三十几个人，乐澄是个过于耀眼到大家不敢接近的人。
和谢歆不同，谢歆无疑是年级里最优秀的但他不屑于社交，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只是看起来孤独但他身边有许沐，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是朋友。乐澄在年级里是个很出名的女孩，风评在每个人嘴里都很好，她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有时还犯些小错误被年级主任通报，不过没见到她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像是一群人里踩着滑板逆行的追风少女。
“也就是说学校里明明有多的空房，就是不想给别人住呗？”荻秋算是听明白了，年级第一要求的可以破例，得奖的也能破例，就只是想激励其他学生。
谢歆打开门邀请他走：“等你考上年级前十我搬出去给你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