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 15 章 ...
-
外面烟花一波接着一波,从零点开始一直有四十分钟才渐渐停了,对我们聚在这里放烟花的人来说这是个很热闹的年,对那些留在家里看春晚聊天的也是。
以往我们家总是早早睡了,没人看节目,一个身体不好两个大忙人,连凑一起说话的时间都不太有,更何况感情不好,说不来什么话。
我很多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年了,缩在李良言怀里,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面绚丽多彩的烟花,全是对他们的感谢。
感谢李亦乐坚持劝我出来,也感谢宋溶不嫌弃,感谢遇见李良言。
缘分太巧妙了,人这一辈子能遇到那么多人,偏偏最后让我和李良言相拥跨了个年,跟这个远道而来的人,若不是缘分,我们两个天南海北的,怎么会凑在这儿。
我珍惜缘分,所以更显得此刻弥足珍贵。
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的贪婪。
没一会儿李良言单手打字,对我说得回去接他们两个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就坐起来自己戴好围巾老老实实坐着去,李良言下车还看我一眼,“怎么,冷吗?”
车上早不冷了,我摇头,“嘴唇坏了。”
他听了就笑,“他们不会管的。”
“我要面子。”说完我催他赶紧的,别让人冻着。
李良言立马抱怨我脾气大,以后的日子怕是过不了了。
我笑着低头,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心说能有多久的日子呢,我活不了那么久啊。
李亦乐一如既往地兴奋,不过眉眼间也带上些倦意了,他笑着回头问我看没看见最后那波烟花,我说都看见了。
“你们为什么开车出来啊?”他又问。
宋溶从后视镜看我一眼,也有探究,但应该是好意,我笑着回答:“不习惯二氧化硫的味儿。”
李亦乐重复一遍,像是头一次学会这词,又说:“我以前都说炮声味,你可真学术啊。”
我们一车人都被他逗笑,逗得李良言都小声学了一遍‘二氧化硫’。
我手在下面打打他腿,他嘶了声,李亦乐坐回去老实了会儿,我能从侧镜看见他在偷笑。
他太好玩儿了,无忧无虑的感觉真好。
他们把我送到楼下,我走时都不敢跟他们大声说话,只用力挥手,李良言透过窗口抬了抬下巴,又把手机抬起来示意,我点头,转身轻手轻脚回去了。
回自己家跟做贼一样,好在一直到我回了卧室都没别的动静,他们没醒。
我脱了外衣给李良言发消息,注意到自己手机满电,才想起来充了半天电是为了出去拍视频的,结果视频一条没录上,不过也好,这一晚过的挺好,视频录没录已经不重要了。
李良言消息回的很快,说他打算在宋溶家客房休息。
我想了想,干脆戴上一边耳机给他打过去视频,“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回家的打算。”
“我本来说把你送回来就自己回去,他们不让。”
“换谁都不能让,一点多了,还折腾什么。”我身上都是烟花味儿,不敢上床,坐在地毯上说话,李良言估计也是这意思,一直站着,我好奇问:“你怎么不找个地方坐。”
“不坐了,一会儿洗澡去。”
我缓缓啊了声,“我影响你洗澡了啊?”
李良言居高临下垂眸看我,“不影响,我还能给你现场直播,要看吗?”
我听得脸红,手指抠了抠手机边缘,“不许进度这么快。”
李良言笑着把手机放到桌上,“一起去洗澡吧。”
我还真同意了,两个手机互相陪伴,主人在浴室里争分夺秒,好像要比赛一样。
到底是李良言比我先出来,他头发比我短,洗起来也不像我顾及的那么多,动作快了总怕磕到,等我擦着头发出来,他已经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等我了。
我撇撇嘴,把空调打开,我没办法吹头发,肯定吵醒那两人,只能换着毛巾擦,尽量保持屋里温度。
李良言隔着屏幕都脸黑了,“你知道自己不能吹头还洗,就不能忍一下啊。”
“难闻。”我皱着鼻子说,又夸张的向上抬头,闻着我洗发水的味,“这个味道好闻。”
李良言拿我没办法,摸了摸手机顶,动作像在摸我头,“我原来以为你很胆小的,没想到你自己主意这么大,明天发烧了怎么办?”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洗的时候只想着难闻,淋了水才想起来现在什么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头都湿了一半,干脆就继续洗完了。
“明天要是难受就给我打电话。”
我趴到桌上看着李良言,笑问:“你几岁?”
李良言顿了顿,顺口答:“二十,你不是知道?”
我挑眉看他,等了两秒李良言才反应过来,笑着叹气,“小你一岁就不能管着你了?”
我挑眉,“你想吧。”
“你们这边尊卑观念这么强啊?”
李良言开玩笑问,我跟着笑,“对啊,按理说今天应该给你压岁钱,你也应该给我磕个头。”
“你快得了,大一岁给你厉害坏了。”
李良言不听恶霸施压,恶霸也没办法,又坐起来搓了搓头发,顶着一头乱毛叹气,“后悔了,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李良言哼哼两声,倒是没再说什么,怕打击到我。
我不睡他就陪着,别人跨年,过了零点就老实了,我们这跨年的,从一点多挂电话到快三点,我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睡了几回,每次睁眼李良言都端坐着在写东西,这好像是他正常的作息。
我看着都累,“你们写东西一定要熬这么晚啊?”
我说话都不精神了,带着鼻音,说话时嘴都没张开,难为李良言能听懂。
他摇头,“不是每天都这样,有时候有想法了就多写点儿。”
我哦了一声继续趴回去,细数自己看过的那些书,“真难想象,原来那些书都是这么写出来的。”
“怎么写?”
“困到意识迷离。”我意识迷离说。
李良言笑着看我说梦话,好一会儿才叹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说的那样,不过李大作家现在确实有些迷离。”
我眼睛挑开条缝,“困就睡。”
李良言靠近手机,明明没有什么区别,却还像说悄悄话一样对我说:“想你想的。”
我转过头去趴着,连个音都没给他。
听着他短促的笑继续迷离去了。
第二天我是被吵醒的,楼下突然响起一阵鞭炮声,吓得我坐起来心砰砰跳了半天,还带着些熬夜后遗症,头疼胸闷的,有点恶心想吐,过了好一会儿才好,趴回去想继续睡,先看看手机有没有消息。
李良言早上六点时给我发消息,说他已经醒了,有事叫他。
我头埋在枕头里想了好一会儿我们昨晚挂电话的时间,都四点多了,他六点就起床?
他的作息怎么这么恐怖?
我一边惊讶一边陷入沉睡,再醒已经是九点多,被枕头闷醒的,游泳的梦做了半天,一直咬牙鼓劲不肯输,再不醒被憋死的可能都有。
我彻底醒了就给李良言发消息,起床感觉自己体温正常,除了熬夜剩下的头胀没别的毛病,就走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饭吃,杨霁和陈宇都走了,鞋柜里没有他们的鞋,一般初一上午都是他们出去走亲戚的时间,从我病了就不带我出去了,把我隔离在家。
我不在乎这些,现在反而觉得自由,去厨房转了一圈,杨霁还是给我留了些饭的,我自己热了热吃上两口,实在没什么胃口就又放回去了。
回卧室看见李良言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没接到,我打回去,“我没事,刚才出去吃饭了。”
李良言叹气,电话那边是呼呼风声,“我都出门了,吓死我了。”
我笑着坐在床边,“你要不回去吧,外面冷,我什么事都没有,一点儿没发烧,就是困,一会儿还想再睡会儿。”
李良言没说回去,只问我家里有谁。
我自己。
他来时穿得不是自己衣服,应该是那俩人给他找了件,省的衣服上有炮声味儿,我也学会了,抱着自己衣服出来洗时跟李良言笑着说。
他没在我家客厅停下,帮我一起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转上,问完我可不可以以后直接进了我卧室。
他坐我书桌前,我让他去床上坐,他指指自己外衣,“能穿这个上床啊?”
我笑起来,“那我平时也会穿睡衣坐椅子啊,不是都沾上了。”
他想了想,还真是,“那怎么办呢,我已经坐上了。”
“把我椅子洗了吧。”我坐到床边,拍拍被子,“没事,本来我也不在家住多久。”
“还不久啊,都回来小半个月了。”李良言还靠坐在椅子里,视线一直停在我嘴上,伤口还微微疼着。
我挑眉看回去,问他有什么事,他笑着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想讨个早安吻,允许吗?”
我往后缩了下,“什么身份就来讨吻。”
昨晚浓情蜜意那么久,都忘了我们两个互相都没有表白,目前还是朋友身份。
李良言站在我身边停下,为难地盯着我眼睛,视线相对,我竟能忍住真的不笑出来。
“对啊,我还没有个合格的身份。”
他往后靠了靠,几乎单腿跪下来,最终却只蹲下,十分认真的看着我说:“我们现在确实进度有些快,再给我些时间,我要好好追求你。”
我十分不解的歪头,难道不应该现在给我表白?
但我没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