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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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一早，莫哀醒来，怀里抱着一只猫，而自己则被何过抱着。
他轻轻动了动，翻身一看，却发现何过已经醒了。
“早。”何过笑着说道。
“早啊，何警官。”莫哀仰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笑道：“生日快乐，你又老了一岁。”
生日祝福好像不是这么祝的吧？不过无所谓，他宝贝怎么祝福他，他都喜欢。
“谢谢。”何过低头，笑着问：“我有生日礼物吗？”
莫哀轻笑了一下，回答道：“想要什么直接说。”
“直接取可以吗？”何过起身，亲吻了莫哀的脖颈，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
小孩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表示不论做什么，他都愿意。
突然，被子里有一个毛团快速移动，夹在莫哀与何过的胸膛之间，开始叫了起来。
何过心里一紧，完了。
“怎么办啊，何警官，孩子饿了，得喂奶了。”看到何过愣住了，莫哀毫不收敛，笑得很大声。
还能怎么办？自己凉拌给孩子喂饭。
何过满脸幽怨地举起瑞瑞，然后亲吻了莫哀一口，趁他愣住的瞬间起身去给小猫开罐头。
当他跑进卧室时，莫哀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
操！
何过感觉今天虽然是自己的生日，可一整天似乎都不太顺利。中午吃完饭，莫哀靠在沙发上，与何过一起看电视。
“小孩，喜欢看电影吗？”何过倚靠在莫哀旁边，突然问道。
“说实话，其实是不喜欢的。”莫哀愣了一下，回答道。
“为什么？”何过有些不解，继续问道。
“因为我的人生已经比电影更狗血了，不过今天是你生日，我可以陪你去。”莫哀托着下巴，继续说道：“最近好像有一部评分很高的电影，说是感人泪下。”
“什么类型的？”何过似乎有些感兴趣。
“爱情片。”莫哀答道。
“结局怎么样？”
“他们分了。”莫哀如实说道。
“不去！我不去看！”何过立刻大喊。
莫哀见他一下炸了，觉得好玩，想要逗逗他：“我偏要去。”
“我不要去！”何过皱着眉头，显得很无奈：“小孩，咱找些圆满的片子看成吗？”
“何过啊，有时候人生就是不圆满，怎么办？”莫哀睁大眼睛问他。
“想办法，我想办法让以后顺心顺意，我相信事在人为。”何过答道。
莫哀轻笑：“我们去看看吧。”
“不去！”
“何过，去看看吧，何警官，老公～”莫哀发现这些话何过非常受用。
“就这一次，以后电影我来挑。”何过受不住，只好答应。
莫哀点点头，笑道：“好。”
从电影院出来时，何过紧紧握着莫哀的手，不愿松开。
莫哀笑道：“怎么了？”
“你之前分手，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想着自己得了绝症，想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孤独去世？小孩，你好狠的心啊。”何过脸上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
莫哀没想到电影的内容竟然是这样的，他只得笑笑：“我曾动过离开你的念头，何过，我没法拉着你一起死，是你教会我值得被爱与爱。但现在，我只想与你长久。”
“真的吗？”何过眉头微微皱起，眼中萦绕一抹忧伤。
“人会先担忧怎么死，才会考虑如何活。”莫哀轻轻揉了揉何过的耳垂，温柔地哄他说道。
生日里讨论死亡的话题，总是让人不舒服，莫哀希望何过能从这种氛围中抽离出来。毕竟他吃了沈轩的药，应该能陪何过多一些时间，哪怕三五年也好。
莫哀抬头看了一眼高挂的太阳，才注意到已经接近午时。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亮，他牵起何过的手，自己走在前面，时不时还回头望几下。
“别不开心啦，今天你生日，高兴点何警官！下午我们去庙里求个签怎样？”莫哀试图转移话题，语气轻松。
可何过依旧不依不饶道：“我跟你一起走行不行？”
莫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今天是他的生日，莫哀不想因为不高兴而打他，于是抬手抚上何过的脸，柔声道：“我最怕的就是这个了，所以无论如何，不行。”
命运不讲公平与否，但莫哀不希望何过因自己而这般结局。
今天分明是何过的生日，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仿佛心都碎成了粉末渣子。何过无言，任由小孩牵着他走，不管哪里，都想跟着他去。
他忽然觉得这刻真好，可又真不好。
莫哀带着何过去了江城里人流最多的寺庙。
“抽一个吧，何警官。”莫哀哄道。
何过盯着签桶随手抽了一支，还没看到签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韩钦的来电。
“喂？”何过接起电话，将签递给了莫哀，自己则走到了一旁角落聊事情。
“你可能得来局里一趟。”韩钦的语气格外严肃。
莫哀见何过在忙，记下了他的签号。随后又放了回去，重新摇了摇签筒，自己也抽了一支。
他看了一眼签纸，决定去找人解签。
“师傅，二十五号签和三十五号签的解卦可以给我看看吗？”莫哀问道。
“等一下，我去找，扫码吧。”师傅应道，随后递过了解签卡。
莫哀扫了码，收好卡后走开了。他将自己那张解签放好，首先看了看何过的解签内容。
“火地晋，中上卦，事业蒸蒸日上。”莫哀轻笑一声，看到何过接完电话走了过来，便对他说：“你的签说你迎难而上，克敌制胜，勇往直前。”
何过眉毛微微一挑，被小孩夸了一下，令他心情略好，反问：“那你的签呢？”
莫哀摊摊手：“没抽，没看，没注意。”
“给我看看。”何过坚持道。
莫哀躲开了：“不给。”
何过笑了笑，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开始搜寻他的口袋，但莫哀总是藏得严严实实。
“刚刚韩警官打电话，什么事？”莫哀忍不住问。
“叫我回去局里一趟。”何过叹了一口气，“大概一个小时内就得去了。”
“今天你不是休假吗？”莫哀有些不高兴地问。
何过的心疼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强忍着翘班的想法，哄道：“宝贝，这个案子是临时加的，别难过，明天我再陪你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莫哀将额头顶在何过胸膛，听着他心脏的跳动。
何过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那只能下周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算了，今天是你生日，要难过估计也是你更难过。”莫哀抬起头，望进何过的眼睛，“何过啊，何警官，上班时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你。”
何过点点头，将莫哀送回家，自己则赶去局里。
回到家后，莫哀有些闷闷不乐，何过加班的情况太恐怖了。即使是生日，两人也只能待一起半天。
他盯着瑞瑞，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突然，他决定去洗个澡，除掉自己身上的霉气。
结果，他的解签卡从衣服口袋里掉到地上。
捡起看了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
下下卦，天雷无妄，不可妄行，妄行必有所失。
对他来说，什么是“妄行”？与何过在一起？还是别的？
莫哀把解签撕掉，丢进了垃圾桶，打开了淋浴头，站在温水下沉思。
何过不是他的妄想，是一切，是他活着，生命里的意义和慰藉。
企图吃药治好病才是他的妄想。
莫哀关掉水龙头，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他走到客厅，抱起笼子里的小猫。
他轻柔地抚摸着瑞瑞的后肢，声音低沉而温暖：“瑞瑞啊，我总能感觉到你的后腿在动了。你一定能恢复过来的，努努力，好吗？”
小猫似乎听懂了他的心情，后腿微微抽动了一下。
那么小的生命都在努力痊愈活着，他又怎么能轻易认命？
莫哀单手抱着小猫，站起来翻开挂在门口的包，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邱平礼给的药，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他仰头吞了下去。
何过不在的时间，莫哀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他不愿打扰那个警察上班，索性抱着小猫上床，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新药的缘故，久违的噩梦再次袭来。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莫哀，即使在梦里，他也拥有了反抗的能力。
瑞瑞似乎注意到他的不安，舌头轻轻舔了舔莫哀的指尖。不到一会儿，瑞瑞也沉沉睡去，安静地蜷缩在他怀里。时光悄然流逝。
直到凌晨，何过才悄悄回到家。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像做贼一样偷偷溜回去，或许是因为太晚了，怕被小孩训斥。他轻轻拧开铁皮大门的锁，走进屋里，屋子里一片黑暗，寂静无声。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进浴室随便洗了个澡，然后熟练地走向卧室，从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上了床。
他看到莫哀缩成一团的背影，心软得有些动容。轻轻伸出手，想从背后将这两个小可怜抱进怀里。
可手还没碰到莫哀，他就愣住了。
莫哀翻了个身，毫不犹豫地朝他怀里依偎过来，甚至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
何过定了定神，仔细察看，发现莫哀并没有醒来。他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莫哀紧紧抱住。
怀中的莫哀似乎没再被噩梦惊扰，安然地微微勾起唇角。
唯一没被抱着的，是他爸翻身时忘记抱住的瑞瑞。不过瑞瑞睡得很香，根本没有察觉。
本以为这样已经够恶劣了，后半夜的时候，小猫的被子都被扯走，也亏得它有毛发保暖，小猫冷的蜷缩成了一团，决定第二天一定要生个三千块的小病。
爸不疼，爹不爱的，像什么话。吵架了就“瑞瑞哄哄”，不吵架了就它这只小猫遭冷落。
它忿忿不平地起身，绕过枕头，从莫哀与何过之间的被子缝隙里钻了进去，找了个位置趴在莫哀的颈间。两条前腿舒展开，打了个哈欠，又眯起眼睛睡了。
何过微微睁开眼，伸手顺了顺瑞瑞的毛，将臂弯收的更紧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