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竟是我自己》祖鱼

26、中原故人、花家七子

　　这次回中原为的就是当初和花婆婆的约定，说好了有机会就立刻去寻她。
　　戚玉心下惴惴，以前为了保护花婆婆他们，他们的消息自己从不去打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境况如何。
　　石观音一死，很多事情没有了后顾之忧，给他一种宛如新生的感觉，犹豫片刻他决定跟阿忍、昆塔和卜多坦白他以前的事情。
　　和石观音的渊源，沉重的血海深仇，生死未卜的父母……
　　昆塔和卜多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听着，阿忍拉住了戚玉的手用力握住，“还有希望，没找到他们就可能还活着，都会好起来的。”
　　戚玉明白这个道理，轻笑一声，“我本姓戚，叫戚玉，之前化名为玉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抱歉，欺骗了你们。”
　　“嗐，这算什么骗，不都是小老板。”
　　“那我可要叫戚忍？”
　　戚玉被他们逗笑，“你可不就是‘气人’。”
　　阿忍中原官话说的一般，没听出来戚玉调侃他的意思，迷茫的样子让戚玉捧腹大笑不止。
　　直接来到戚氏大院，叩门静待，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童子开的门。
　　“你们家主人现在是谁？”
　　小童子傻愣愣地也没问他们是谁，就回答道：“是竹管家。”
　　戚玉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微微一笑道：“去告诉竹管家，他家少爷回来了。”
　　“哦。”说完童子就小步快跑进了屋子，门也没关。
　　见惯了老奸巨猾的商人，此时再见这个童子，阿忍倍感疑惑，“中原人，都是这么……民风淳朴的吗？”
　　已在中原待过一段时间，有过经验的昆塔说道：“不，是这个娃子没啥心眼。”
　　卜多觉得这个小童子挺好，夸奖了一句：“是个好孩子。”
　　不多时就听到一阵疾跑的声响，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青年才到院子就开始朝门口张望，对上戚玉含笑的眼神，竟直接掉下了眼泪，“少爷！”
　　戚玉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小竹，拍了拍他的背部，等他缓过来。
　　“少爷，八年了，你才回来。”
　　戚玉讪笑，“本来至少要十年的，我已经尽快回来了。”
　　“少爷，进屋再聊，各位请随我来。”小竹擦干眼泪，板直身子恢复了管家模样，可惜通红的眼眶让他实在威严不起来，甚至还有点可爱，还是当年的样子。
　　客厅的布置几乎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戚玉环视一周，满满都是回忆。
　　“花婆婆不在这？”
　　“花婆婆年事已高，家里也没有孩子赡养她，三年前就被花家的人接过去享清福了。”
　　戚玉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明天就去趟花家吧。
　　“你这几年可有我父母的消息。”
　　小竹无奈摇头，“自从少爷走后，老爷和夫人安排好家中产业事务就出门远游了，偶尔会来信，上一封信是两年前。”小竹将八年来收到的三封信都交给戚玉，都是家中产业的事情，没有太大的价值。
　　问过家人情况，戚玉没有忘记问一问中原的朋友，“方柴钰的近况你可知晓？”
　　“当年他从外地回来还来找过少爷呢，可惜我也不知道少爷你的行踪，后来也经常来问，大约一年多前，方少爷去京师开铺子了，说是要出去闯一闯。”
　　戚玉遗憾不能立刻见到老朋友，但又高兴老朋友过得很好，似乎比当年长进不少。
　　小竹忽地想到了什么，兴奋地问道：“少爷，你可要见流云！”
　　“流云还在？”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当年自己是买了一匹关东宝马来着，没骑上几次就去了西域。
　　“少爷是你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它的，流云一直养在院里，待遇好着呢。”
　　戚玉来到马厩，里面竟有七八匹马，他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流云，他抓了把马草凑到流云嘴边，摸了摸它的马鬃，“流云，想不想我啊？”
　　小竹站在他背后幽幽道：“少爷，这不是流云。”
　　小竹指了指马厩最宽敞的一片区域，里面有一只白猪，哦不，一匹白马……
　　“小竹，你这弼马温干得挺好……”戚玉一时语塞，他想起来了，以前流云就好吃不爱运动，有这个结果也是情理之中。
　　他指了指其他的马儿，“那其他的马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喂的那匹和流云长得还挺像。”
　　小竹一副求夸奖的模样，“这些都是我给流云配种得的良驹！”
　　嘶——
　　流云过得可比人快活多了。
　　待到客人都去房间休息，小竹单独和戚玉相处时，小竹才犹豫着问道：“少爷，您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戚玉定定地看了会小竹，笑道：“我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但是如果我要去一个地方很久，我一定带你一起走，好吗？”
　　“好！我知道少爷说话一向算话。”小竹喜笑颜开。
　　“那是！你家少爷一诺千金。”
　　在戚氏大院休息了一晚，第二日阿忍和戚玉就骑着昨日认错的精壮白马去了花家，昆塔和卜多则选择留在虎丘为以后开镖局做前期的市场调查。
　　一路听见不少花家的传闻，前几年花家做起了地产生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到处购买地产出租，等其他人想起分这块蛋糕的时候，花家已独占江南的市场份额，别人就是做这个地产生意也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老老实实去租花家的地。
　　花家的门庭比多年前宽敞富贵不少，拨动门环叩门，戚玉向开门的门房说明来意，他和阿忍就被请进了客厅等候。
　　桌椅、茶具、厅内装饰，皆是上品，花家确实比往昔更上一层楼，想必花婆婆在这里也过得不错。
　　“玉儿！”岁月在花婆婆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分别时还只有几根白发，现在已全部化作银丝，脸上皱纹也变得更多、更深。扶着花婆婆的是一个微微发福的男子，仔细辨认后，戚玉认出他是花复繁，花家现任的当家人。
　　“花婆婆！花兄！”戚玉一把扶住花婆婆的双臂带她入座。
　　花婆婆的泪水湿润了眼眶，她用热切而又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戚玉，声音略微颤抖：“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我就怕等不到你。”
　　戚玉被这话刺激地鼻头一酸，他拉起花婆婆的手握在两掌中间，结结实实地抓紧了她，“瞎说什么呢，你这身子骨舞一整套的棍法都不成问题。”他压下喉间的哽咽，沉声道：“我回来了。”
　　花婆婆直接将戚玉拥入怀中，低声轻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旁边的花复繁咳嗽两声，“姑母，再哭就要伤身了，话说回来，玉弟弟这些年都去做什么了？就算事务繁重也该早些抽空回来一趟的。”
　　“花兄，这些……”
　　戚玉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花复繁打断，“你也是姑母的侄孙，和我平辈，都是一家人，这么叫太生分了。”
　　花复繁说的当然不是表面的客套话，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拉近乎，戚玉明白，花复繁这是想要做自己的靠山，也许是从花婆婆那里知道自己家里没有顶事的长辈，就想像照顾花婆婆那样也照顾一下自己。
　　戚玉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那……繁哥。”
　　花复繁笑眯眯地应了声。
　　“我之前远走去了西域，具体原因不便道明，也是因为答应了父亲和母亲，在时机成熟前绝不回到中原，这才迟迟未归。”戚玉转而向他们介绍阿忍，“这是我在西域一起长大的兄弟阿忍，我和他这些年在西域共同经营了个玉氏商会。”
　　“玉氏商会？有所耳闻，我这些年主攻地产生意，其他的也略有涉猎，玉氏商会的果干极甜，你嫂嫂和侄儿们都很喜欢，还有西域特色的织物，在市面上都是抢手的货物。”
　　阿忍补充了部分玉氏商会出售的货品和业务，说得花复繁眼睛一亮，两人差点当场拿出契书签约，就在场面差点走向商务会谈的时候，一美妇人领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进了客厅。
　　花婆婆最稀罕孩子，赶紧招呼两个小童到她这来，“三童、四童，快到姑奶奶这来。”
　　两个孩子显然和花婆婆很熟悉，一下子撒开母亲的手，像个小炮弹一样扑进花婆婆的怀中。
　　戚玉先是向美妇人打了个招呼：“这位是嫂嫂吧，嫂嫂好，我是戚玉，早些年一直受花婆婆的照顾，花婆婆待我如己出，我也就厚颜上门认个亲戚。”
　　美妇人掩嘴轻笑，“有这么俊俏的少年郎做亲戚是我们占了大便宜，只希望我肚子里的这个也能沾点你的福气，生得俊俏些。”
　　双胞胎叫三童四童，再加肚子里的一个岂不是已经五个了，他才离开八年，而且当年复繁哥还要守孝三年不能嫁娶，这岂不是一年一个？！这也太伤夫人身体了吧。
　　“繁哥，短短几年你竟已是五个孩子的爹，这实在是……女子接连生产有损身体元气，还是节制为好。”
　　花复繁一眼就看出戚玉误会了什么，他坏心眼地一笑，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非也非也。”
　　“嗯？”
　　戚玉还以为他不认同生产损伤元气的说法，正准备给他上一堂医学小知识科普讲座，就听到他说：“不是五个，是七个。”
　　？！
　　就在戚玉快要忍不住痛击渣男之时，花复繁悠悠然道：“之前夫人怀孕期间为我纳了两个妾室，诞下三子，夫人肚子里这个是我的第七个孩子。”
　　花夫人已生过三个孩子，还像个少女一般，娇羞地倚靠在花复繁的怀中，双手轻抚腹部，“孩子月份还小，距我生下三童四童已有两年多了。”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就是狗粮有点噎得慌。
　　“我这七童是昨日请了大夫诊脉才知晓的，你们来的也是赶巧，不如等七童出生，认你们做个干爹吧。”花复繁将扇子敲在手心之中，扫视戚玉和阿忍，“我可是看中了你们玉氏商会这个聚宝盆，等七童满月，干爹的礼可不能少啊。”
　　阿忍第一次和除戚玉以外的人建立正式的亲缘关系，他的视线忍不住地看向花夫人的腹部，那里有他的义子，他笑着回道：“这礼绝不会丢玉氏商会的面子。”
　　戚玉见阿忍没意见，随手给两个娃娃塞了两块羊脂玉后说道：“那我就等着喝满月酒了。”
　　小童年幼却非常识礼数，奶声奶气地一齐喊了声：“谢谢干爹！”
　　戚玉眉梢一挑，“繁哥，买一送六啊，三童四童经商肯定是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