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逃跑了么》凋零的橘子皮

18、世态炎凉

　　这回两人顺利来到七楼，敲响了他们这次目的地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普普通通，脸上还有几颗新鲜发红的青春痘。
　　“你们终于来了。”他苦哈哈地向他们招手，让了进来。
　　唐希和傅初缈走了进来。
　　这间公寓里的景象太过可怕，唐希和傅初缈都沉默了。
　　地上到处是瓜子皮和烟头，旁边还有一滩黄色的可疑液体，墙上布满黑乎乎的掌印，污垢厚得像是能抠下来似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到处是嘈杂的人声，吵得唐希头昏脑胀。
　　“哎，施大婶啊，我说你就应该……”
　　“……干了这瓶酒，来生还做好兄弟！”
　　“你是不是拿我钱包了，快交出来！”
　　“我给你说啊，刘婶那人就这样，你也别生气……”
　　“呜哇……呜哇……”
　　“宝儿别哭，来来来，诶，怎么又尿了？”
　　傅初缈的手都在颤抖。
　　唐希鼓足勇气向前走了两步，感到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一个打滑差点摔倒，还好傅初缈眼疾手快地将他一把拉住，他才没摔倒在地。
　　唐希惊魂未定地站直，才发现那是一个沾着呕吐物的酒瓶，里面还有一半酒液，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小伙子向吵吵嚷嚷的人群吼了一嗓子：“人来了，都别吵了！”
　　原本都在聊天打屁的人一下子全都簇拥了过来。
　　“那后生，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一个中年大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亲热道，“你们终于来了，呦，这小伙子和姑娘可长得真俊啊。”
　　她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我姓刘，你们就叫我刘婶吧。那个……枪带来了吗？”
　　唐希正欲回答，傅初缈一把按住了他，她静静地看着刘婶，说道：“枪坏了。”
　　“什么？枪坏了？”刘婶一瞬间把嗓音提的很尖锐。
　　人群中不知有谁在小声抱怨：
　　“我就说枪在他们手里是浪费，这下好了，我们连唯一的武器都没有了。”
　　“那可是枪啊，要换做是我，肯定会好好保护。”
　　刘婶仍有些不死心地问：“那你们还有什么能用的武器吗？”
　　傅初缈拿过唐希手机的擀面杖，一下子怼到刘婶面前。
　　刘婶看着眼前这根风格朴实的擀面杖，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向人群中挥了挥手：“都散了散了，啥也没得。”
　　“噫——”
　　人群中发出一阵唏嘘声，又回到各自的位置，聊天的嗡鸣声渐渐响起变大。
　　唐希尴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傅初缈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拉着唐希退回了公寓门口，却被那青年一把拉住：“哎？你们去哪？”
　　傅初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直到那青年讪讪地松开手，才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对面住。”
　　“对面啊……”他挠了挠油头，说道，“对面有一只丧尸，挺危险的。你们现在也没有什么能用的武器了，要不然还是在这里挤一挤吧。”
　　“不了。”傅初缈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像是被辣到眼睛一样迅速收回目光，“我们能解决掉它。”
　　“那好吧。”青年掏出一大把钥匙，找到对面房间的那一把递给傅初缈。
　　唐希这才恍然想起这青年貌似是物业那边的人。
　　在和人大扯闲话的刘婶竖起耳朵，心思百转。
　　傅初缈简单的道谢后，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对面的门，一只手握住刺刀。里面的丧尸刚一扑出来，傅初缈手里的刀就捅进了它的脑袋里，全程不过一分钟。
　　傅初缈瞥了一眼探出头张望的刘婶，心中嗤笑。
　　十几个人，宁愿龟缩在一个小小的公寓房间里，也不愿过来解决这一只丧尸。
　　见傅初缈拉着唐希正要进去，刘婶连忙走了过来：“诶，那姑娘，你既然已经把这怪物给弄死了，那我们就来这儿了，你看看能把上面楼上的丧尸清理下再住吧，不然你看我们这里十几个人，确实有点挤……”
　　“哦，是这样啊。”傅初缈硬是给气笑了，“我来之前你怎么不觉得挤呢？况且，这是我清理出来的房间，为什么要给你们？”
　　刘婶脸上显出愠色，消瘦的脸上尽显刻薄：“你这小女娃子咋能这么自私，我看你长得周正，还当你是个懂礼貌的。我们这里挤了这么多人，你两个独自霸占一个房，我不说，你心里过得去吗？现在的人啊，真的是……”
　　唐希见刘婶越说越来劲，唾沫渣子到处乱飞，甚至还想上前推傅初缈一把，终于安捺不住了。
　　怒火席卷而来，灼烧着他的理智，唐希的眼睛渐渐变红，像是有什么在不断放大他的情绪，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那跳动让他感到心烦意乱，暴躁无比。
　　除了刘婶，没有人看到，此时的唐希目中仿佛翻滚着有如实质的红雾，像是有无数人在其中呐喊嘶吼。
　　唐希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刘婶，说出的话仿佛压抑到了极致，甚至让刘婶感到不安：“你再说一遍。”
　　刘婶看着他的手在擀面杖上摩挲，突然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吐出一个字，她有种预感，只要她敢说出一个字，那把刀就会挥过来。
　　她会死。
　　她真的会死。
　　此时门口已挤满了人，没有人说话，气氛凝滞得可怕。
　　那青年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把刘婶拉到身后，干笑了两下，打圆场道：“你看，这闹得什么事儿嘛，大家能聚在这里都不容易，不如你们先占个主卧，让他们几个在另外几个房间挤一挤？”
　　他试探着问。
　　傅初缈耸耸肩，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唐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拉着傅初缈走了进去。
　　但是并没有关门。
　　只剩下青年抓耳挠腮地想，这到底是同意了没？
　　刘婶从张开的门里看到里面整齐的公寓，顿时待不住了，一边喊着“让一让”，挤进原本的公寓里，打包了两大包东西，还顺手提走了藏在酒柜下不知是谁的馒头，就打算去对面的公寓。
　　至于唐希有没有同意，她可不管，门没关就说明他同意了。
　　但是等到她拖着包裹出来时，才发现所有人都挤进去了，顿时气得直跳脚。想要挤进去，却被一群大妈一边说着“人太多了”给推了出去。
　　在门关上的同时，刘婶捏扁了手里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