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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死而复生 ...

  •   书叙白呆住了。

      窗外有幽光照进,打在秦绪脸庞上,描勒出那张造物主精雕细琢过的脸,他平日给人的感觉都过分严厉,很大程度取决于工作需要,可褪去那层冰冷的假象,秦绪这张脸,太容易让人起妄念。

      而现在,他与书叙白仅仅只相隔一个下巴的距离,近在眼前。

      意识在脱缰边缘猛地回归,他慌忙爬起,逃也似的钻到床另一侧,将头一蒙:“我,困了......”

      书叙白躲在被子里,心跳声大到刺耳,扑通扑通,像定时炸弹。他头一次讨厌作为人体的基本生命表现,但凡秦绪此刻离他稍微近点,恐怕就得露馅。

      正常的生理反应迫使他将自己蜷缩起来,避免被察觉端倪,在将今日的工作方案在脑中过了一遍后,他才如愿恢复了正常,强压住身下的灼热,这体验并不好受。

      果真,他就不该答应秦绪同床的请求,抛开正常情况,谁会和一个本该老死不相往来的前任同床共枕,还是第二次!

      若是恨透了彼此,还能在打得你死我活后,互不打扰,安稳度夜,可偏偏他贼心不死,妄图贪食那一丝柔情,惹了个引火烧身的下场。

      自作孽。

      -

      “嗯,客户端那边出一份......”

      一大早秦绪就在办公室处理起了工作电话,他早餐向来没有吃热食的习惯,一是麻烦,二是没时间,和书叙白一样,是近乎偏执的工作狂,于是随手拿了片儿法棍随便啃啃,同时给自己冲了杯美式。

      书叙白坐在客厅,他也不是个爱吃早饭的主儿,于是乎两人间的氛围显得异常奇怪,明明是该充满温情的家,此刻却跟办公室并无差别,各忙各的工作,彼此不搭话。

      干巴巴的法棍,苦涩的咖啡,随处都充斥着冷冰冰。

      秦绪站在玄关镜前系领带,但不知是时间紧凑,还是手法生疏,今日愣是打了好半天也没打出个花样来。

      他站在镜子前,不肯挪一步,彻底和领带杠上了。

      “要我帮你吗?”书叙白最终没忍住,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领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极为私人的物品,在很多时候是两性关系里亲密程度的代表,它的暧昧意义让其本身在一些场合,会赋予不同的功能......

      给人系领带,这本就是一件亲密晦暗的行为。

      尤其是,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

      秦绪不置可否,直接慢悠悠举起手臂,那领带就这么随意地搭在他脖颈上,跟随衬衫晃荡。

      眼神清白,可行为却风流博浪。

      这太犯规了。

      书叙白喉结滚动,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耐心解开了那条被秦绪凌虐泛皱的领带,从旁边的抽屉里挑了根更适配今日穿搭的款式,衬衫是沉稳却不张扬的酒红色,格调高级,书叙白选了条gucci的真丝领带,暗纹隐隐弱现,放大了秦绪的压迫感,又增添了几分禁欲。

      一声轻笑:“你很会挑。”

      书叙白快速眨眼,似有逃避,低头红着脸怯怯“嗯”了一声。

      他自己倒是不常系领带,那会让他产生被束缚捆绑的错觉,不可避免激发他潜意识里的躁动,让注意力一整天都放在饰品上,困扰至极。程医生说,这或许和他的并发强迫症有些关系,同样的,这点也体现在他不爱戴任何饰品上。

      但那枚戒指,是个例外。

      不知是不是错觉,书叙白觉得秦绪的呼吸比方才快些,以至于他指尖好几次都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胸膛,点点温热,似小猫挠尾。

      书叙白手起手落,快刀斩乱麻地打好领结,然后撤回到自己的安全领域,像是从一场酷刑里解脱出来:“好了......”而后逃回电脑跟前。

      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问心无愧。

      秦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背影,这让他想起什么,动物世界里雄狮放走那只势在必得的兔子,因为那早晚会是他的。

      都是玩人心的千年聊斋,他要是再分析不出什么,往后就不必在业内混了。

      他看了看镜子里书叙白亲手打上的那个领结,别致独特,是少见的范韦克结。

      “等我回家。”

      秦绪关门前,故意道。

      门猝然关上,书叙白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他的工作脑袋,显然渲染崩溃,宣告死机了。

      -

      林砚周在消失数天后,意外地来了公司。

      他为近期的乌合在网络上的风波而来,这理所当然。

      “什么意思。”秦绪打量着他递过来的u盘,不明所以。

      两人前些天还在游轮上出手的事还历历在目。

      “看了不就知道。”林砚周恣意地往沙发上一坐,闲散随意。

      彼此没再说话。

      “上次,sorry啊。”林砚周突然道,“误会。”

      他主动提起,不想两人因此事生了嫌隙,秦绪那会儿是真起了秋后慢慢算账的狠劲,可过去这么多天,该消的气也全消了,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其实谁都没错,书叙白好心帮忙,本就是他善意而为,而自己先动手打了人,但不论因着谁,林砚周这拳都挨得不冤。

      照他那个喝法,若书叙白没在场,许盛言恐怕真会喝出问题。

      “你找错道歉对象了。”秦绪话里有话,没直接点明。

      他不说,林砚周便也装傻:“随便。”

      两者对话便止步于此。

      接通u盘,是一个未命名的文件夹,秦绪点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起先还算平静,但片刻脸色便肉眼可见地阴沉,一副风雨欲来之态。

      “死而复生,好稀奇。”林砚周道。

      文件夹里所示的,正是那个早已死去,书叙白传闻中的白月光——杜预。

      里面的照片并不像是陈年旧照,反而一眼就能看出是近几年的状态,也就意味着,杜预可能根本就没有死,或者说,五年前死去的,只是杜预这个名字。

      秦绪紧盯屏幕,问:“哪儿来的。”

      提起这个,林砚周似乎不太想说,糊弄过去:“自己人。”

      秦绪这个人向来谨慎,现如今面对这件事上,他更不可能轻轻放过,连声音都冷了:“你要我自己查吗?”

      “许盛言。”

      这三个字仿佛禁咒,叫秦绪反应了半天,才听清他说的什么。

      “照片是在国外拍的,他之前在美国西部一个小镇采风时偶然记录,原先也不认得这人,后来我翻他u盘,无意找到的。”

      秦绪皱眉:“你在查他?”

      意识到手上这份资料很可能出自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秦绪有些头疼。

      林砚周理所当然:“怎么,只许你查,不许我查?”

      后半句更过分的“你当初飞去日本追人的时候”他给秦绪留了几分脸面没说出口。

      “......”

      秦绪有时候是真忍不了他这少爷脾气。

      林砚周:“域名查了吗。”

      “虚拟账户。”

      事发当天,公关部第一时间就查了那个“不知名玩家”的信息,可惜一无所获,但同时更加印证了,这件事绝非简单的造谣风波,而是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有备而来,滴水不漏。

      林砚周递给他手机。

      “这条帖子是早晨八点新发的,换了个ID,你看语气和逻辑,熟不熟悉?”

      这条顶着“乌合前员工”身份的网民,今早放出一系列所谓“书叙白剽窃员工创意”的爆料,站在打工人的角度,在网上博了不少同情。

      “查查他的IP吧,可能会有惊喜。”

      林砚周常年混迹娱乐圈,处理舆论风波是一把好手,现在乌合的这批舆情好手几乎都是从他手里出去的,娱乐圈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他来说,这种事儿两周一小见,三月一大见,不足为奇。

      舆论场的那些事儿,向来没什么新鲜套路。

      “谢了。”秦绪拷贝好内容,将u盘递还给他,两人虽知根知底,但平时从不挂在嘴上说,看在帮了自己的份上,只是作为好友好心提醒他,“劝你尽快还回去,有恃无恐不是这样用的。”

      涉及个人隐私,秦绪言尽于此,他明里暗里都提过,有些话重复讲就失了意义。

      况且,他一直觉得,许盛言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温和,某些时候,他甚至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林砚周将U盘勾上指尖,顿了顿:“他知道我在查他。”

      “......”

      秦绪彻底沉默了。

      -

      档案记录密密麻麻重了几页,书叙白抓着头,几乎快把自己的前半辈子翻了个底朝天,他排查了身边所有人,将所有答案一一从心底划掉后,那个最不愿提起的可能,孤零零伫立中央。

      几经犹豫,他最终拨通了秦绪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

      “在开会。”声音很低,透过听筒不疾不徐地传来。

      书叙白踌躇片刻,说:“我可能知道造谣者是谁了。”

      那头失声了几秒,听不到反应,在一阵脚步声后,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一个人。”

      “杜预。”书叙白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是杜预。”

      电话长时间的静默,让人误以为故障挂断,这个名字在今日第二次出现,秦绪声音染上不自信地犹疑:“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书叙白捏着手机:“我认真的。”

      好一会,那头才传来句简短的:“好。”

      然后,就静静地等待书叙白再次开口。

      “其实我当初来乌合,是因为杜预。”

      书叙白说完这句,没有再听到回答,脑子在这会儿才转过弯来,直呼不妙,连忙改了措辞解释:“不是感情问题。”

      秦绪没发表意见,只叫他继续。

      书叙白又才再次谨慎开口:“杜预曾经是爸手底的人,当年我和家里起矛盾跑出来单干,正好撞上他们因为陈村的项目起争执,离开腾利后,他有意找我合资。”

      “那时候我没什么钱,仅有的资金全部投了进去,我那会儿规模不大,也不乐意旁人插手,起先是没同意的。”

      “有次我资金出了问题,面临原地解散,多亏他帮助才渡过难关,作为回报,我接纳了他合伙人的身份。起初,我们还算愉快,创收也不错,头部厂商甚至一度想要招收我们,他也不过多干预游戏方面的业务。”

      “但后来,他偷偷背着我接过几个项目被我发现,插手我的管辖内容,损害了公司运营目标,我那时并不懂得调和,因为这事儿闹得差点分家走人的地步,直到某次,杜预拿走了我的私人作品,在外拉招标和投资,我对此事全然不知,那次闹得很大,赔了不少钱,项目也不了了之......”

      “Bridge,是么。”秦绪打断了他的话,“那个项目,是《Bridge》。”

      《代号:桥》的国际发行命名。

      书叙白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秦绪静了两秒,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小白,我说过,我查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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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正文已完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本文副cp《无赖》,主页求收藏~清冷美人暗恋成真 丧家犬x大少爷,来看美人被直球冲击的故事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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