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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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得到了夏时云的许可，几乎是立刻的，余妄乌沉沉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余妄绷着脸不作声，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他在夏时云面前的人设是沉稳可靠的熟男，是不会因为这种日常的小事而毛手毛脚，没出息的露出窘态的。
好男人，就要先让老婆满意。
余妄走上前，轻车熟路地搂住夏时云。
夏时云的皮肤细腻光滑如上佳的绸缎，触及生温，粗砺的掌心一摸上去就像是被吸住了，拿不下来。
而余妄却比他粗糙多了，他的手因为攀岩工作的原因，掌心和指根都有一层不算薄的粗茧，有时在柔软的真丝布料上摸两下，都会把好端端的料子划花，勾出杂乱的丝线。
偏偏余妄还不觉得自己的手糙似的，把夏时云的手攥在大掌中捏着，好像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解压软泥。
夏时云的眼睫颤了颤，眼底立刻泛起了细线银光。他的手被余妄捏得都泛了红，莫名很不好意思。
余妄垂眼看他。
他那双黑彻彻的眼睛是一直盯在夏时云身上的。
男人捞起夏时云的两只手臂，让他抱着自己的脖颈，夏时云乖乖地照做。
余妄扣住夏时云的腰，另一只手捋着他窄窄的小肋条，脑袋像狗似的在他颈窝处乱拱，温情地轻摸他的发尾，指腹偶尔还会捏一下耳垂。
夏时云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当断不断是不是对的，眼眸迷糊地望向余妄。
男人的眼神在偏暗的室内仿佛发散着幽幽荧光，狼似的，目光带着一股莫名悚然的偏执。
余妄深深凝视着他，视线移到夏时云的脸上，缓慢地抚着他的唇瓣，声音很哑：“亲我。”
夏时云心口加速，脸颊红红地望他一眼，默默地听话照做。
这样的举动他们都很熟悉了。
就像是考试前的复习工作，是必不可少的。
别的不说，余妄这个人倒是一直挺宠他的，不会只顾着自己，每次都会心思很细腻地注意他的情绪。
毕竟男人在一起是要复杂一点的，搞不好就会受伤。
曾经有一次因为余妄没注意，夏时云有两天上班的状态都不好了，余妄特别自责。
本来就够沉默的人瞬间死人感更重了，一整天都有阴云笼罩在脸上，凌厉的眉紧蹙不展，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但夏时云也不怪他，他本身就是个性格很温和包容的人，而且他喜欢余妄，在他的眼中，男友有时候笨手笨脚也显得可爱。
况且余妄的硬件条件确实低调不了……
余妄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九三，和他的身高距离一样他的各处都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余妄很惭愧地垂着头，自觉地低下来，说抱歉。
夏时云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地问他：“你下次就不能自觉点吗？”
余妄抿唇。
夏时云：“……”
总之夏时云不好的状态也没有持续多久，余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正常身体健康的年轻人休息了几天就能好了。可偏不巧夏时云的职业是摄影师，于是偶尔出活动要跑来跑去的，每天的工作都很耗费体力，所以一连病恹恹的好几天。
余妄嘴上除了道歉以外就没说什么了，只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他，任劳任怨地照顾夏时云，但心里不是不着急。他从一个不怎么喜欢玩电子设备的人，一点点学习怎么查看教辅资料，最后两个人才慢慢形成了现在的相处模式。
余妄的嘴唇偏薄，冷冷的，整个人像从里到外都是由冰雕成的一般。
他的脸也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酷哥脸，只有眸色比平时黯一些。
他静静地垂眸，用晦涩的视线在青年精致的五官上描摹。
夏时云让他看得害羞，没什么威胁力地瞪他一眼，男人才乖乖地收敛了视线。
夏时云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搂住了腰，呼吸间只能嗅到余妄身上沉静的木质香味。
低调成熟的香气是气氛升温的催化剂，夏时云看着他，思绪都不经意飘远。
他想着，余妄的性格或许与他从事的职业有关系吧。攀岩是一项很考验耐力与毅力的极限运动，粗砺的岩石会把人的手掌磨破，手掌上的肉会被挫伤，流血。其疼痛非一般人能忍受的。余妄手上厚厚的一叠茧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增多的。
他在攀岩上的抱石动作特别厉害，因为他的手掌够大，手指指力又很强，无论是什么样的岩点，无论是指抓、孔抓、夹抓，还是斜坡抓点等等抓法，他都抓得又牢又紧。
也许就是这个缘故，余妄的个性很闷，什么事都习惯忍耐。
毕竟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小矛盾，都不及他在攀岩工作中感受到的艰苦，相比之下，他们的感情似乎很健康。
可是余妄可以忍受，但他不行。
夏时云的性格和他几乎是南辕北辙的，他敏锐、多疑，容易内耗，余妄在事业中很强大的优点——忍耐，在谈恋爱中会让人很辛苦。
他不知道余妄辛不辛苦，但夏时云不想再这样内耗下去。
余妄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黑沉沉，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细看之下，他黑漆漆的瞳仁深处似乎泛起了腥色，思绪大概也不平静。
夏时云猜不透，也不想猜。
夏时云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能看见余妄紧抿的唇。
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的依旧只有他一人。
他忽然觉得很不公平。
每次都是余妄把他的情绪搞得乱七八糟，内耗不断，而他却还好整以暇的，似乎永远都是气定神闲的姿态，就……有些莫名的生气。
余妄的唇是不是也跟他人一样是冷冰冰的呢？
夏时云这样想道。
他们谈了三个多月了。
第二个月就猛地加快了进度，但接吻却从没有过。
不是没有两唇相贴过，而是那种激烈的深吻，从来没有过。
夏时云有时候想想还觉得挺挫败的。他自觉自己的吸引力应该不算差才对，从学生时代到出来工作，身边从不缺对他示好的人，怎么就偏偏不讨余妄的喜欢呢？
他听人说，接吻是表达浓烈爱情的方式之一。
而他的男朋友从没有对他这样做过，这对吗？
所以当然不能怪他怀疑余妄不爱他了。
没有人会对爱的人这么疏离的。
就像他，他因为已经爱上了余妄，才会为他的冷淡而伤心。像余妄这样这么平静，其实就是没那么爱。
夏时云无法接受，这也是他想及时抽身的理由。
他担心某一天余妄会遇到一个让他情难自抑的真爱，到那时，又该让夏时云如何自处呢？所以他要掌握这个主动权，他永远不要在感情上被主宰。
这个手，真的得分。
但是想想在分手前，他们都没有好好的接过一个吻，夏时云就不甘心。
于是他倏地勾着男人的脖颈往下拽，温软的唇凶巴巴地印上去。
余妄猛地一怔，呼吸都顿住了。
小男友第一次主动做亲吻别人这种事，软唇紧张地轻颤，白皙的脸红得厉害，眼睛也不敢睁开。
夏时云脸好红，急得脊背冒了一层汗。
他、他不太会亲啊……！
他跟前男友都没这样亲过呢！没人教他啊！
周泊航因为着急想跟他上床，所以总对他散发一些意味很重的暗示，还爱开带颜色的玩笑，夏时云嘴上不说，心里觉得很下头，所以很抵触跟他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周泊航越吃不到，越急，越急，越下头，越下头，夏时云就越不爱搭理他。
于是他们的关系才恶性循环成那样的。
夏时云紧张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瞧了，他虽然没练习过接吻，但是他也刷到过一些新人教学贴。好像帖子里说的是，如果实在不会亲，就画“love”的拼写。
虽然不太会，但是不得不说，跟喜欢的人接吻……真的好不一样啊。
嘴唇相接的一瞬，他就心跳加速了。
余妄，余妄他早在夏时云主动吻上来的那一刻就宕机了。
余妄.exe未响应
【哔————————】
电流的锐鸣声骤停，随即，他的心就猛烈地快速跳动起来，一下子跳到失序！
心脏仿佛猛地撞向胸骨，撞得他发疼！
夏时云在吻他！
他老婆，主！动！吻！他！
清醒状态下的！！！
他的脑子和心脏都要爆炸了，直来直去的思绪拧成一股麻绳，每一根纤维都写满了夏时云的名字。
夏时云……在亲吻他，天呐……
明天该去买彩票了。
小男友主动的吻就像一颗猝不及防塞入口中的糖，甜甜的，柑橘味的，比舒芙蕾还软，比奶油还柔。
他急忙压住夏时云急切地回吻过去。
夏时云还停留在主动亲吻的羞怯中，猝不及防就被一股猛烈的力道给掀翻了，男友突然又凶又细致地亲了回来。
夏时云猛地一怔，他被余妄高超的吻技惊呆了。
夏时云：“？”
他好不容易从窒息般强势的吻中脱身，第一句话就是气喘吁吁地追问：“你不是说这是你第一次谈恋爱吗？”
初恋的话，哪来这么好的吻技？
夏时云说话变得有些混沌，舌头都捋不直似的。
余妄被他用手肘抵着推开，有些没吻够的不甘心，漆黑的眼底暗潮涌动。
他疑惑地偏了偏头，低声回答：“是初恋。”
这是他的优点，无需遮掩，余妄很自信地低声补充：“初恋、初吻……”
夏时云脸颊瞬间爆红，呵止他的口无遮拦。
余妄把话咽了回去了，顿了一会才低声收尾：“……这些都是跟你第一次做的。”
夏时云看着他，心脏狂跳，抿着唇不吭声了。
心情很复杂，但是确实有一点点……隐秘的开心。
没办法，那他只是决定要分手而已，并不代表这么快就不爱了，听到恋人这样说，很难不暗爽啊。
而且余妄是个木头楞子，完全不会对他说假话的。
他要是会说哄人的假话……他们也不会走到临近分手这一步了，唉。
他坐起来，把余妄推下去。
男人愣愣地任他动作，眼神有些疑问，但嘴上却不发表意见，乖乖地听从老婆的指挥躺着。
他疑惑地抬眼，不明白夏时云为何转变态度。
夏时云红着脸凑上去，有一点不敢看他，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骄矜：“听我的，可以吧？”
余妄傻眼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他打算今天过完，要在手机日历上建立一个纪念日。
以后每年这个日子，他就烧一个红鸡蛋吃。
在他的老家，有喜事发生就是要吃红鸡蛋的。
他好激动，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了，声音低哑地急切回答，像是怕夏时云随时反悔似的：“请、请坐。”
他身体很好的，千万不要放过他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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