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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邂逅未知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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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音乐展厅大赛的精彩程度,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恰逢连日暴雨肆虐望城,整整三昼夜不停歇。街道两旁的行道树木在狂风骤雨中苦苦挣扎,枝桠七零八落,残枝败叶也狼藉一地,宛如一场暴雨后的悲壮诗篇。
在这三天里,音乐展厅举办了一年一度的大型音乐比赛。来自全省各个学校的音乐生们都聚集于此,这场省级比赛与平时的集训和考级截然不同,不仅规模宏大,竞争异常激烈。
音乐展厅的评委都是毕业于知名音乐学院,倘若选手能获其认可、斩获高分,那么中央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几乎触手可及。
“徐知年和宋景言是两个很不错的音乐苗子。”一位金发贝斯手拿着两张信息表,眼中满是赞赏。看到信息表的最下方的“望城一中”,他不禁有些惊喜,”没想到这样的苗子竟出自望城。”
“电话拿来。”他吩咐道。
电话的另一端,睡眼惺忪的徐知年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听着对方告知比赛成绩的消息,他的睡意瞬间消散,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08年的,今年17。”
当得知奖项可以邮寄时,他松了口气。然而,电话另一端的男人似乎还有更多话要说:“孩子,考虑一下吧,直接来我这里学音乐。前天看弹唱的那个曲子,是你自己写的吧?我很欣赏你,我也是从音乐这条路上过来的,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有音乐天赋的学生。”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徐知年沉默片刻,礼貌地回应:“倘若三年之后您依旧看重我,那时候再联系也不迟。”尽管能听出来对方的真诚与期待,但家中的现实让他无法轻易做出决定。
挂断电话后的沉默中,他缓缓起身。单薄的蓝色短袖在清晨的寒意里显得格外无力,仿佛这寒冷能轻易透过这层屏障,直抵肌肤。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在市里参赛的选手,有几个明显比我更出色。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徐知年揉了揉干涩的眼角,那双疲惫的眼睛诉说着一个无眠之夜的故事。窗外,一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银杏树,枝条断裂,散落一地金黄的叶子,无声地倾诉着凄凉。
隔壁房间的争执声时而激烈,时而低沉,如同夜风中的断续乐章。徐知年推开房间,眼前的景象令他微微一愣——满地狼藉,仿佛一场未完的战争。昨夜遗留的饭菜胡乱散落,还有满地的破碎瓷片,每一片都折射着曾经的温暖与当下的凄凉。
他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古老挂钟,指针停留在了八点零四,时间尚早。徐知年拿起扫帚,开始清理满地狼藉。待一切整理妥当,时钟已经悄然跳至八点四十分。
时间不等人,徐知年随便套了件外套刚想走,另一扇门突然打开。
“徐知年,你一大清早又要滚去哪鬼混。”陈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徐知年皱起眉头,瞪着陈夏他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此刻更显锐利:“吵够了没有?从昨晚到今天吵个不停,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徐知年原本没打算和陈夏吵的,可她一说出这般话语,又不得不惹人责骂。
陈夏抬手就想骂,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可是你妈!你还管上我了!你再这样瞪我!我可没少你吃的喝的!”
她的嗓门本来就大,这样一吼,像极了与人闹架。
“我可没你这样的妈。”徐知年冷冷地回应。
他是奶奶领养回来的孩子,前年因无法忍受这对夫妻无休止的争吵,奶奶只得搬回老家。
而他,在离别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对夫妇的互相谩骂。他在心里暗想着:“真是一个没本事还总想过有钱人的生活,另一个被妻子耍的团团转都还不知道。
街道两边,银杏树叶已泛黄,落叶铺满了整条路。微风轻拂,枯黄的叶片犹如心灵的舞者,在空中翩翩起舞。不少行人停下脚步,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
阳光从树梢的缝隙中落下,斑驳地散落在少年的脸上,映衬出他干净白皙的肌肤。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深邃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坚定希望。
徐知年加快步伐,踏入了一家早餐店。店内弥漫着五谷杂粮的香气,令他食欲大增,他指着柜台前的烧卖:“赵叔,给我来一个烧卖。”
“哟,小知年来了。”赵叔热情地招呼道,因为这家店的老板与徐知年的表姐相识,所以两人关系十分融洽。赵叔笑着拿起一个透明白色塑料袋,装了三个烧卖,又从旁边拿了瓶 ad钙递给徐知年。
徐知年顿了几秒,连忙摆手:“赵叔,你拿多了,一个就好。”
赵叔却坚持道:“拿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怎么能够呢?”说罢,便将早餐塞进徐知年手中。
徐知年无奈,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赵叔。赵叔说什么也不要,拍了拍徐知年的肩催促他快去上学。
徐知年笑了:“还没开学呢。”
这条街房屋高耸,被遗弃的房子众多,也如小巷般错综复杂。徐知年在这里约了人,也不知道要做何事,对方选了个如此偏僻的地方。
“你就是徐知年?”
声音从他的后方传出,徐知年转身,便看到三个比自己高几厘米的青年小混混。为首的平头男染了一头极为明显的酒红色头发,嘴里还叼着一支烟:“你知道是什么事吧?”
徐知年被他们围在中间,要跑也跑不了,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三个混世青年为何找自己。
“你们这样可是犯法的!”
徐知年暗想:看这架势,真打起来非得缺胳膊少腿不可。
徐知年骂人很厉害,但要是真动起手来,他根本不敢上。
平头男揪住徐知年的衣领质问道:“上次你抢了我的风头,今天看你还怎么抢。”
什么。徐知年脑袋里闪过一个画面,是当天在展厅帮了一小姑娘,后面是事他也记不清了。
面前的平头男或许是不耐烦了,用力推了一把徐知年,他瘫倒在地上。
徐知年已经做好准备,平头男刚想示意自己的另两个伙伴动手时,徐知年摸到一块红砖就往平头男头上砸去。
对方明显脑袋一疼,愣在原地。旁边两男的看自己兄弟被打,也拿起砖块砸向徐知年,血液从头流到了脸颊,滴在白净的外套上。
平头男走向前捏起徐知年的脸颊:“跟个娘们似的,这脸这么白,我在上面划几道口子留个印子咋样啊。”
“把他眼镜给我摘了。”说完,平头男手上就拿着一把刀,刚想划下去,就被一声斥责打断。
“哟!又来一个找死的。”
来人正是徐知年的好友言澈,原本在此要等到人就是他,结果没成想徐知年被堵了。
言澈跑上前拉起在地上的徐知年,言澈看着三人,指着他们连同他们母亲一起骂了个遍,气不过的言澈还是跟他们打了起来,把徐知年都看傻了。
“下次还敢来找麻烦,我见你呀一次打你们一次。”言澈说。
徐知年和言澈去了一家平常的便利店,在门口长椅上坐了下来。刚坐下,言澈就拿着自己的手机点开他和徐知年的聊天框:“上面的每条信息都是凌晨一点半发来的。”言澈指着上面的时间。
“然后就是我昨晚十一点给你发的消息,那时我已经跟你说我要睡了,今早一起来我微信就被盗了,这也太怪了。”言澈一边解释一边吐槽:“我真服了那三个人,我们惹他们了吗!还有你以后别再信这些消息了。”
言澈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点事,拍了拍徐知年的肩后告别离去。
徐知年轻声“嗯”了句,此时他脸上血液已经干涸,不用水洗根本洗不掉。
路边经过人群见他这般模样,莫名会产生一种不太好的想象和看法。这边离学校很近,现刚好逢高三下午放学,明年高三的高考比其他两个年级提前上了一个星期。
路上全是穿统一校服的高三学子,时不时有几个比较八卦的女生会打量几眼,但看他长相,怎么都像是被人给欺负了。这个年纪的男生普遍都比较好面子,徐知年低着头感觉尴尬,抬头看路过的人流更尴尬。
反正坐在这里也是个尴尬的地方,徐知年偶尔抬头看了几眼,不远处也站了个男生,那人背了把吉他,穿了件蓝色短袖,两人刚好对面位置卡得很准。
“……”
徐知年好似在哪见过这男的,但不记得何时了,突然那人抬起手机,还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几次。
徐知年在内心骂了句“靠!”再次确认对方是否在拍自己,没想那人调整角度又拍了几张。
徐知年只敢在内心咒骂,不敢上前挑事,那人放下手机抬眼,两人就对上了视线,徐知年躲得很快,随即把衣檐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