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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雨夜来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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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埃德蒙·克雷。是旅馆老板的儿子。
旅馆你们知道吧,一栋二层的小楼,二楼供给住客住宿,一楼前面是餐厅,后面是我们住的地方,门上一个招牌画着花环,花环就代表“这家店里可以睡觉,花五个铜币可以睡一晚上,再加一个铜币可以得到一条面包吃”。
做旅馆可比其他营生好多了。
我的一个朋友索恩,他家里是铁匠,铁匠可赚钱,而且打出来的剑可以卖给当官的还有一些贵族,但是累。自从他十岁能够抡动锤子后,我就再也没在白天见过他出来玩。
皮匠赚钱,你可以不住旅馆,但你不能不穿鞋子,木鞋子硌脚,最好的鞋子还是皮鞋。葛培的爸是皮匠,他以后也要做皮匠。但做这个伤身体,葛培的爷爷才四十多就死了,憋死的,葛培很不想做皮匠,只是他不知道除了皮匠他能做什么。
开旅馆也累,一天到晚只要有了客人就得忙活。
我们家的旅馆叫“克雷旅馆”,除了开旅馆还卖面包,我能端动烤盘的时候就开始在面包店里干活了,面包切了卖给路过的食客和店里的住客,还要洗碗,有些住客牵了马,我们还要帮忙照顾马匹。
晚上要好点,毕竟晚上很黑,也危险,很少有人晚上出行,所以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能断断续续睡一晚上。当然大部分时候晚上有客人了,也是父母去忙活,很少会喊醒我。
就在我十二岁的一个冬天,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被母亲拍醒了。
屋外大雨瓢泼,哗啦啦的雨点打在墙壁和窗上像是无数的小石头在砸。伴着沉闷的雷声,几乎让我听不清她说的话。
母亲说了好几声,我才听清。
“有客人来了,快起来帮忙。”
这种天气,怎么还有人在外面呢,我想到镇外那条泥巴路,走几步脚趾缝里都是石子和泥水,不由得对这位在雨夜还出门在外的客人抱了点奇异的同情。
客人要了片面包,还有加菜的奶汤,这些店里都有,只是都凉了,但他却并不在意。
母亲去收拾房间,父亲收拾湿淋淋的地面,以及去牵客人的马,于是饭菜就得我来准备了。
我端了餐盘上二楼,母亲正在这里和他说话。
“您要洗澡和我们说,热水加一铜币,冷水免费,我们给您提上来。”
“我知道了,谢谢。”客人的声音很年轻,有些低沉,“请问这儿附近有医生吗?”
我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医生,镇上倒是有一个。那是个老医生,经常用各种奇怪的液体,比如人的口水,浸泡死鱼的臭水和变质的牛奶混在一起做药。
自从有人喝了他的药水三天就死了后,再也没人去他那儿看病了。
本来镇民们要把他赶走,但因为他是镇上唯一的医生,如果把他赶走我们就没医生了,镇长力排众议把他留了下来。
母亲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位医生的黑历史,有些为难:“有是有一位,但他没治好过人。”
接着她的声音有些警惕:“您是生病了吗?”
“没有。”客人的声音带着些笑意,“是我的旅伴受伤了。”
母亲似乎停顿了下,松了口气:“哎呀,真严重,如果您想为它疗伤,我们旅馆常备的有草药。”
“那就谢谢您了。”客人说。
我按捺不住好奇的心,从母亲旁边挤过去看。
只见穿着旅行装的宽松布衣的男子撩起斗篷,接着我瞪大了眼睛。
那旅伴有小臂长,有着翠绿色的鳞片,四肢看上去很强壮,每个爪子都有五个指头。它有着长长的尾巴,尖尖的吻,脑袋两侧的眼睛有气无力地眯着。
令人心痛的是,它的一只前爪上有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但还是很狰狞。
居然是一条绿色的蜥蜴!
我忍不住小声地惊呼了下,绿色的蜥蜴就像是有奇异的魔力一样,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
“埃德蒙!”母亲训斥我,又对客人道歉,“抱歉,这没礼貌的小子是我儿子埃德蒙。埃德蒙,这位是霍尔先生。”
“霍尔先生。”我不好意思地站直,把餐盘端到小桌上,“这是您的晚餐。”
好吧,我也不知道凌晨两点的饭算不算晚餐,说完我自己都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尔先生大度地对我笑笑:“谢谢你,埃德蒙先生。”
这就是我和霍尔先生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见到那只神奇的绿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