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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微改】睡我家吧 ...

  •   和路翎勉为其难地成了同桌,尤袤的烦恼不减反增。

      程暮、林夕,包括韩甫清,这三人守魂似的,每天准时准点催促他学习,奉劝他多向品学兼优的学霸同桌请教问题,整日阴魂不散地监视他。

      尤袤这人,天生反骨,脾气贼差,倔的很。

      凡是人家逼迫他干的事,他宁死都不干。

      即使他和路翎成了同桌,两人也不说话。

      一个是刻苦学习,忙到失语,没空说话。

      一个是懒得出奇,整日浑浑噩噩,嗜睡成瘾。

      尤袤趴在课桌上,他现在醒着,手指蜷曲,舌尖在口腔里来回舔舐略苦的润喉片,歪头无意识蹭了蹭手臂,眯着眼睛看了眼右侧。

      路翎那边仍旧是挤得水泄不通,每每到下课时间,周围就围了一圈同学,都是来请教问题的,以数学题居多。

      路翎的主三科稳定强悍,难题偏题怪题都应对自如,小三门却十分薄弱。

      学霸还偏科呢?

      尤袤极短地啧了声,他这边空空如也,路翎那边熙熙攘攘,两边一个天一个地,形成极大的反差。

      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睡觉,也没人赖在他的座位,他不会被一堆活体人肉墙挤压在犄角旮旯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致使的,但他对眼前的局面很满意。

      挨到下午放学,尤袤原本打算和程暮林夕他们出去吃饭,学校食堂他吃腻了。

      临到饭点时,一通电话无情搅扰了他全部的计划。

      来电人是他爸,尤天安。

      尤袤垂眸盯着手机页面,没当场接通,眼里情绪明灭起伏,犹豫片刻后,还是摁下接听。

      自住校起,他就没回过家。电话那头尤天安焦急凄惨的声音穿过耳膜,抵达他心里,让他感到陌生。

      尤天安啰哩啰嗦地说了一通废话,还甩来一个医院地址,让他赶快来,最后一句尤其撕心裂肺:“你老子我就要死了,你看着办吧!”

      你命硬得很,怎么可能那么轻巧地就死?

      尤袤翻了个白眼。

      但他步履不停,还是去了医院,推辞了和程暮他们的约定。

      到医院看见病床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尤天安,尤袤木然地坐下来,盯着点滴发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爸向来混账且无赖,干过不少天人共愤的事。小时候、长大后,包括现在,他爸都没少打他,他也是恨得牙痒痒,甚至扬言要报复回去,让尤天安也常常被暴揍的滋味。

      他一直都这么想,一直盼望着有这么一天,他要把他混账的爹摁在地上,狠狠教训一顿。

      但是,当听说他爹出事,在外面被狠狠欺负,现在一看,果真如此,尤天安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输液,闭上眼一副快要挂了的憔悴样子,尤袤心中有些不清不楚的感觉。

      即便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的身体就先行一步,立即扑到医院来,血浓于水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猛烈与深刻。

      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亲人。

      尤袤瞥一眼尤天安,心里想,这是他亲爹,他不能坐视不管。又想到,这货很无赖,欠了一屁股债,还没少揍他,他理所应当恨他。

      两种思想在他的脑中无止境地交锋重叠,不相上下,尤袤被缠得脑壳嗡嗡响。

      尤袤医药钱给付了,没什么大碍,那个揍他爹的人挺注意分寸,看起来伤势吓人,毕竟脸上血流不止,其实没那么严重。

      回来后尤天安醒了,目光浑浊,眼皮耷拉着,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此时像是已经行将就木,手背上一块块疮疤,像一条枯树枝。

      尤天安看见儿子后很激动,肉眼可见的高兴,目光炯炯有神,想立即直起身子却不得其法,只能躺着嘿嘿笑。

      尤天安不喝醉的时候,比如现在,他看起来是和蔼的,而不是凶神恶煞的。

      他的声音沙哑,像一支呕哑嘲哳的乐曲,呼啦呼啦:“尤袤,帮我揍回去。你亲爹被欺负了,你不能坐视不管。”

      尤天安的目光可怜兮兮的,湿润的热泪从褶皱的眼尾流出。

      “我根本就没惹那个人,他看我喝醉了,莫名其妙就趁人之危,暴揍我一顿,把我摁在墙上,狠狠打我的这里。”他指了指额头和下颌,还带上了哭腔。

      尤袤皱紧眉,目光移到尤天安的下颌和额上,这两处肿的老高,他沉声问:“那人是谁?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你连你亲爹都要怀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得相信我,我才能是你爹。你不相信我,我怎么能是你爹?”尤天安开始不听阻拦地大吼大叫,情绪十分激动。

      “你别这么大声,”尤袤皱眉冷喝他,耳朵处的哭闹声越来越大,他无可奈何地直起身子,“我信你,给你报复回去,你别再叫了。”

      “唉,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儿子,这才有儿子的样子嘛。”尤天安微微一笑,很是欣慰,撅着嘴愤愤不平地指责,“那人左耳戴着一个蓝色耳钉,上身是白色短袖,看起来年龄不大,长得倒是不错,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没见过这么标志蛊惑人的脸,面无表情的小白脸,谁知道,那么能打!”

      尤袤蹙眉静静听着,既没出声,也没什么反应。

      尤天安一把握住尤袤的手,委屈地晃了晃,“我知道他家在哪儿,就住在你一中附近的那套房子,千真万确,你去替我报仇。”

      说罢,尤天安立即从房内抽屉里抓起一支笔,撕下一页纸,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强硬地塞在尤袤手中。

      尤袤低头看了眼地址,眸中晦暗不明。

      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应该冷静好好思考一下,应该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才去行动,但他脑中简直一团浆糊,好像有万条的细丝纠缠在一起,一时理不清。

      尤天安看他犹豫的样子就来气,他撅起小嘴又开始大吼大叫,伸出粗粝的手指恶狠狠拽住尤袤的衣领,在他耳畔喋喋不休:“我养你做什么?”

      “我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看着我平白无故受欺负,你也无动于衷,是不是我只有死了你心里才好受?”

      尤袤皱紧眉,他脑壳被吵得突突得发疼,将尤天安的手用力扒下来后,他直视尤天安,冷漠地开口。

      “别催,我会帮你出气。”

      尤天安点点头,像个顽皮的孩子那样,稚嫩又愉悦地笑了。

      “但是。”尤袤话锋一转,目光也冷下来,他双唇一碰,就是一句威胁。

      “要是让我知道你在期满我,我不饶你。”
      尤天安瞬间浑身一哆嗦,他嘴皮颤抖地点了点头,“不骗你不骗你,老子不骗儿子,这是铁打的真理。”

      尤袤深深看他一眼,抓起纸条就走。

      ——

      路翎洗漱完毕,披着浴袍端坐在书房,面前放着几沓厚厚的学习资料。

      上次韩甫清把他叫到办公室,认认真真分析了他那瘸腿的文综成绩,他下一步就是要拼命提文综。

      毕竟是回炉重造,政史地那些他已经不太熟悉。上次考试他临时抱佛脚,凭着理解能力强还能考170多。

      手机嗡嗡响了一下。

      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消息,路翎一顿,他点开。

      是傻逼虞灿。

      -【哥,我也退学了,不知道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一些】

      -【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因为这样就退学,代价太大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这次绝对保持距离】

      对面喋喋不休,大有再发三十条的趋势。

      路翎阴沉着脸直接拉黑。

      虞灿是他大学时的室友,此人十分傻逼,且变态。

      刚放下手机,竟然听到有人来敲门,路翎寻思着,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人认识他,他连保姆和保洁阿姨都没请,耿狄早就离开找他弟去了,还能有人来敲他的门?

      他没动,以为是外面那人敲错门了,放任一会儿就自动离开。

      没成想那人越敲越大声,哐哐哐的简直是在大力砸门,暴躁至极,像是来索命的。

      路翎蹙紧眉,起身推开书房来到玄关处,听那一声声的暴喝。

      他抱臂从洞眼里去看,正与一双愤怒眼眸对视。

      居然是他同桌尤袤。

      他来做什么?他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

      门开了,满怀疑惑的路翎看到门口的少年一身的戾气与桀骜。

      夜色正浓,周遭一片漆黑,就玄关处泛着薄薄一层的暖光,渡到少年柔顺的发丝上。

      尤袤一身黑衣,手扒在门框上,哑着声音说:“出来打一架。”

      路翎满腹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这道喑哑的、裹含怒气的声音引去。

      手臂抬起时,松散丝滑的睡衣也随着他的动作浮动,路翎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条白色丝带,他挑了挑眉,把目光移到尤袤愤怒的一张脸上,声音是一贯的冷凌。

      “我现在不想打。”

      他用目光扫了扫自己一身松散的浴袍,直接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不方便。”

      “管你方不方便。”

      “打你还管你方不方便?你不方便最好打。”

      尤袤不听他的,横着手臂,梗直长脖子,冷声冷语,他煞气不减,抬腿就要挤进来。

      路翎急忙伸手挡住他,一掌大力撑在门框上,皱着眉盯视他:“我做什么了,你要来打我。”

      “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操,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路翎左耳碎发晃动,耳郭后的皮肤有些痒,他用手拨了拨那处碎发,一个明晃晃的淡蓝色钻石耳钉直接暴露出来。

      尤袤看了一眼,垂下视线,唇瓣微抿:“少贫嘴。”

      路翎的一条长腿撑在外面,一只手臂横在尤袤胸膛前,尤袤没空隙挤进来。

      见真是寸步难进,尤袤憋闷得难受,一肚子气没处发,他咬咬牙,舌尖推抵在脸侧的软肉上,卯足了劲儿,直接像条饿狼,迅猛扑过来。

      路翎没料到他会直接扑过来,惊愕一秒钟,就落了下风,被尤袤直接推倒在地。

      刚一扑倒,尤袤就跨坐在路翎腰身,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上面,双手紧抓在路翎的脖颈。

      天旋地转间,路翎一口气还没呼顺畅,就猛地承担这份重量,脖颈间又触及这样的温热,倒是有些愣然与不知所措,连腹部撕裂到伤口引来的剧痛都恍惚间被这几次三番的突兀减半,不那么痛了。

      他仰躺在地,盯着在上面怒气冲冲的尤袤,那张盛怒的脸面无表情,就近在眼前,呼吸相闻。

      他这才看清,原来尤袤的眼珠是淡淡的琥珀色,像一颗溜圆透亮的宝石,眼睛很大,睫毛弯而翘,又长又密,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灰色阴影。

      路翎滚了滚喉咙,晃了下长腿,把腿屈起些,声音波澜不惊:“你下去。”

      “不下。”尤袤赖皮。

      他就是来给他爹报仇的,这才到哪儿?才刚开始啊。他继而说道:“吃我一拳。”

      尤袤继续挥拳过去,路翎把脸向一侧微歪,躲过这一击,他被摁在地上,考虑到松散的衣服,他没办法直接还手。

      当尤袤第二拳挥过来时,路翎僵直脸,寒着声音警告:“闹够了没?闹够了就下去。”

      “我来替父报仇。”

      尤袤恶狠狠拎起路翎的衣领,想凶猛地揍他的脸,只是没想到路翎上乘的衣服是如此丝滑软绵,只是手腕施了力道扯了扯,竟然布襟撕裂,路翎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就在尤袤眼皮子下面。

      “操!”路翎气的脸色沉如深海,他发出一声烦闷的脏话,伸手推了推尤袤。

      尤袤也是一愣,目光里尽是这么一大片细腻的雪白,玄关处只是淡淡的一层光,光影间,就是这样的景致。

      还挺骚扰人的。

      等尤袤回过神来,路翎已经站起身,把衣服收拾好,掀起眼皮问他:“谁教你这么打架的?”

      “没个正经。”

      尤袤皱紧眉杵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立,这变故来得太快,这场架打的太短暂,这衣服裂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他脑中冒出个小小的问号,这架怎么不正经了?哪里不正经了?

      气氛有些尴尬。

      路翎一口闷气憋在嘴边,又看到同时茫然也猝不及防的尤袤,他皱了皱眉:“什么替父报仇?你说清楚点。”

      “广陵街上,你暴揍的那个人,是我爸。”
      “我还窝着火没处发呢,”路翎没好气道,他看尤袤僵硬的脸色,放缓些语气,慢吞吞才说,“你的醉鬼老爸,一样没个正经,跟踪我几天了,还敢偷我东西。我已经够忍耐够脾气,就揍他一顿。”

      放在江城,没人敢这么鬼鬼祟祟地跟踪他,还没发芽的危险,就会被淹死在摇篮里。这样的三流货色,还没开始动手,就得被他的人搞掉。

      “你的话......”尤袤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爸,他亲爹,他警告过他了,说过不要欺骗他的,也允诺过了的,到头来,都是骗子的话术吗?

      “你的话是真的?”

      路翎觑他一眼,没立即吭声,他直接打开手机监控,稳稳放在尤袤眼前,“来,认个亲。”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直吓得尤袤脸色惨败,脸侧的细小绒毛根根抖动。他阴沉着脸,想自戳双眼,或者断绝这血亲关系。

      太他爹的丢脸。

      手机微亮的荧幕上,缓缓出现一个他熟悉的身形,高大,威猛,走路摇摇晃晃,脚步踉踉跄跄。

      尤袤突然睁大双眼,瞳孔骤然一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脸色不自在地微微涨红。

      只见监控视频里的尤天安摇晃着不稳的身形,嘴里含糊地骂骂咧咧,嘴里蹦出的每个字都肮脏至极。

      他一脸鬼鬼索索的猥琐样,目光黏在穿着白色短袖的路翎身上,猫着腰从后面亦步亦趋,趁路翎一个不注意,就猛地扑过来,手掌光明正大地伸到路翎的左耳上。甚至有即便毁了这只耳垂,即便让它血流成河,也要抢过来的趋势。

      尤袤不动声色地把手机递给路翎,他合上双眼无声平息内心的怒火和悲戚。

      尤天安,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他就是个混蛋。

      可这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他身上流淌着和尤天安一模一样的血液,血脉是相承相传的。

      那些卑劣又龌龊,残暴又恶心的习性是否也通过这样细细血管和盘根纠缠的脉络,早已在他出生时,就烙印在他的体内?

      他也会这么肮脏吗?他也会这么龌龊吗?

      尤袤正在愣神与自我怀疑时,路翎指尖戳戳点点,把监控视频都给删掉,他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捧起一杯清茶抿了两口,清了清嗓音才戏谑道:
      “同桌,你家不会是小偷世家吧?”

      “什么?”尤袤被这声音拉回神来,他哑着声问。

      路翎看他:“祖传的豆腐渣偷盗之术,儿子偷卡,老子偷钻石耳钉。技术还那么差,回回被逮住。不是小偷世家是什么?”

      闻言尤袤脸上瞬间浮现一层绯红,他握紧拳头,太阳穴的青筋直跳,浑身的每一条筋都在嚣张,而他却如梗在喉,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抿着唇自暴自弃地吐出一句:“是啊,小偷世家。”

      而后自嘲地轻笑,似是叹息,他看向路翎:“偷金偷银还偷钻,无所不偷。这答案你满意了?”

      路翎刚想点点头,却转头迎上尤袤复杂的目光,他怔愣一瞬,捧杯子的手一顿,他竟然在这眼眸里看出些许悲伤和难过。

      话到嘴边,恶毒的话悉数闷死在腹中,路翎话音一转,双脚蜷曲在沙发上,放缓了语气:“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嘛。”

      尤袤没有因为这句找补的话而开心,他眉头未动分毫,看也没看路翎,直接转过身,一刻也不想多待似的,背对着路翎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因今天这荒诞而冲动的举动,因挥了不应挥的拳头,因踏错了门楣。

      路翎不置可否,什么也没说,没回应这句淡淡的对不起。他目光沉沉看着透亮玻璃里的清茶,又移开视线,百无聊赖地抓起手机点开游戏。

      欢快的背景乐在空挡宽阔的房间里十分清晰。

      尤袤用力拉开门把手,还没迈开脚,他就再次傻眼了。

      下大雨了!倾盆大雨,瓢泼大雨。

      天空被如柱的大雨遮盖,尤袤目光所及,竟什么都看不见,外界朦胧梦幻,耳边雨声如擂鼓。

      一阵狂风裹挟着枯枝落叶和泥沙碎石疯狂向尤袤冲来,尤袤一个躲闪不及,被粘了一脸的树叶。

      “呸。”

      他急忙吐出树叶,心里直发愁。

      他没戴雨伞,雨势这么大,他要怎么回去?

      “睡我家吧,毕竟你是我同桌,我温柔体贴人见人爱,大度地招待你一晚。”

      突兀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声音不大,是一贯的清冽,但是足够清晰。

      也足够让门口的尤袤听得清清楚楚。

      起初尤袤是不答应的,像这种泼天大雨,他一个爷们儿,一个大男人,即使没带雨伞也能凭着一股猛劲儿冲回家。

      不过是湿透了衣服罢了,没什么可怕的。所以他没听路翎的建议,轻蔑地一笑。

      “爷会怕这个?!”

      尤袤直接冲入黑夜沉沉的大雨中。

      路翎没阻抗,甚至微微哼起了歌。

      几分钟后,尤袤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黑衣不停地向下滴水,那片空地很快聚集成一摊水窝。

      他粗喘着气,双手冻得发抖地撑在双膝上,难耐地央求。

      “借…借宿一晚。”

      “可以吗?”

      路翎似是早料到他会折返回来,从柜子里抽了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他面前。

      “可以,进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微改】睡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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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非常对不起各位正在看本文的宝子们,因为这本即兴开的,没有大纲,很多内容没有推敲和深思熟虑,背景介绍并不完整,整体看起来有些奇怪。现在要对本文进行一些修改,新增一些内容和章节,修改一部分的内容,保留一部分的内容,非常对不起各位。在修改过的章节会标【已改】和【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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