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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面对司匪的凶残,保镖们也不再留手,双方放开来打,司匪催枯拉朽气势惊骇,完全不在乎是否会以伤换伤,一阵风卷残云般,八名保镖也只撑了半个多小时,均丧失战斗力,就在苏术闭眼冲上去时,汽车轰鸣声传来,晏策的车直接开进庄园逼到司匪面前。
      “咣”地一声,车门骤响,晏策大步下车冲到司匪面前厉声质问:“在闹什么,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想去哪里,不会打电话跟我说?”
      司匪莫不作声,身体压抑地颤抖着,骤而转身朝大门走去,晏策伸手及时扣住手腕,被司匪一个大力撞甩,直接将晏策撞开数步,晏策面上一白,刹那间血色褪尽,而后淡淡地看着冷漠至极的司匪,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昨夜那个与自己极尽缠绵的爱人。
      两人静默以待,晏策再次问:“跟我回去。”
      司匪突然大吼:“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晏策跟着吼出,生平第一次歇斯底里的愤怒,血气翻涌胸膛震响。
      不是,都不是家。
      多次被绑架的流窜经历,密训时那些反人性的训练,被亲生父母嫌弃质疑无视的不公待遇,以及在战争中一次次险死还生的场景,所有不好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脑中倒带,负面情绪暴涨,司匪头疼欲裂,只想快些离开。
      见司匪执意要走,晏策怒不可遏,抬手就扣在司匪肩膀,将人狠狠回拉,司匪肩下沉,回手就是一记重拳,晏策也不躲,一拳回敬小腹,司匪拳锋一错,擦着晏策耳廓打空,接着就被晏策一拳轰在腹部,刹时疼得躬身小腹紧缩冷汗直流,还来不及站直,脑后冷风来袭,司匪身体往后一倒,抱膝腾空双脚闪电踹出,晏策双肘拦回,不等司匪落地,又是一拳轰出,拳风威力之大,速度之快,是司匪所见之最 。
      司匪对上晏策,几乎是只守不攻,偶尔的还手都是奔着脱身,不消片刻就被逼得节节败退。
      又是一记重拳朝胸口袭来,司匪不再退让,一拳对上,两败俱伤,两人均是手上染血,晏策冷着脸,手上动作更快更狠,司匪跟着硬碰硬,苏术看得几乎魂飞天外,悄眯眯摸出一根吹筒,趁两人错身际吹出一针,细如牛毛的银针扎在司匪后颈,司匪反手一摸将针拔出,脸上一瞬茫然,晏策趁机纵身将人扑倒,双手死死掐住司匪脖颈,司匪也是不管不顾,一双长腿绞死晏策,不甘落后艰难地伸出双手去掐晏策。
      苏术急得原地转圈,丢开吹筒跑开,又飞一般跑回蹭在两人面前,手里多了个针筒。
      晏策脸色难看:“你拿什么东西扎他?”
      苏术一脑门子汗滴个不停:“镇定剂,上次之后就找林医生开了些备用。”
      说话间苏术已经将药推了进去。
      晏策非常怀疑药用得不对,因为司匪非但没有被镇定,反而激怒得手上力气更大。
      大门车声又起,度枫提着小皮箱跑来,见两人滚在地上互掐,乐了:“哟呵,晏董,搁这儿滚泥巴呢。”
      苏术头疼,“为啥打了镇定剂司少爷还是不镇定呢。”
      度枫抽笑着跪到地上打开小皮箱,取出里面的针剂,对着司匪颈动脉就扎了进去,鲜红如血的药剂徐徐推进血管,“老大进行过抗药性特训,普通的药剂对他来说要么无效,要么药效减缓。”
      晏策疾声喝斥:“你往他身上打的又是什么东西。”
      “特效药啊”,度枫抽出针筒,退到一边。
      这下,晏策明显感受到司匪在失力,近距离深切地感受到那是一种连意志力都在快速沉溺的感觉。
      “别怕”,晏策松开手捂盖住司匪眼睛,在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药有副作用吗。”
      度枫哂笑:“既然是特效药,自然是又烈又猛,哪有无害的。”
      度枫话声一落,晏策一拳挥出,直接将人锤翻,一脚踩死胸口,语气森寒阴狠:“谁准你给他打那种东西的,再有下次,即便你是他的亲信,我也不会有任何顾及。”
      晏策亲自开车去了医院,趁着昏迷让林洛给司匪做了全方位的检查,等报告的同时,林洛一脸看好戏地望着晏策:“这司匪自从遇到你,还真是多灾多难。”
      晏策没理,转而问:“度枫说他有进行过耐药性特训,那你之前给我的药,是不是对他来说无效?”
      林洛“艹”了一句,“这TMD是什么人,搞得跟特工似的,如果真是进行过这类训练,那十有八九会。这种训练一般是根据个人体质,逐步增减药量,反复尝试以达到身体对药性麻痹的极限,过程会很痛苦,对身体的损害也极大。”
      两人说着,助理推门送来报告,林洛皱着眉头看完化验单,末了对晏策道:“浑身肌肉韧带那么多损伤,这脑电波波动怎么这么大,你又怎么刺激他了,靠,你们给他注射的是什么药,怎么对脑神经损伤这么大,我警告你哈,不能再用,否则不傻就是痴,说不定还会休克致死,太疯狂了,简直是乱来。”
      “副作用太大了,接下来一个月里,病人会乏力,胸闷头晕伴随呕吐,也有可能会低烧致幻,情绪低迷或心态极端,需亲近之人多关爱陪伴。”
      晏策静静听完,一脸平静盾不出任何表情:“嗯,知道了,我会守着他。”
      林洛看了眼病床上的司匪说道:“有事随时找我。”
      晏策在医院里有固定的个人专属套间病房,宽敞安静,有独立的洗漱间。人还没醒,晏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务,直到天黑,打电话让苏木送吃的。
      直到凌晨三点多,司匪才醒来,晏策这才合上电脑,去洗漱间拧了热毛巾帮忙擦了脸,又倒了温水递上漱口,探了探额头,没有低烧,这略微放心。
      晏策打开保温壶倒了小碗瘦肉粥,拿了调羹坐到床头喂,司匪好笑地伸出手:“我又不是残废,哪里就需要到饭来长口的地步。”
      晏策舀了一调羹吹凉些递到唇边:“是我喜欢喂,你乖一些,好好吃点东西。”
      司匪张嘴配合着吃,不忘观察眼前这人有没有生气,只是晏策脸上太平静了,完全看不出喜怒,只好探索着问:“你是不是在生气?”
      “没有”
      晏策一调羹一调羹地喂着,只喂了一小碗就停,拿过另一个保温壶倒出一碗鸡汤,仔细吹凉,又开始喂,直到喂完了,才说:“先吃这么多,要是还饿的话,晚一会儿再吃。”
      晏策拿了纸巾帮司匪擦嘴,扶着让他躺下,将枕头垫高些,刚吃完躺太平会不舒服。
      “身上伤会很疼吗?”
      司匪不怕疼,明明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就是怵晏策这个样儿,若是他再揍自己一顿,那也没什么,男人嘛,暴力直接些也是本性,反倒是这般温和体贴的,总像是头上悬了一把刀。
      司匪闷闷的,“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就好。”
      晏策盯着司匪看,好久才轻声说:“你睡着了,我再走。”
      司匪不再多说,将人缩进被子里,只留一圈黑黑的发顶。
      黑圈儿在枕头上隔一会儿拱一下,拱来拱去最后晏策实在看不下去,拉开被子:“睡不着就一起说说话,难为自己干什么。”
      司匪突然问:“晏策,你什么时候结婚呢?”
      晏策的笑意尽敛,看着司匪问:“那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结婚呢。”
      司匪静默,晏策也不追问,挨着床头坐下,手伸进病号服里贴着腹部,掌心的温暖在腹部染开。
      “还疼吧,昨天下手重,当时气昏头了,就想着把你放倒强留下来,还有脖子上,也是下了狠手的。”
      “小匪,我对你不好,总是按自己的意愿强迫你,从来不管你的想法,不问你愿不愿意。”
      “以后都不会了,不会再绑着你,也不会再关你。”
      “你会自己回去我们的家里吗,会愿意来我身边吗?”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司匪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本来一开始只身来异国他乡,就是为了晏策而来的,想来看看那个散去千金,为他们稳固大后方做出卓越贡献的商人是个什么样的,还有内心深处,对给自己和战友个赠送菩提子手串的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那种感觉,就是像是在一往无前的黑暗里,有人在呼唤,回头,我在等你回来。
      在那场战争里衍生出来的特殊情谊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他待晏策无意识明目张胆的偏爱与纵容,而晏策待他同样是独一无二的例外和亲近。
      怎么会不意愿,简直不要太愿意了。
      司匪想了很多,想抓住,却又是无法控制的质疑,曾经那些反反复复被放弃抛弃的过程就像是无数次的轮回,损耗掉的是补不回的信任依赖和安全,眼里全是挣扎,好难才喃喃自语:“我有病啊,我应该是没有能爱人的能力,不然我们就不会变成现在就个样子。”
      晏策听得清楚,坐得更近些,将司匪拥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脊背安抚:“没关系,病了我们就看医生,我会陪着你,找最好最权威的医生。”
      “晏策,你学的是什么拳术,怎么打人这么疼?”
      晏策松开怀抱,把司匪放倒床上睡好,掖好被子,坐到床前陪着聊天:“是太傅拳,小时候不服管教破坏性极强,管家见我经常挨罚心疼之余便跟父亲进言,找来位本事人,教我人生之道,及拳术,此拳是那位先生祖上所创,口传心授一脉单传,如今传承到我,正好是一百三十六代。”
      晏策的强势要求下,司匪留院观察了一个星期才出院回庄园。
      年年长得快,见到司匪兴奋得不得了,迈着小短腿边跑边叫,隔老远就生扑,被司匪双手捧着捞在怀里,对着软毛就是一通揉搓。
      公司的事有晏策打理,司匪更是乐得肆无忌惮地偷懒,周海宁实在看不下去,打电话过来催他上班,司匪总是打着哈哈不理,背后晏策纵容着,一人管理两大集团,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就连晚上都是满满的会议安排。
      忙归忙,整个人的状态却是空前的好,两大秘书长凑在一块儿,最大的感慨就是:恋爱中人,果然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林洛告诉晏策,自己有个学长回国来了玄都做讲座,是心里学领域的权威专家,在国内外都享誉盛名,已经帮忙约好了时间,就在明天。
      晚上回家,晏策跟司匪提及,司匪没什么特别反应,一块红烧肉咬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隐隐有些反胃。
      睡觉时,晏策总喜欢从背后圈抱着,司匪不解:“这样睡不会不舒服吗?”
      晏策将下巴嵌在司匪颈里:“不会,只要床上有你,怎么样都是舒服的。”
      小晏策是精神得蠢蠢欲动,只是大晏策很清楚地感觉到司匪情绪的低迷,老老实实抱着人睡觉。
      第一天一早,晏策带着司匪直奔医院,林洛在医院门口等着,见到晏策两人双手一伸笑道:“哟,司匪,常客啊,我们又见面了。”
      司匪没说话,狐狸眼微垂敛着神色,晏策上前一步眼神示意,林洛耸耸肩,带着人上三楼进了一间工作室,室内窗帘拉着,散发着柔和的暧橘色灯光,正中间摆着一组沙发,靠窗是办公桌 ,桌上除了电脑还有个瓷白花瓶,里面插着黄色满天星。
      苏彦坐在桌前整理文稿,见众人进来,微笑着起身,林洛打招呼:“学长,这是我跟您提起过的朋友,晏策和司匪。”
      苏彦一身白色西装,体型略瘦,笑起来极具亲和力,主动伸出手:”两位好,我是心理学医师苏彦。”
      司匪没有动,晏策侧身微微挡住,与苏彦触手轻握。
      苏彦看了看林洛,林洛点了点头,拉了下晏策,两人同步离去,顺着带上门。
      苏彦笑着对司匪:“司先生请坐,就当我们是朋友 ,随便聊聊。”
      司匪坐到沙发里,沙发要比寻常的软些,人一挨着就陷下去大半,像是坐进棉花团里。
      “司先生小时候不喜欢棉花糖吗?”
      司匪神色冷淡:“没吃过,没有概念。”
      苏彦笑得很温和,声音徐徐如风,继续问:“那司先生小时候,有最喜欢的玩具吗?”
      “有,是一个人偶娃娃。”
      苏彦站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司匪,“那现在呢,现在有最喜欢的吗?”
      门外,林洛胳膊撞了晏策一下:“你那小朋友怎么回事,脸色那么臭,排斥看心理医生?”
      晏策锁着眉,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嗯,昨晚我跟他提了后,整个人就一直有些不对劲。”
      林洛踢了踢脚,犹豫了一下,问:“你我这么多年朋友,我从未见你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一年年的,就像台设定好的机器,也是司匪的出现,现在才活得有点儿人气,可是阿策,你知道他吗,了解他吗,你连他真正是谁都不知道吧。”
      两人正说着,突然房里传来声响,晏策瞬间踹门闯入,林洛紧跟其后,就见地上碎着水杯,水流一地,苏彦软倒在沙发里,整个人闭紧双眼颤抖着,浑身大汗淋漓,手上的炭水笔尖已经戳破颈动脉,鲜血混着笔墨流成一线。
      “天啦 ,这是怎么回事?”
      林洛赶紧按压紧伤口,拦腰将人扶起朝门外冲去。
      屋内 ,司匪眼里的阴鸷未及散去,晏策从第一眼门就只看司匪,将他一应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喉咙发紧地问:“你做了什么?”
      司匪神色慢慢平静,对上晏策眼神,竟还能咧唇一笑:“吓到你啦 ?”
      晏策只觉一股气在胸膛炸开,脑中一下空白,手上不知怎地,一巴掌就挥了出去,一声清响在安静的屋里异常清晰,司匪被打得头偏过去,嘴角溢出血迹,半边脸瞬间麻木。
      司匪没说话,只是静静看了看晏策,然后转身出门,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地消失在门口。
      晏策有些愣然地摔坐进沙发里,打人的那只手怎么也止不住发抖。
      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呢,跟那些生活中暴戾的男人有什么两样?
      平日里,遇到多过份的事情,都能平静对待处理,怎么在最爱的人面前就频频失控呢?
      可是,怎么会有人,能那么冷静冷漠的行凶,如果不是水杯被摔碎了,如果不是自己跟林洛就守在门外,苏彦今天就会死。
      这可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啊!
      他的小匪怎么能这么冷漠地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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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我要你在我目之所及的地方。 在我随时可以拥抱得到的地方。 夜晚,我会让你睡在我能随时能触碰得到的床上。 我要与你呼吸相通,血脉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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