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犟嘴就把头打烂》扶夷

14、谁是混蛋

　　苏快意这才发现周闲意右边的校服袖子没有套上，再一看，露出来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他直接跳起来震惊，“你受伤了？哪个孙子干的？你他妈都这样了还坐这里干什么？走请假去，我给你请一个二十四小时监护。”
　　周闲意一脸嫌弃，“你小点声。”
　　苏快意这才收敛下来，“哦哦，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省得被有心人落井下石。”
　　听了个门清的全班同学：……
　　“真不走？也不考虑转学？”苏快意不死心地问。
　　周闲意驳了他的关心，并往对方心口插了一刀，“与其担心我，不如想一想下周月考怎么进前一百。”
　　苏家父母对成绩很看重，偏偏苏快意又是一个志不在此的。苏快意喜欢的是摄影，想成为一个导演。他的重心大多是在艺考上。
　　他十分仗义地说，“有困难随时开口，砸锅卖铁我也帮。”
　　“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问题随时来问我。”周闲意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功让闲了几周的苏快意焦虑起来。
　　上午最后一节下课，学生如同饿狼扑食蹿得飞快。坐在最后面的两人慢悠悠收拾好东西，一起去了餐厅。
　　在路上周闲意就问，“你想吃什么？”
　　陈夏很随意地说，“就去一楼吧，哪个队人少吃哪个。”
　　周闲意听到这个简单粗暴的排队方法，有点震惊他的随意，“人少会不会不好吃？”
　　陈夏说，“如果你觉得时间比美味更重要，那就不会不好吃。”
　　有舍才有得。
　　“好办。”周闲意说，“下次带你出去吃。”
　　无功不受禄，陈夏当即反问，“你又想拖我下水？”
　　周闲意没有否认，反而误导，“给拖吗？”
　　陈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警惕地看着他，“想的挺美。”
　　于是他们就打了一个刚好人排的最少的队伍，没想到这个队伍人排的少是因为打饭打得特别慢。
　　旁边和他们同一时间排队打饭的人都已经拎上饭走了，他们的队伍还在慢慢磨蹭。
　　周闲意虚心请问，“如果时间和期望都浪费了呢？”
　　陈夏耐心说，“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算是错了也不后悔。如果担心期望落差，那一开始降低期望不就好了。”
　　排队期间有一个双马尾可爱女生来找周闲意表白，让漫长的时间也没那么无聊。
　　女生远远就留意到了自己喜欢的男生，这是从天而降的好运。她手心里捏着好久以前写好的信，被朋友鼓励了半天才有勇气来表白。
　　“周同学，虽然人生有太多不圆满，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希望你能收下这封信。”女生说完脸色爆红。
　　周闲意打算直接无视，对陈夏说，“你还想吃泡面吗？”
　　很明显的战火转移，看着女孩羞愧难当的脸，陈夏不想再一次当靶子。
　　于是他开口，“人家跟你说话呢，好歹给个信。”
　　女孩感激地看了一眼陈夏，接收到这个视线让陈夏也有点莫名的尴尬。
　　周闲意转而说，“你这么在意，你把信收了。”
　　陈夏啧了一声，心想这人真是铁石心肠，“看见没有？这人就是一个混蛋，换个喜欢。”
　　女孩其实是一个严控，她当然也舔过陈夏的颜，后来得知陈夏家里是灰色生意，而且他本身是个烟罐子，脾气也差就放弃了。
　　不过一想到刚才他为自己解围，和那张少年帅气的脸，她觉得自己换一个喜欢的人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眼神重新燃起光芒，明艳的笑，“陈同学，我可以追你吗？”
　　陈夏没想到会这么发展，想给刚看热闹的自己两巴掌。他十分无语地从女孩手里接过信。
　　在女孩有戏的眼神中，把信塞到了周闲意的口袋里，“刚才我说错话了，周同学热情善良阳光帅气，脾气与成绩俱佳，是非常值得喜欢的一个人。我才是那个混蛋。”
　　事已至此周闲意只能说，“信我收下了，不过我们不可能。”
　　习惯了尴尬与看热闹的眼神，女孩反而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为什么？”
　　周闲意把话说的很难听，希望对方彻底死心，“太浅薄的爱我看不上，抱歉。”
　　陈夏看见女孩看过来的视线，避若蛇蝎，直接学舌附和，“我也看不上。”
　　女孩反而像释怀什么心是一样笑着说，“你别紧张，我想对你说谢谢。”
　　说完女孩离开，陈夏：虚惊一场加松了一口气。
　　“我混蛋？”背后凉凉的声音响起，陈夏联想到自己脖子被捏住的场景，脖子一凉，不过很是嘴硬，“都说了说错话了，你不要太小肚鸡肠。”
　　周闲意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评价。”
　　陈夏一乐，“得了吧，你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想听夸夸建议企鹅进一个夸夸群，满足你的一切虚荣心。”
　　周闲意发现自己有时真的挺想把同桌那一排白牙敲碎了，掰了，好教教他怎么讲话。
　　陈夏被对方看着的眼神有点发毛，这时终于轮到他们打饭了，陈夏把自己的碗递给打饭阿姨。
　　趁这个空隙还是没忍住问，“干嘛那样看着我。”
　　“看你混蛋。”
　　陈夏没有回答，不过显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也是自己先骂的。
　　周闲意一只手拿着饭碗，另一只手不方便神口袋里拿饭卡，便说，“饭卡在我口袋里，帮忙拿一下。”
　　陈夏见阿姨还在慢吞吞地打饭，双手环胸，趾高气昂，“混蛋是不会平白无故帮忙的，除非是爸爸。”
　　脱口而出的瞬间陈夏就后悔了，嘴比脑子快，提什么不好提爸爸。再看周闲意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走，陈夏赶紧去拽周闲意完好的胳膊，“周哥，错了错了，别生气，我叫你哥伺候你成吗？”
　　“那倒不用。”周闲意带着笑意转身，陈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被耍了。
　　不过人没生气就成。
　　周闲意又提醒，“卡在口袋，别让别人等。”
　　陈夏这次没多说什么，拿出卡刷了两次，还很贴心地帮他把饭拎上了。
　　周闲意两手空空跟在对方后面，心里有些不安，“我左手没事，我来拿吧。”
　　陈夏避而不谈，一张俊脸没表情的时候很生人勿近，他硬邦邦地说，“中午人多，你受着伤就不要来挤了，我帮你把饭带回宿舍。”
　　周闲意拿不准陈夏到底是怎么想的，试探着开口，“你生气的方式是加倍对对方好，好让他心生愧疚，从而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混蛋吗?”
　　陈夏觉得自己冷了十几年的脸，老在周闲意这里破功。他忽而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一般会借刀杀人，比如告诉老班某同学早上没有吃药，中午不遵医嘱饭前吃药。好让某个年级第一站着听课。”
　　周闲意：……他不可置信地安静了好几秒，在陈夏疑问地看过来的时候，眼里是不符合他的清澈，“这个药不能饭前吃吗？”
　　空气又安静了几秒，“当然可以饭前吃，除非你是铁胃。”
　　那么大一把西药，这少爷闹着玩呢。
　　不过他吃药是真的快。
　　中午陈夏去接个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周闲意一手心的药，头一仰，喝了几口水就全咽下去了。
　　效率是真的效率，连他出声提醒的机会都不给。
　　陈夏走过去坐下，脸色复杂的看着空了的包药纸。
　　周闲意看他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陈夏不答反问，“你吃过药吗？”
　　周闲意从小身体就好，还真没怎么吃过药，“不经常吃，怎么了？”
　　“你胃还好吗？”
　　周闲意感受了一下说，“好像有点饿了。你也饿了吗？”
　　“没事。”
　　陈夏想到自己说的“才不会管他”，就说对方突然猝死了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结果中午午休还没结束，陈夏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旁边的人一直在翻来覆去。
　　陈夏眼睛睁着一条缝，不太能聚焦地看着周闲意，“你不舒服吗？”
　　周闲意干脆捂着自己的胃坐了起来说，“有点胃疼。”
　　陈夏撇撇嘴，脑子清醒了，眼睛也完全睁开了。他也起身，提拉着妥协去旁边的柜子里翻了翻。
　　抛给周闲意一瓶奥美拉唑肠溶胶囊，在躺床上闭上眼之前提醒，“先吃一粒，还是不舒服就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