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俗归》山柰

52、找你

　　陈鸣骑的电动，把手拧死，付一安一下就到家了。
　　少年运动完休息会洗完澡，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点点0926手机解锁。
　　他手指轻点两下改掉备注，截个屏发过去，又点进陈某的朋友圈。
　　陈某的朋友圈还真是鲜活。
　　11月1日
　　【久违的公园】
　　配图发了九张。
　　第一排三张景色图：高大的金黄梧桐树荫、低垂的杨柳拂水、落日红晕金光闪闪的湖面。
　　第二排人物照：两张自己的照片放在左右，一张付一安拍的、一张是他自己在阳光下拍的眉眼局部照露了点高挺的山根、正中间放了张长椅说笑的剪影。
　　第三排三张食物：一大一小的棉花糖、手心几粒剥好的板栗、桌上一红一白的汤碗。
　　视线往下扫，他自己给自己评论。
　　【一鸣惊人：是谁秋天还要自己剥栗子呢？哦，反正不是我……
　　付一安乐了，这人还真是贱兮兮的。
　　少年给他点个赞，刷新一下头像又变了。
　　陈鸣把之前的奇葩头像换成自己阳光下眉眼照，付一安指尖放大看。
　　下一秒陈鸣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一鸣惊人：哼，还知道我是小太阳呢？算你有眼光，话说就不能加个前缀么？？？宇宙无敌爆帅爆有型的小太阳不行？？？】
　　付一安嘴角抿直，真挺服气的。
　　【F：你够了，别得寸进尺。】
　　【一鸣惊人：你让让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啊！！！】
　　【一鸣惊人：「乖巧」】
　　【一鸣惊人：「懂事」】
　　【一鸣惊人：「举爪爪」】
　　付一安嘴角豁开，陈鸣怎么这么喜欢用小萌猫表情包呢……
　　【F：顶着那个备注，我不会再点进聊天框了……】
　　【一鸣惊人：！！！那你还是别改了，挺好的挺好的挺好的！我见好就收了！陈师傅知足常乐！】
　　【一鸣惊人：你耳朵睡觉小心一点，不要压到了，很痛的，你多消消毒。我学习去了哈，你有时间看看书写写题画会画，实在有不懂的我再找你。】
　　【F：好。】
　　付一安点开头像放大看，从桌上抽出大画纸，找出颜料和画笔。
　　他真的画下来了，堪比真人。
　　少年清理掉桌面，拍照发过去。
　　【F：「图片」】
　　【F：要不要？】
　　【一鸣惊人：我靠！这不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而已！】头发丝都画出来了？付一安你这双手真是厉害！！！
　　【一鸣惊人：你自己不留着？？！我允许你自己保存了！】
　　【F：我不用，你不要算了。】
　　【一鸣惊人：你还真是嫌弃我。】
　　【一鸣惊人：「委屈」】
　　【一鸣惊人：「爆哭」】
　　【F：不要？那我销毁涂掉了？】
　　【一鸣惊人：你个死狗！我没说不要啊！！！你敢销毁我弄死你！！！自己画的画还不爱惜！！！不仅没天理！地理也没有！！！】
　　【一鸣惊人：明天早上来学校第一时间拿给我！！！包好点！！！你别糟蹋坏了！！！】
　　【F：嗯。】
　　少年把画卷好塞进画筒放在书桌边上。
　　付一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到二楼前门，陈鸣刚坐下。
　　他站在前门朝里头喊了声，陈鸣转身，手上剥鸡蛋的动作顿下，少年把鸡蛋放下，蛋白放到塑料袋里，拍拍手走了出去。
　　付一安拿着画筒往前递，“拿着，我走了。”
　　陈鸣接过，说：“等一下，你还没吃早餐吧？我买了，我去拿。”
　　付一安怔了怔，站在原地等着。
　　陈鸣提溜着透明塑料袋，走到面前递给他，“诺，拿着，早餐也要好好吃，别觉得人多就不去买了。”
　　他接过来瞄两眼，陈鸣又说：“青菜包，不腻，不是速冻的，你配点豆浆也不甜，鸡蛋也给你剥好了，赶紧拿回去趁热吃。”
　　他心里涌上暖意，提着袋子的手指捻紧，“谢了，我上去了。”
　　陈鸣看着他背影又说：“中午一起吃饭啊！别找别人了哈！”
　　他没回头，挥了挥手：“知道了，找你。”
　　陈鸣站在走廊上笑了笑才又坐回去，他连早餐都不吃了，拿着画筒走到二大组后排。
　　“咳咳！”陈鸣眉飞色舞，“有好东西。”
　　两人围住，追问：“什么？什么？”
　　陈鸣把李艺其桌上的书推到李君桌子上，留出一大片空白。
　　“给你们欣赏欣赏艺术品。”陈鸣把画筒放到桌上，打开两人的手，“把手拿开，不许碰桌子，我怕你们弄坏了！”
　　李君嘟囔道：“我俩谁有你马虎啊？不碰就不碰。”
　　陈鸣旋开盖子把画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在桌上缓缓展开，长方形的纸上下还有留白，陈鸣拿过两本书压着。
　　正中间的大帅脸映入眼帘，光影正好，发丝闪闪发光，瞳孔如宝石般清透纯澈。
　　李君脱口而出：“我靠！！！”
　　“付一安画的？？？”李艺其往前凑，“连头发丝都画这么细致？瞳孔里面沟壑都画出来了？？？”
　　两人震惊，这张大画放在桌上太有冲击性了，真的太细节了。
　　班上几个同学围过来夸赞。
　　陈鸣警告：“谁都不准碰，手不准放到桌子上，只能看看！！！”
　　“不碰不碰，我们就看看。”
　　……
　　“你画的？你还会画画呢？”
　　……
　　“你这么自恋啊？把自己画下来了？”
　　……
　　“画真好啊！好细节！得花不少时间吧？”
　　……
　　少年听见连连夸赞，小嘴一撇，飘飘然道：“付一安给我画的！他画画可好了！多才多艺！人又帅！成绩好脾气也好！”
　　“付一安？高二理科实验班那个？”
　　……
　　“看着挺高冷的啊！我在学校碰见他，生人勿近！冷冷的。”
　　……
　　“他成绩确实还行，每学期都拿奖学金。”
　　……
　　陈鸣笑着摆手：“那是你们不了解他！他是外冷内热！！！心可好了！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
　　有些见过的人，蹙着眉头怀疑。
　　“真的假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他。”
　　……
　　“我哥说高一有人找他要联系方式，他说句没有转头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
　　“就是啊，不然学校怎么可能没个人追他的？连个话都说不上怎么追？”
　　……
　　陈鸣怔愣，连忙推搡李艺其和李君：“他俩见过！你问他们，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我怎么可能骗你们呢？”
　　李君点点头，拉高嗓子：“这个是真的！我作证，人真挺温柔的，说话也是轻轻的，真外冷内热，大好人一个。”
　　学习上又是笔记又是补课的、感冒又是喂水又是安慰的、穿个拖鞋在暴雨天淌水给人送衣服的人哪里不温柔。
　　李君是真被付一安人格魅力折服了，一半听陈鸣说，一半自己看。
　　李艺其也点点头，附和几句。
　　班上同学听了几句也开始认同，问东问西地八卦。
　　陈鸣回上几句就有点烦躁了，同学是不是有点过于热情了？
　　还有人想加付一安微信和他交朋友。
　　少年摆摆手，把画小心翼翼收起来，嚷嚷着：“散了散了，别问了，不说了，他身边满员了哈，你们别想了，我还要吃早餐呢。”
　　身边多两个人，他都要酸死了，更别说一窝蜂全拥上去了。
　　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告诉别人付一安的好，付一安和他外表不一样，内心明明就很温柔，大家对他都是误解。
　　五楼的少年扯开塑料袋，细嚼慢咽在打早读前吃完了。
　　班上同学看着教室里两个空座聊得沸沸扬扬。
　　陈楠和前桌的女生小声八卦着：“你敢信，还真分了。”
　　王洛建探头过来，“真的假的？你们怎么知道的。”
　　前桌撇嘴道：“班上就十来个女生，我们女生关系好，有小群啊！昨天群里都在安慰她，胡雪瑶自己说的，她提分手了，调整好了就回来上课。”
　　王洛建又问：“她不是很喜欢白许衡吗？昨天哭那么惨。”
　　陈楠白了眼，“人家哭又不全是因为他，人家情绪到了崩溃不是很正常吗？喜欢白许衡没错，但人都最爱自己，她为自己着想不行？再说了，人家感情冷暖我们又不知道，好坏只有她自己知道，人不谈恋爱也死不了，我觉得分了挺好的，白许衡那脾气够臭的。”
　　“昨天白许衡气成那样，胡雪瑶哭崩了，你说付姐不是把两个人骂的个狗血淋头吧？付姐发起火来还是很猛的。”
　　听到王洛建说付琴，付一安顿了顿，抬眸扫过去，听几人八卦。
　　前桌摆摆手，喝口水，继续说：“没骂她，甚至都没提让她分手的事情。就是谈心，也可能就是因为没骂她，又谈到她心坎去了，醒悟了才哭那么惨的。付姐也和她爸妈谈了，她爸妈买票送她旅游散心去了，回来搞学习不谈恋爱了。不过骂没骂白许衡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和他又不熟，探不到消息。”
　　王洛建挠头道：“和他熟不起来，玩不到一块去，他昨天晚上还在班群发疯问谁发的呢，劝了几句一样地问，魔怔了。”
　　前桌附和：“我看到了，真服气了，昨天发那么大脾气谁想理他。逮着个人就咬，你别说昨天晚上陈楠骂的挺对的，当看门狗正合适。”
　　王洛建扫眼付一安：“付一安说的没错，他就不敢踢我俩桌椅，没成想捏软柿撒气捏到金刚石了。”
　　陈楠呵呵两声：“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额...是夸你的意思没错......可以这么理解哈。”
　　付一安收回视线起身，陈楠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少年回座位几人还在八卦个不停，直到打上课铃才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