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喜欢我》孤雏

4、第4章

　　第二天早上晨读还没结束，喇叭里传来《运动员进行曲》的声音。
　　昨天晚上放学前，各班通知今天早上举行开学典礼，此时正在集合。
　　狭窄的楼道里挤满了搬着凳子的学生，队伍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动，再加上天干‘人’燥，有些没耐心的学生直接骂出声来，整个楼道里充斥着吵闹声。
　　相较之下，在一楼的1班就轻松舒服多了，没有下楼梯的烦恼，直接走出教室，然后悠哉悠哉的去操场。
　　陈衍听到音乐时，合上书，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凳子就要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朝蒋肇安看去。
　　然后就注意到蒋肇安身上终于不再是校服外套了。
　　因宣传、拍摄的原因，学校要求参加开学典礼统一穿夏季校服，蒋肇安刚刚脱下外套。
　　也是在这时，陈衍看到蒋肇安的左臂上有一道伤疤，狭长的伤疤像树枝一样在小臂上交错蔓延。看形状应该是小时候受的伤，然后随着身体的生长而被拉伸、扩大。
　　陈衍愣了一下，正打算移开视线，就看见蒋肇安动了动，用身体挡住了胳膊，低头背对着他。
　　陈衍看着他的背影，咽下想帮他拿凳子的话，走出了教室。
　　此时，操场上的姜苑正在按要求排队，女生在前，男生在后。
　　陈衍单手拿着凳子，在队伍的最后坐下。听着姜苑整理队伍的口令，时不时动一下。
　　没多久，他看到姜苑的视线瞄了过来，但没有停在他的身上，而是他的背后，随后他听到姜苑扯着嗓子喊：“蒋肇安，你坐最后就行了！”
　　话音刚落，陈衍就听到身后传来凳子与草坪碰撞的声音，然后他感觉到蒋肇安坐了下来。
　　在所有老师和同学的调整下，队伍终于变得整齐，进行总调整的体育老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一众校领导走上台，挨个进行自我介绍。
　　在这之中，1班的学生看到了赵文华，消息确实准，他是年级主任这件事实锤了，引起了一小阵躁动。
　　在赵文华宣告‘开学典礼正式开始’后，“咻、咻、咻”空中传来烟花爆炸的声音，紧接着在学生的背后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烟花爆炸声和鞭炮声融在一起，这群少年肆意的青春正式拉开帷幕。
　　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众人纷纷转头往后看。
　　陈衍觉得听到就行了，而且大白天的，也看不到烟花，没有转头的必要，就没动。
　　然后尴尬的一幕就发生了，在他前面的人扭头正好对上他，陈衍为了避免对视，眼神乱瞟，但看哪儿都不合适。
　　无奈，只能慌忙转头，避免尴尬。
　　原本以为能逃过一劫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蒋肇安也没转头，眼神懒散的看着前方，就这样陈衍又和他大眼瞪小眼了。
　　陈衍不知道这是他们第几次对视了，但此刻他觉得这一次一定是最尴尬的。
　　陈衍连眨了好几下眼，将视线从蒋肇安眼上移开，往其他地方瞟，同时心里祈祷蒋肇安快转身。
　　蒋肇安看着面前眼神飘忽的陈衍，即使身后是响亮的鞭炮声，但他感觉仍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陈衍的希望破灭了，直到鞭炮声停止，蒋肇安都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可到底是在看他，还是在发呆，陈衍也不清楚。
　　陈衍听着鞭炮声停止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转头，忍受不了一点。
　　明明只是十几秒，但陈衍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他为什么不扭头啊！好尴尬啊！！！陈衍在心里叫了出来。
　　他花了几分钟将这件事消化掉，然后听台上的领导讲话。
　　因为台下的是新生，所以刚开始就是要打鸡血、立规矩，说了很多很多。
　　活动之所以举行的早就是因为这时天还没那么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逐渐变得燥热，在学生中引起了不满。
　　陈衍也觉得不舒服，但他能忍住。昨晚做各科习题，将近两点才睡，此刻他很困。
　　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后，在赵文华的絮叨下，没多久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讲话终于结束，学生吵吵闹闹的就要原地解散，浅度睡眠的陈衍很容易就被吵醒了。他晃了晃头，迷迷糊糊的回教室。
　　路过操场的一角时，他注意到有好几个工人在施工，地上放着照明灯，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在其他几个地方也见到了，不知道学校在搞什么。
　　陈衍看到灯的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他还没完全清醒，所以没抓住，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没再多想。
　　晚上10点半，充实的过完一天后，陈衍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
　　今天的外面格外不同，和前两天比，明显亮了很多。尤其是操场，四个角都装了灯，现在全部开着，照亮了每一个地方。
　　陈衍想到昨天赵文华和蒋肇安的说话内容，对于做这件事的人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决心！这效率！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就是有点太亮了，以后做坏事不太方便了，陈衍有些可惜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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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读结束后，陈衍接完水刚坐下，就见班里的同学谢川冲了进来，他体型有些壮硕，此刻气喘吁吁的，动静很大，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有一个八卦小灵通，很显然谢川就是这样的人，几天相处下来，这已经成了大家的共识。
　　此刻他带来了最新的校园八卦，调整好呼吸后，笑眯眯的说：“超级搞笑！昨天晚上大家放学的时候，相信已经看到了外面新安装的路灯，那是赵文华的成果。然后为了欣赏自己的杰作，昨天放学后，他邀着高二、高三的年级主任一起巡校。到最后，他自己啥事没有，反而是那两位年级主任抓到了好多自己年级的小情侣！那些人本来能跑掉的，可谁知道赵文华把他能想到的角落里都装了路灯，跑到哪里一眼就能看到，所以全被抓了。”
　　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把那两位气的，今天早上就通报批评，还全部叫了家长，现在赵文华就在办公室当和事佬呢，劝那两位消消气。这下好了，整个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都怀疑赵文华是故意的，背地里不知道骂的多脏呢。”
　　谢川说到一半的时候，有些人就忍不住了。听到最后一句时，全班的笑声能掀翻屋顶。
　　陈衍也是，跟着笑出了声，但没有那么猖狂。笑完之后仔细想了想，这件事好像和他脱不了干系，还有蒋肇安，应该算是他们间接造成的。
　　想到蒋肇安，陈衍下意识的转头往他那儿看，却发现他正笑着看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眉眼有些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陈衍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恶劣的说：“看我干嘛？这可和你有关系啊！”
　　说完，他左臂立在桌子上，托着脸，对蒋肇安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凭一己之力抓住那么多小情侣，什么感受？”
　　蒋肇安眨了下眼，好像真的在思考一般，随后发表感受：
　　“他们跑的太慢了，要是我，肯定不会被抓住的！”
　　……额，你这关注点也是独一份的。
　　他的语气太过理直气壮，让陈衍看他不爽，刚想反驳，灭他威风，姜苑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进来，陈衍见状只能作罢。
　　“相信你们也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我警告你们一声，在我的班里，如果你们谈恋爱被发现了，一律给我滚出去！……”
　　“……”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姜苑就高中早恋的危害、大学的美好爱情、家庭学业事业三丰收一一作了系统的阐述，最后以一句“这三年凡是主动找你谈恋爱的，都是害你”结束了发言。
　　话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姜苑听到后，惊呼一声：“怎么那么快，我才讲几分钟！真是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不打算拖堂，布置完作业，就走了。
　　走到半路时，姜苑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打断所有人正在进行的事情，将刚趴下补觉的人吵醒，
　　“忘了一件事，从今天起，你们要找一个学习搭档，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你们的同桌是我根据你们的自身情况匹配的，所以为了省事，直接同桌俩成搭档就行了。”
　　通知完就又走了，留下一群懵逼的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陈衍听完很想笑，姜苑排的位子中，有好几个是男女同桌，她上一秒还说不许早恋，下一秒又让人家组成搭档，是真不怕两人在一起呀！真自信！
　　陈衍想的不是没有道理，未来的某一天，姜苑确实会后悔此时的决定，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