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止，心无影》飞飞森林

32、人与心的流动

　　还没到公司门口，田嘉遥已经感受到了中心商业区的喧嚣。中心商业区的车水马龙不同于校园里的静谧，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再有骑着自行车赶着去上课的学生。拥挤的地铁，高楼林立的建筑群，拿着早餐走向大厦的人们。她进了电梯，这不是只有4层楼的教学楼，也没有走路10分钟就能到的学生食堂。
　　嘉遥到了前台，等待着姜晴。人事经理姜晴，同事们都叫她Claire, Claire开朗大方，对每个员工都很细心地讲解公司的制度。在面试的时候，嘉遥就很喜欢Claire,因为Claire的谈吐让她觉得处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也是很轻松的。
　　Claire拿着一叠文件出现在了嘉遥的面前，嘉遥跟着她进了会议室，“这是公司的员工手册，你可以晚上回家好好读一下，我先带你去和明天离职的办公室助理做交接。”嘉遥来到了一个小格子间。“初萌，这是田嘉遥。”Claire把田嘉遥介绍给了初萌，初萌就开始给她讲办公室的各种工作。“就是说这个表是记录公章在办公室里用的情况，这个表是记录公章在外面用的情况。”嘉遥指着同一个文件夹里的两个表格。“对，你看名字，这个叫办公室用章登记表，这个叫公章外借登记表。上午说的太多，估计你也有点乱，我们先去吃饭吧。”初萌带嘉遥去了附近的一家快餐店。
　　“咱们的工作平时会不会很忙呀？”“还行，但是事情很杂。你做久了就知道了。”下午的时候，嘉遥就知道了“事情很杂”的含义。边对着票据和报销单的数，还要收发着各种文件。
　　在离嘉遥几十公里的机场，一架从纽约起飞的飞机落了地。一个男人拿着行李走下了飞机，他穿着平整的衬衫，背着旅行包，他通过了海关，在传送带前等着行李，拿好黑色皮箱，他到出租车站等出租车，出租车站上，都是刚从各地来到这所城市的人，他们因为不同的原因来到这个城市，有些人的目的地是家，有些人的目的地是旅馆，有些人的目的地是公司。这所城市吸引着人们买票入内。有人希望在这里看到中国的文化，有人希望在这里可以赚到第一桶金实现梦想。人们焦急地等着出租车，有人对目的地有着期待，因为那意味着一段旅行的开始，意味着家里的饭菜或是拿着刚签好的合同要告诉上司，而有人在通往目的地的车程上心事重重，因为在外地与客户的见面并不顺利，客户直到最后也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而他呢？他上了通往目的地的出租车。为了一个他觉得未完还可以再续一些篇章的故事。
　　下班之前，嘉遥又和初萌一起总结了一遍工作流程。终于，嘉遥挤上了回家的地铁。刚进车厢，嘉遥的电话就响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嘉遥在缝隙中打开了包，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嘉遥又把电话放回了包里。过了几站，有了座位，嘉遥再次拿出手机时，看到了一条短信，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我是吴艾文，我已经回国了，我从华人学生会会长那里要到了你的电话，希望还能联系到你，今天去X大找你，保安告诉我你已经离职了，你现在怎么样？我后天就要回老家了，然后要过一个月再回北京，明天能不能一起吃个饭？”嘉遥看着这条短信，差点坐过了站。
　　晚上，往日图书馆的情景又在脑中回荡，嘉遥很想给若静打个电话，但又觉得若静应该已经睡了，上个星期，嘉遥得知了若静明年就要做妈妈的消息，还说要嘉遥当干妈给孩子取名字，说不定再过两三个月，嘉遥就会收到婚礼的请柬。想起现在幸福的若静，再对比着自己，嘉遥想来想去，慢慢地睡着了。
　　这一夜，吴艾文在X大附近的小旅馆，对手机的每一声响动都非常敏感，银行广告，保险公司广告，移民中介广告，没有他期待中的回复。他想起他要电话时学长对他说的话：“你还惦记着人家呢？不当美国的博士后跑到X大当助理研究员，不会是为了她吧？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扮痴情，人家还记得你吗？早就把你忘了吧！现在的女孩换男友的速度比换衣服快。一部电视剧播一个月，她们每个月都在换心中的理想对象。”
　　也许，学长说的对。嘉遥现在会和谁在一起？又会不会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呢？艾文想起嘉遥在美国时一副未经世事，生活平稳顺遂的模样，又幻想起了现在她职业女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