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长生诀》天涯无居客

10、第十章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侍立着的一个小太监已把四位皇子的话语一字不漏地全部记下,等到午休时,全都进了景帝司徒昭耳中.
　　“小六与小七当真如此言语？” 景帝微微挑眉，四皇子与五皇子于朝堂之上的言行举止、思维谋略，皆在他的预先料想之内。世家大族，其底蕴岂止是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的简单堆砌。那世代传承的门楣之后，是对天下大势的洞察，对权谋机变的熟稔，因而其所教养出的皇子，身上自会携带着独特而深刻的世家见识。反观六七两位皇子，虽有世家贵女作为养母，然血脉有别，情感亲疏有差，终究难以奢望其能如对待亲生骨肉那般倾尽全力、悉心栽培。然今日小六与小七竟能侃侃而谈，道出那般颇具远见卓识与深邃思考的话语，此中彰显的聪慧灵智，实令景帝为之侧目。
　　景帝的目光仿若穿越了眼前的虚空，落于手边那静静放置的一封奏折之上。此奏折乃是朝中大臣心怀壮志、殚精竭虑所拟就，其上所奏之事，乃是恳请朝廷大力扩充远航船只之规模。回首往昔，自景帝的祖父君临天下之时起，大景朝便已高瞻远瞩，毅然决然地着手组织官方船队，开启那驶向未知沧海的伟大征程。初始之际，船队仅能涉足周边近海的岛国，在那片相对熟悉且近便的海域小心翼翼地探索、贸易。然岁月如矢，五十载的风雨兼程、砥砺前行，船队的航迹如同一把锐利的长剑，逐渐刺破遥远海疆的神秘面纱，延展至那遥远而广袤的海对岸大陆。每一次归航，那满舱的金银财货熠熠生辉，堆积如山的粮食散发着丰收的气息，皆如甘霖般倾洒于大景朝的山河大地，极大地舒缓了国内长久以来积压的诸多矛盾，为王朝的稳定与繁荣注入了强劲的动力。
　　景帝登基之后，亦曾以其雄才大略，审时度势，一度扩充船队规模。为达此目的，他巧施策略，使部分世家参与其中，令其在这宏伟的航海事业中分得一杯羹，以此作为交换，获取世家在其他诸多方面给予朝廷的相应支持与助力，从而达成一种微妙而稳固的平衡与合作。
　　“治理大国仿若烹制小鲜，火候与节奏的把控至关重要，万不可操切鲁莽、急于求成。” 景帝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喃喃自语道，“尚有三年之期，方至那预先设定的十年之期。” 在景帝那深远的谋划之中，唯有历经岁月淘洗与考验，最终留存的皇子，才会被他视作真正可堪造就之才，得以接受他精心雕琢、倾囊相授的治国理念传承。然此刻不可忽视的是，六皇子与七皇子已然凭借自身的表现，踏入了景帝那严苛而审慎的备选范畴之内。尤其是出身最为低微的七皇子，往昔在宫廷的权力与荣耀舞台之上，仿若一颗黯淡无光、几被遗忘的微尘，默默隐匿于角落之中。然如今，他却似一颗悄然孕育着璀璨光芒的明珠，逐渐崭露头角，不再是那毫不起眼的小透明。
　　这般身份地位的显著转变与提升，于司徒云岚用过午膳后所收受的一份特殊赏赐之中，便可清晰洞察、真切感知。在这宫廷的礼仪规范与教育体系之中，皇子皇女自五岁起，便如同雏鸟离巢，前往致远斋接受启蒙教育。而景帝亦时常会以关怀与激励之名，进行集体性的赏赐，所赏之物，多为笔墨纸砚等文房雅器。司徒云岚身为皇子，虽其赏赐无人胆敢私自侵吞，然其品质与规格在诸位皇子之中，却始终处于最为低劣的层级。然今日之事，却大出其意料。当那赏赐的纸张一经司徒云岚之手，他那敏锐的感知便即刻察觉出异样。此纸质地细腻、色泽温润，竟是他曾于司徒云义处偶然目睹过的 “澄心堂的一品纸”。
　　澄心堂，此乃内务府中专司造纸遴选之重要衙门，犹如一座掌管纸张品质与等级的神圣殿堂。其将纸张精心划分成七个等级，仿若构建起一座七层宝塔，层级分明，秩序井然。其中极品纸张，宛如宝塔之尖顶明珠，仅供景帝一人尊享殊荣，以彰显其至高无上的地位与威严。而一品、二品纸张，则如同塔身之中的重要基石，供给皇子、皇女、高位妃嫔以及二品以上的朝廷大员使用，以体现其尊贵身份与特殊待遇。司徒云岚身为不受宠的皇子，且亲族外家势力孱弱，往昔在这纸张的等级序列之中，仅能获取二品纸，如同一颗在边缘徘徊的小星星，甚少有机缘触及那更为璀璨的一品纸的光辉。然今日，赏赐的一品纸竟如同一座小山般，足足有一刀之多。司徒云岚继而目光流转，查看其他赏赐物品，发觉笔、墨、砚台亦皆为一品中的上乘佳物，其制作工艺精湛，材质优良，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自身的不凡。回想起前来送赏赐的领头太监乃是大总管的干儿子之一，其身影与那谄媚讨好的笑容在脑海中浮现，司徒云岚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微妙的揣测。莫非自己已然凭借近日的表现，入了父皇今年那审视与考量的青眼之中？
　　待遇的显著改善与提升，犹如一场春雨过后的繁花盛景，于五日之后司徒云岚迁居潜渊殿一事上，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真切可感。
　　潜渊殿，此殿之名虽冠以 “殿” 之尊崇称谓，然踏入那高大厚重的大门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座相对独立的三进小院。这些小院错落有致地分布其间，仿佛一颗颗被精心镶嵌于宫廷园林画卷之中的明珠。各个小院的格局大体相仿，皆有着正厅、厢房、后院等功能区域的合理划分，然在那细微之处，又各自蕴含着独特的韵味与精致的设计，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宫廷建筑艺术的精妙与细腻。
　　当今景帝共育有七位皇子，皆如娇嫩的幼苗，尚未成年，皆汇聚于此潜渊殿中居住。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居于左侧这片区域，其院落排列有序，仿佛形成了一个紧密而有序的小团体。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则居于右侧，与左侧相互呼应。并且，出于对皇子们隐私的周全考量，抑或其他不便言说的缘由，每位皇子的院落之间皆间隔着一座空院。这片空院仿若一条宁静的河流，将各个皇子的居住空间巧妙地分隔开来，既保障了彼此的独立性与私密性，又在整体布局上呈现出一种和谐而有序的美感。
　　司徒云岚因早前与司徒云风彼此投缘，情同手足，曾约定欲为邻舍，相伴成长。故而此次迁居，他毅然选定了司徒云风右侧的那座空院。早在两日之前，便已有一群训练有素、手脚麻利的侍从与工匠，如同忙碌的工蚁，前来将所有房间悉心清扫洁净，一尘不染。墙壁被擦拭得光洁如新，地面泛着温润的光泽，家具亦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归来。今日司徒云岚只需率领寥寥数位贴身侍从，将自身的私人物品，诸如衣物、书籍、珍玩等，有条不紊地搬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