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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查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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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从宫墙上飞快跃过,迅速得如同一道光影,来不及被捕捉已经消失在黑夜中,徒留墙边的叶子抖动。
楚炀咳了一声,看着旁边的萧仲言,一脸疑惑。
“你身边那几个对你一脸不屑的人到底长了双什么眼睛,连你这一身功夫都看不出来?”楚炀想到七弦对萧仲言的不满,真是不解。
萧仲言这是什么毛病,居然让两个丫头欺负得说不上话。
“她误会她的,和我倒无多大的干系。”
“……所以你就任由别人误会?”楚炀失笑,“你倒是一点不在乎,换作我——”
萧仲言伸手把楚炀拽到自己身上,倾身压上去,两个人藏在墙角,要不是有一队巡逻的侍卫经过,这个气氛称得上暧昧。
屏住呼吸,楚炀偏过头往外看了一眼,看着侍卫从墙外面走过,松了口气。
想不到宫里巡逻居然变了,连这种平日里连鬼都见不到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来巡逻,难得是因为明珠公主要进宫的关系?
“往哪走?”
“跟我来。”楚炀朝着萧仲言点了一下头,刚要走就被萧仲言拉了回去,楞了一下才笑看着他,“怎么?该不会这个时候临阵退缩了吧?”
临阵退缩?萧仲言从小到大还未怕过。
不过看着楚炀一脸得意的神情,眉目熠熠,忍不住偏过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好了,走吧。”
挑了一下眉,楚炀低头看着萧仲言握着自己的手,笑了起来。
——你认识救我的小神仙吗?
——不认识,不过你看我怎么样?阿娘说,银铃这东西,有灵性,认主,这么多年都不响,独独在你手里响了,算不算是缘分?
——算。
楚炀从不信命,遇着萧仲言也难得的信了一回命,否则怎么会遇上萧仲言,倒真是冥冥中注定了有这么一遭。
两人都自幼习武,在这王宫里又有楚炀带路,行走起来轻松躲过各路巡逻的侍卫,只是楚炀发觉,今晚的侍卫的确是比以往要多。
但明珠即时入宫,也犯不着增派这种地方的侍卫巡逻,难道不是该增派别的地方人手加强警戒吗?这破地方,平日里根本没人,也只有宫里偷摸着相会侍卫和宫女会出没在这里。
“东夏国的送亲队伍是明日到吗?”
“应该是明天下午,日落前到。”
两个人身形敏捷,一前一后到了上回楚炀查探过的西宫,这地方原本是冷宫,但楚灲继位后,直接把冷宫挪了个地方,相当于是把冷宫废了,原本住在冷宫里的先帝妃嫔一个个都送到了别的地方去养老善终。
这西宫就直接废掉了,杂草丛生,要不是每年过年时的大清扫,怕是都不会有人还记得这里。
楚炀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见这附近有巡逻的。
“不去了。”萧仲言忽然拉住楚炀,摇了一下头,“今晚我们要是去了,怕是有去无回,安先生或许已经不在那里了。”
闻言楚炀一怔,一下明白萧仲言话里的意思。
“那你先回世子府,我明日和你联系。”
“不用,明天要是东夏国真的能到,那晚上必定是有宫宴接待,我尽管只是一个身份不高的质子,但这样的场合,我想楚灲也不会连表面功夫也不做,让我待在世子府里。”
楚炀懊恼的皱了一下眉,竟然忘了这件事情。
东夏国公主入西凉,肯定是有接风宴。
“你小心。”
“楚灲已经注意到你了,你当心,不要再……”
“那他万一——”
“我知道你应付得了。”萧仲言松了手,看着楚灲,眨了一下眼,一脸自信,“要是连这个你都应付不了,你就不是楚炀了,我可还等着有一日我们俩能走遍大江南北,尝遍天下好酒。”
楚炀低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交了一个酒鬼。”
“不好吗?今朝有酒今朝醉,而且——”
酒这东西,大有用处,不止是用来买醉的。
“而且什么?”
“下回和你说,你快回长忧宫,我看,楚灲这会儿已经在去的路上了,阿狄是个心思细的,能拦住一时,撑不了多久。”萧仲言说完,不等楚炀回话便一跃而起,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再多说两句话,萧仲言可保证不了他会不会直接把楚炀掳走,抛下所有的事。
盯着萧仲言消失的身影,楚炀笑了下,转身时,忽然意识到他自打和萧仲言认识以来,居然爱笑了。
无奈摇了摇头,有些懊恼。
心知阿狄怕是应付不了楚灲,而且言秋的事情才刚过去,楚灲现在对他的忌惮和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不能再让阿狄出事,阿狄——不能再出事了。
长忧宫一片安静,忽地一声通传吓得各个屋子里的人仰马翻,身上衣裳还来不及穿好匆忙从房间里出来,在院子里跪了一地接驾。
言秋的事着实把他们吓住了,要知道长忧宫别说是死人,连东西都没丢过,一向是王宫里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掌事宫女无缘无故被害,里面的缘由是个人都瞧得出来。
这大晚上的楚灲忽然来,明眼都知道是为了什么,可知道还不如不知道,这真是脑袋比从前还要让人担心。
“参见陛下!”
“睡了?”
“九殿下已经歇下,身子方才痊愈,太医嘱咐要都休养,不可大意,以免影响了恢复。”阿狄跪在地上,低着头答道:“陛下可要奴才去叫醒九殿下?”
楚灲看向紧闭着的房门,眼神讳莫难测,竟是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低着头的阿狄心里打鼓,生怕楚灲真让他去叫醒楚炀。
这内殿里哪里有人,他就算是再能胡诌瞎扯,那也不能跟变戏法的一样大变活人,能大变活人的,那是西域的幻术师才会的东西,他可不会。
“……深更半夜的,王兄不就寝,怎么到我这长忧宫来了?明天东夏国公主可就要抵达溧水城,难道王兄不该早些休息,明日给未来的王嫂接风洗尘吗?”
白色长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楚炀斜靠在门上,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楚灲,“王兄还拿我当四五岁孩子吗?夜里也要查岗。”
“明天宫宴,不许缺席。”
“谨遵王兄口谕,一定不缺席。”
楚灲盯着楚炀,上下打量后,视线落在楚炀光着的脚上——没穿鞋?
楚炀有个毛病,就是刚起床时不喜欢穿鞋,常常赤着脚走了一圈才慢吞吞的开始梳洗穿戴。
看向旁边跪着的阿狄,楚灲冷声道:“照顾好九殿下。”
“是!”
深深看了一眼楚炀,楚灲转身离开,跪在一地的众人不由松口气——今天的脑袋算是保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