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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86章 关起门来看话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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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府已经戒严,城内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然而坐在一间大宅子里喝着小吊梨汤的鹿棠钰神情恍惚,他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对面拨着金算盘,在账册是勾勾画画的秦长川……
嗯……就很迷惑,还很离谱……
京府作为皇城所在,越国不说戒备森严吧,基本都往来人口盘查肯定是有的吧?
然而城楼上下的士兵只不过是看了一眼马车,然后那扇朱红的大门就开了!他就这么开了!门开了!
连个路引都没查!
前段时间秦长川告诉他下一个目的地是在京府时,鹿棠钰转头就查了京府最近的事。
然后发现老皇帝死后,百官被关在皇城不得出入,太子没有继位,其他的皇子好像……都在搞事情。
所以京府理所当然就乱了起来。
秦长川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进入皇城,鹿棠钰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特殊的渠道可以进城,或者是他扶持的那个越国公子有这样的权势可以给他开后门。
万万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嚣张,他直接走正门,连掩饰都不带掩饰一下的。
而且走正门他真的走成功了啊。
京府的戒严他视若无物,就这么大摇大摆从正门而入,还在最靠近皇城的地方有这么大一座宅子。
门口的匾额他没看错是“秦府”对吧?!旁边是越国的官家府邸吧?虽然他不认识越国的文字,但是看大门口的两个大狮子雕像和老宽的两扇门,这也不是一般的官宦之家能住的地方。
所以……秦家已经到了这种地位吗?
鹿棠钰觉得他很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秦氏的势力了。
他好像低估了秦长川要留给他的遗产影响范围。
于是喝完梨汤后,鹿棠钰难得认真地翻出了秦长川给他安排的今日要看的账本。
秦长川看见了,还有些欣慰,然后欣慰不到两眼的功夫,就见鹿棠钰拧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翻着“账册”,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多彩。
一本账簿,看到什么东西了能露出这种复杂的表情?
秦长川一本账簿翻完了,抬头看鹿棠钰已经老神在在倚靠在椅背上了,一手账本,一手红枣酥吃的津津有味。
这会要是还认为鹿棠钰看得是账本,那当真是说不过去了。
手里的书突然不翼而飞,鹿棠钰瞬间坐直了,然后就对上了秦长川含笑的眼。
鹿棠钰一口枣酥呛在了喉咙,手忙脚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才咽下去,抬头时脸都红了,但是对上秦长川手里的书,鹿棠钰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他甚至还能跟人对擂一场。
秦长川发现了鹿棠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察觉一丝不对劲,一看手里的书,扉页上端端正正几个大字——《纯情少主俏和尚》!
秦长川:……
迦罗出来受死——
秦长川把书册卷吧卷吧团成一卷,跟迦罗敲木鱼似的砸在鹿棠钰脑袋上,道:
“看来你要看的还是太少,不如今日背一下《道德经》好了。”
说完秦长川转身出了门,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气不大稳的样子。
鹿棠钰摸了把头顶,指尖从步摇上划过,紫海棠的绢花开得正盛。
想起刚刚秦长川色厉内荏的表情,鹿棠钰没忍住……捂着脸笑了出来。
堂堂秦氏少主,原来喜欢背着人看话本子?还是内容这么香艳,这么惊世骇俗的,以他自己为原型的话本子?!
这厢,出了门的秦长川迎面而来就是守在门口的春,秦长川什么也不说,直接把书往春怀里一丢,脸色冷清。
春低头看了眼书名,然后麻溜儿地跪下了。
“主子,我错了。”
“认错挺快,知错不改。”
秦长川冷笑,就底下一群人是个什么德行,他做主子的能不知道?
肯定都跟冰河那个狗男人学的!
面对秦长川冷脸,春也不反驳,低着头任骂,然后趁着秦长川不注意的时候把书塞进袖子里。
秦长川看见了,略感头疼。
“再发生一次这种事,正好你们的准少夫人身边还缺一个丫头……”
剩下的话不用说出口,春想起他们准少夫人身上层层叠叠的女装和满头珠钗,后背冷汗已经下来了。
“主子放心,再发生一次这种情况,属下提头来见!”
这倒也不必……秦长川看着春严肃的表情,顿时连看他一眼都多余了。
“滚。”
“是!”
春滚了,带着他的话本子,然后在拱门前和迦罗打了个照面,双方友好地对视一眼后互相点了下头。
迦罗看着春鼓鼓囊囊的左边袖子,挑了下眉,看了看春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上回他见到那个叫冰河的护卫时,好像那个人的袖子也经常一边鼓鼓囊囊的?他们秦家的袖箭做的这么大吗?
迦罗没想通,转身朝着院子里的秦长川走过去。
“秦少主贵人事忙,只能老衲亲自走一趟了,刚换了个药方,料想你这两日该难受的紧,结果两日过去了也不见人来找。秦少主不愧是当世豪杰,常人该是疼得站不起来了,你不光能站起来,还能跑能跳能操心许多事,真是辛苦你了……”
迦罗笑着,好像真的是在夸奖一样,如果忽略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的话。
秦长川看着迦罗走过来,眼里出现了重影,迦罗好像在说什么?但是脑子里嗡嗡地响,听不清。
然后秦长川往前迈了一步,想试试靠近一点是不是听得清楚些?然后这一步迈出去之后,整个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甚至回头想起来时,秦长川甚至怀疑,他那一步可能都没有迈出去。
屋里的鹿棠钰刚坐到秦长川翻账册的地方,屁股下的软垫子冷冰冰的,完全不想被一个人坐了两个多时辰的样子。
“嘶!”
鹿棠钰刚翻过一页账簿,指尖传来刺痛,鹿棠钰收回手,指腹被纸页剌出了一道口子,一会儿功夫就冒出了血。
鹿棠钰拿帕子擦了擦,血珠擦完又冒出来,鹿棠钰擦了两回不难烦了,干脆拿帕子把手指包了起来。
抬手捂上胸口,感觉心跳有些紊乱。鹿棠钰拧了下眉,抬头朝书房门口看过去。
秦长川想来已经走了。这个房间的隔音极好,一关上门除非对方在门口放炮仗,不然外面的声音一般是传不进来的。但是这一刻,鹿棠钰感觉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好像看到,秦长川倒了下去?然后被那个和尚打横抱走了?怎么可能呢!这两人秦长川都没咳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但是那个和尚!
抱人是不是不太好?
老和尚六根不净!
鹿棠钰按了按额头,深呼吸压下一切心绪,暗道自己疑神疑鬼地。
然后翻开账册看了起来,开始感慨秦家是真的有钱……这一页页的流水……那都是真金白银铸造的啊。
这一页玉扣纸,一两银子,这一页玉扣纸记录的,往来至少一万两……黄金!
啧,有钱人。